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艱難決斷

對於曹操來說，最好的結局自然是袁紹拼盡全力拖住黑山軍，雙方在冀州之地僵持。

那時候，曹操就有時間做更多的準備，甚至是平定其他各方勢力，他可以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隨波逐流。

可是現在的袁紹，明顯就要頂不住了，黑山軍的實力並沒有這麼簡單。

如今黑山軍在張方的率領下，他們的戰力非常強悍，所向無敵，無人能擋。

就算是曾經不可一世的袁紹，也是接連戰敗，落得這般境地，當初曹操得知袁紹被暴打的消息，也是有些始料未及。

不過那時候，曹操仍舊心存希望，只要袁紹沒有一敗塗地，他能夠儘可能的拖延時間，那就足夠了。

不過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曹操的痴心妄想。就算袁紹自己也不甘被黑山軍擊敗，他想要扭轉局勢。

但事實證明，他沒有這樣的實力。

他根本無法對抗，如今來勢洶洶的黑山軍。

曾經的袁紹很強大，但他面對的對手並不是黑山軍，在張方崛起之後，黑山軍的實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前所未有的強盛，任何人想要對抗黑山軍，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針對這件事情，曹操也是召集手下商議，他想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想要化解如今的局面。

只可惜，眾人也提不出什麼好計策。

因為他們根本無法影響到冀州的局勢，主要是哪張方太強了。

先前他們也設計，讓呂布前往冀州支援，讓他和袁紹一起對抗黑山軍。

可是事實證明，就算有呂布相助，他們也根本不是黑山軍的對手，根本擋不住那張方，這無疑更說明了黑山軍的恐怖。

在這種情況下，除非曹操直接率領大軍，前往冀州支援，否則的話根本無濟於事，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但是在這件事上，曹操卻有些糾結。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動手，是不是明智的決斷，如果他貿然行動，反而讓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當然不想落得這樣的結局。

最近這段時間，曹操都為此頭疼。

曹操自然不是等閑之輩，作為整個三國最強大的一方勢力，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他如何能夠在官渡之戰擊敗袁紹，最終一統北方呢？

但是面對如今的局面，他還是少不了頭疼，主要是冀州的變故太突然，也太令人始料未及了。

黑山軍崛起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當初曹操原本想要藉助黑山軍的力量牽制袁紹，為他的發展創造機會。

結果卻是惹火燒身。

黑山軍發展得太過迅猛，連強大的袁紹，都不是黑山軍的對手。

在這種情況下，曹操就能對抗黑山軍嗎？

恐怕這件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曹操根本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取得勝利。

但有些事情，並非曹操糾結就能改變，他最近一直在思索該如何行動。但是冀州的局勢變化，顯然不會就此停下。

——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袁紹的使者郭圖，來到了許昌之中。

這一路上，郭圖也是十分的忐忑。

他並不確定，曹操是否會出兵支援袁紹，畢竟他很清楚，如今曹操和袁紹的關係，他們是對手，是敵人。

或許，站在曹操的立場上，能夠看到袁紹覆滅，反而是個好消息。

他怎會出手相助？

但是，郭圖作為袁紹的謀士，他必須全力以赴，他必須說服曹操出兵。

因為，唯有曹操出兵支援，才有可能扭轉局勢，才有可能擊敗黑山軍。

哪怕無法徹底反敗為勝，扭轉局勢，只要能夠拖延時間，與之對峙，也足夠了。

現在的袁紹，處境實在是不容樂觀，黑山軍殺到鄴城之外，戰鬥是那麼的激烈，誰也不知道，袁紹還能堅持多久時間。

當郭圖來到許昌城，他直接報上自己的身份，要求見曹操。

這個時候，沒什麼可遮遮掩掩的。

曹操是個聰明人，他自然能夠看清當今的天下大局。如果曹操當真有出兵的意向，那他就肯定會接見郭圖。

否則的話，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事實證明，郭圖的判斷確實沒錯，在他報上身份之後，消息很快就傳到曹操面前。

此刻的曹操，正在處理政務。

雖然說，他對北方局勢無比關心，但並不代表，他可以什麼事情都不幹，就專盯著黑山軍和袁紹。

當曹操聽到府衙之外，傳來的一陣急切腳步聲，不由得好奇抬起頭來。

緊接著，一名士卒出現在大廳之中，向曹操拱手說道：

「啟稟司空，方才城外有一人自稱是袁紹派來的使者，名為郭圖，欲要求見司徒，不知如何處置？」

此言一出，曹操頓時面露愕然之色。

雖然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思索，應該如何解決冀州問題，但他沒有想到，袁紹竟然先發制人，直接派遣使者想要求見他。

其目的如何，已經顯而易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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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如今的袁紹，已經到了彈盡糧絕的境地，他已經無法對抗黑山軍了，所以才會派遣使者來此，他想要向曹操求援。

曹操頓時皺起眉頭，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思考此事，他是否要進軍冀州，一起對抗黑山軍呢？

雖然說，袁紹也是他的死敵，但是現在的局勢，已經顯而易見了。

袁紹被黑山軍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節節敗退，如今實力衰微，根本無法和往日相提並論。

反倒是那黑山軍，展現出非凡的戰鬥力，如果讓他們繼續發展壯大下去，完全掌控冀州，他們將會達到何等程度？

根本無人能夠預料。

但在這件事上，曹操並沒有做出最終的決定，所以他也不會妄下定論，他看了一眼那士卒，緩緩說道：

「先將此人帶入館舍，再把荀令君、郭奉孝等人請來，某有要事商議！」

曹操也沒有廢話，他直接下達命令，讓人將郭圖帶入館舍之中，同時將荀彧、郭嘉等人叫來，他必須儘快商議出結果。

不管怎麼說，袁紹已經派人趕來豫州向他求援，他也是時候做出決斷了。

不管是出兵與否，他都不能再猶豫下去了。

曹操本就不是優柔寡斷之輩。

他之所以這麼糾結，完全是因為，現在冀州局勢太過複雜。

黑山軍無比強盛，而袁紹又是他的死敵，他希望的是冀州兩方勢力，能夠兩敗俱傷。

結果現在，黑山軍佔盡優勢，他們橫掃冀州，打得袁紹毫無還手之力。

如果放任不理，等黑山軍完全拿下冀州，他們的實力將更加強盛，而且無人能夠限制。

終有一日，他們會出兵而來，那時候曹操又該如何應對？

問題擺在這裡，一直糾結下去，沒有任何意義，總得將之解決才行。

沒有過去多久，荀彧等人紛紛來到府衙之中。

最近這段時間他們也沒少和曹操商議此事，但是眾人也無法得出確切的答案。

或許如今擺在曹操面前，最明智的決斷就是出兵冀州，配合袁紹一起對抗黑山軍，盡量將戰場控制在冀州之地。

同時，想辦法削弱黑山軍，只要黑山軍的實力，不能一直擴張下去，那曹操就有機會將之擊敗。

但是，如果真出兵的話，沒有誰敢下定論，他們是否能夠大獲全勝。

因為黑山軍的實力，並沒有這麼簡單，當初的袁紹那麼強大，不也被黑山軍暴打嗎？就算曹操出兵支援，也未必穩操勝券。

荀彧等人進入府衙正廳，他們看到曹操面露思索之色，心中隱約猜到了問題所在。

他們都是當世頂級謀士，對曹操也很了解，而且他們很清楚，如今天下局勢，也知道曹操自身的處境。

荀彧沒有廢話，他直接向前一步，拱手說道：

「主公是在憂慮冀州之事嗎？」

曹操沒有否認，他緩緩點頭，正色說道：

「令君說的沒錯，某如今正是為此頭疼啊，誰能想到，當初弱小的黑山軍，竟然能夠在一兩年時間內，發展到這等程度。

袁紹已經到了窮途末路，黑山軍殺入魏郡之中，所向披靡，無人能擋。

如今已經兵臨鄴城之外，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又該如何處置？

如果袁紹和那黑山軍兩敗俱傷，也就罷了。

但是現在，黑山軍如日中天，如果讓他們完全佔據冀州之地，那時候必然領兵南下，我們少不了要與之一戰。

而某派人將諸位叫來。那是因為方才有消息傳來，袁紹手下郭圖已經到了許昌，他想要求見於某。

雖然某還不曾見他，但其來意已經顯而易見，恐怕是代表袁紹向某求援。」

眾人聽得此言，多少有些意外，想不到袁紹竟然會派出使者前來，這意味著現在的袁紹，確實無力反抗了。

只有在絕境之時，他才會派出使者，希望曹操能夠出兵。

但這件事情，並不是袁紹自己能夠決定的，是否要出兵，還得看曹操的決斷。

如今冀州局勢，眾人都很頭疼，但郭嘉卻能看出，現在的曹操，多半已經有所決斷，他只是還差臨門一腳。

需要有人助他一臂之力。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擺在曹操面前的選擇，只有出兵一條路。

如果曹操沒有出兵，讓黑山軍徹底佔據冀州，對他們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也沒有任何好處。

只是，曹操同樣忌憚袁紹，如果他當真出兵，解決了袁紹的困境，那未來會發生什麼變故，都是無法預料的。

短暫思索之後，郭嘉率先說道：

「啟稟主公，如今冀州局勢已經明朗，黑山軍實力強大，所向披靡。

袁紹恐怕已經無法堅持太久，如果我們熟視無睹的話，讓黑山軍完全佔據冀州，他們的實力只會更加強盛。

那時候，我們再面對黑山軍，壓力必然更大。

反正，如果我們此刻出兵支援袁紹，或許可以藉助袁紹的影響力，將戰場控制在冀州，以此拖延黑山軍。

只要能夠穩住局勢，讓黑山軍無法繼續發展壯大下去，那麼局勢對於我們來說，就是有利的。」

郭嘉沒有遮遮掩掩，他認真分析著，將自己的想法盡數說出。

而他的意見顯而易見，就是讓曹操出兵，因為唯有出兵，才能擋住黑山軍，才能讓袁紹活下去。

或許曾經的曹操，是巴不得袁紹覆滅，但絕對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被人摧枯拉朽般擊敗。

因為，就連曹操自己，都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擊敗袁紹。

而另一方勢力，卻能輕易將袁紹拿下，這意味著這方勢力的強大，已經遠超曹操的上限。

這個時候，如果曹操選擇置身事外，等到這方勢力解決了袁紹，那他可能放過曹操嗎？

糾根結底，這場戰鬥是在所難免的。

終有一日，曹操要面對這個問題，如果現在他不出兵支援袁紹，那用不了多久，黑山軍必然打到兗州之地。

那時候，曹操是不打也得打了。

在郭嘉說完之後，曹操頓時面露思索之色。

對他來說，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多選擇。

而在此之前，他已經有所決斷，但是他仍舊有些猶豫，郭嘉的建議無疑是解開了他的一些疑惑，令他逐漸下定決心。

這個時候，荀彧、荀攸乃至於程昱等人，也都紛紛拱手贊同郭嘉的說法。

當初袁紹還能堅持，他們還有考慮的時間，但現在袁紹都已經艱難到主動派出使者向曹操求援，從側面說明了袁紹的絕望。

要知道，袁紹乃是袁家子弟，門第極高，在往日他根本看不上曹操，也沒有將曹操放在眼裡。

更不要說低聲下氣向曹操求援了。

如果沒有特殊的情況，袁紹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聽著眾人的意見，曹操原本有些猶豫的內心，最終有了決斷。

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堅毅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接著說道：

「諸位所言，某都明白了，事已至此，我們確實別無退路。

那張方如此驍勇善戰，黑山軍在他帶領之下如日中天，如果不能阻止黑山軍的崛起，用不了多久，我們要反受其害。

那就這樣辦吧。令人將郭圖請進來，接下來準備出兵冀州，支援袁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