第647章 歸來

馬幫兄弟們受孟令之託，四處尋覓青柯的行蹤。

從泰山腳下，到黃河岸邊，從黃山松，到廬山煙雨浙江潮……一直沒有青柯的下落……

正當孟令覺得沒有希望的時候，青柯突然回來了，還帶回來龍鳳胎。

青柯帶著一雙兒女，跪在祖廟前，等著父母原諒。

天涼了，山頂已經飄起了雪花，好在青柯與一對兒女從北方來，穿的厚衣服。

這一日，黃梁起的早，看到跪在院子里的青柯，頭髮已經被雪花打濕，像戴了一頂白帽子。

「是青柯嗎？」黃梁喜極而泣，這個孩子雖說是包二和孟令的女兒，但是黃梁自退隱江湖一直在祖廟居住，與包二情同手足。黃梁是看著青柯長大的。

黃梁又是如此深愛孟令，當然知道青柯對孟令的重要。

「快起來吧，孩子，你爹娘找你找的太苦了，三年了，你終於回來了！」黃梁顫巍巍的扶起青柯，打量著那一對粉雕玉琢的雙胞胎。

「玉兒，末兒，叫爺爺！」青柯擦了擦眼淚，讓孩子稱呼黃梁。

「快快，進屋裡暖和。書童書童，快回驛站稟報包爺，就說青柯回來了！」說話間，書童一溜煙下了山。

話說驛站這邊，包二起的早，正在馬棚里喂馬，眼瞅著書童急急忙忙跑來，以為是黃粱出什麼事了！

「童兒，怎麼了？黃先生沒事吧？」

「包爺，青柯姐姐回來了！您快去看看吧！」

「啊，青柯，在哪裡？快快！快帶我去！」他正要跟著書童出門，想起通知孟令。

「夫人，夫人，青柯回來了！」包二大嗓門一喊，連驛站里客人們也都醒了。

「老爺，你不是騙我吧？！」孟令抓起棉服也跟著出來看個究竟，以為是包二哄她開心。

孟令定睛一瞧，發現那書童竟也在此處，心中便已明白了七八分。她暗自思忖道：「不愧是孟令的女兒，從小冰雪聰明。想來這青柯定然是前往祖廟請罪去了。」不禁對青柯此舉多了幾分讚賞。

要知道，私奔此等之事，按照家族法規，必然是難以逃脫懲處的。然而，這青柯倒也算聰明，深知與其坐等家法處置，不若主動負荊請罪，或許還能求得一線生機。

縱然包二護犢子，但祖宗的家法斷然不能廢棄的。

於是乎，孟令和包二等人便在書童的引領之下，毅然踏上了上山之路。此時正值深秋時節，天空中已然飄起了今年的第一場初雪。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給整座山峰都披上了一層潔白的銀裝。寒風凜冽，吹得眾人的衣衫獵獵作響，但他們卻絲毫沒有退縮之意，依舊堅定地朝著祖廟的方向前行著。

而此刻，孟令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周易》中的一句卦辭：「萃：亨。王假有廟，利見大人。」這句卦辭彷彿預示著此次行程將會有所收穫，亦或是有著某種特殊的機緣等待著他們……

青柯從小跟著孟令，也略懂一些周易，她深知母親定責罰她，趕緊測了一卦。是個萃卦。

萃，亨，利貞。用大牲吉，利有攸往初六：有孚不終，乃亂乃萃，若號一握為笑，勿恤，往無咎。(變:初九：官有渝，貞吉。出門交有功)。六二：引吉，無咎，孚乃利用禴。六三：萃如，嗟如，無攸利，往無咎，小吝。九四：大吉，無咎。九五：萃有位，無咎。匪孚，元永貞，悔亡。上六：齎咨涕洟，無咎。

果不其然，孟令和包二一踏進黃梁的書房，看到青柯正給兩個娃娃喂飯，氣就消了一半兒。

包二看到女兒全身全影回來，根本不管什麼家法不家法，「柯兒啊，可把爹爹惦記壞了啊！」

戰戰巍巍撫摸著青柯的頭髮，「不許碰我母親」末兒小男子漢，看到肥頭大耳的包二爺，以為是壞人，用小手使勁去推。

「哈哈哈，這小不點是誰啊？」包二對這個小男孩感興趣，一把抱起，舉高高。

末兒雙腿亂踢，「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包爺，這是您的外孫啊！您後繼有人了！」黃梁看著祖孫倆逗，樂呵呵的說。

「哈哈哈，這小崽子。像我小時候，勇敢，長大了，能帶兵打仗！」包二用大鬍子去親末兒。

「不要不要啊！渣渣渣！」末兒使勁掙脫，但是掙脫不了外公有力的懷抱，換了用小腳亂踢。

「末兒，叫外公！這是母親的父親！」

「真的嗎？」末兒放鬆了警惕，不再掙脫，而是用兩個小手去拽包二的大鬍子。

「哈哈哈，這小崽太好玩了！」

孟令原本責罰青柯的念頭，當她看到女兒帶回的龍鳳胎的那一刻起，已經決定息事寧人了。

「玉兒，叫外婆！」青柯當然知道母親這一關不好過，把粉雕玉琢的小玉兒塞到孟令懷裡，還別說，這小玉兒反而跟孟令長得幾分相似，小小年紀，大家閨秀，氣定神閑的樣子，不像末兒那麼淘氣又折騰。

「玉兒見過外婆」說話間，孩子還來個半蹲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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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舉動，同樣把大家逗樂了。

「青柯啊，你一個人怎麼把倆娃從漠北帶回來的啊？娃們的爹呢？那個畫家木易……」黃梁話說到一半打住了，他是希望青柯打算向眾人公開自己的疑惑。

這問題也是所有人想知道的答案。

「我父親在鍾南山出家了」末兒嘴快，聽懂了大人說的話，搶先回答了。

「母親，青柯知錯了！」青柯撲通跪在孟令前邊，長跪不起，順帶著把玉兒和末兒也摁在地上。

「女兒沒聽父母的，私定終身，還望父母看著一對兒女的份上，饒過女兒吧！女兒知錯了，決定在祖廟祭祖做一年義工！」

書童童兒跟青柯年紀相仿，倆人從小一起長大，童兒一直喜歡青柯，一聽青柯要在祖廟修行一年，自然內心歡喜。

於是做出一個驚天舉動。他知道，青柯獨自帶一對兒女在這個齊魯儒家之地有傷風化。

於是，他突然也跪在青柯旁邊，向包二和孟令說，「如若老二不嫌棄，童兒願意從今往後，照顧青柯和一對兒女！」

黃梁望著自己的書童，先是不可思議，接著讚許的點頭。童兒長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直跟在黃梁身邊不離不棄，哪怕是黃粱在朝中做官，哪怕是落魄被貶，歸隱山林，黃梁的夫人和孩子全都離他而去。只有童兒沒有怨言，一直跟在他身邊，照顧他的起居。這樣的忠心耿耿的好孩子，人品那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童兒，這樣太委屈你了！」青柯回過神來，知道童兒是為了她以後在家鄉生活下去，情願自己做出犧牲。

「皆大歡喜！這事啊，是好事！」穩婆也是看著青柯和童兒長大，知根知底，如果不是中途鬧出個流浪畫家木易，沒準兩小子早就成家了。

孟令也回過神來了，跟包二對視了一下，知道這是人家童兒在幫助青柯。只是這對龍鳳胎，貌似對童兒不太友好，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