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改變

小舟最終把楊志偉趕了出去。

周野自己坐在正堂上還在生氣。

氣著氣著，他突然笑了。

他想起了自己穿越前的種種經歷，又想到了自己穿越后的種種做法。

「我真是蠢啊！你都告訴我，我是個反派了。我還自以為是地守著自己的底線，像是守著自己的內褲一樣不想丟下。做起事情來束手束腳，還不落好，這跟我以前有什麼區別？」

「怎麼？開竅了？」

「我做了再多的好事，只要還頂著一個大太監的身份，他們一樣認為我十惡不赦！我就應該做一個閹黨應該做的事，欺壓朝臣，搜刮百姓，然後我只需要干成一件好事，他們就會把我當做是菩薩一樣供起來。」

「等等，你有些偏激了。反派不一定是壞人！」

「沒錯，反派不一定是壞人！」

「喂喂，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說的？你到底想幹嘛？」

「沒事，第一次做反派，開竅晚，以後我一定是個合格的反派！」

「我總覺得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

……

「督公，現在京城裡全是流言，說您強搶民女！」

周野正在自家池塘里釣魚，一邊享受著紅袖喂到嘴裡的葡萄，一邊聽著小舟的彙報。

看著小舟這孩子義憤填膺的樣子，他笑著安慰道：

「沒事，隨便他們說！」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行，您不知道，什麼難聽的話都有！」

周野怎麼會不知道，朝廷上彈劾他的奏章也如雪花一樣多。

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現在肩負著「刺殺燕王」的重任，皇帝不會在這個時候處置他。

相反，等他刺殺成功，這些都是他的罪證，皇帝開心還來不及。

不過，想起自己發誓要做個合格的反派，不再受這種窩囊氣。

那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這個無敵時光，就不是大反派了。

「你派人也傳播謠言，就說魏有福，不但強搶民女，還滅人滿門！」

「這樣督公的名聲不是更壞了嗎？」

周野對紅袖笑了笑。

「名聲我不在乎，我只想讓他們閉上嘴。你不了解這些人，對沒有的事，造謠起來，張嘴就來。他們比你清楚你是個好人，所以他們覺得你不會怎麼著他們。可如果真碰上了惡人，他們就閉了嘴，不敢吱聲了。」

周野又看向小舟，吩咐道：

「照我說的去傳。然後讓東廠的人象徵性查一下散布謠言的人，查到就當街打一頓，讓所有人都知道魏有福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是！」

小舟領命去了。

周野看著池塘里的浮漂，念叨了一句紅袖聽不懂的話。

「好人就應該被槍指著！」

……

沒幾天，整個京城都亂了。

到處都是東廠錦衣衛抓人的畫面。

然後西廠魏有福的故事就被加了許多離奇情節，編成了評書段子，廣為流傳。

只是故事裡用了化名，再也不敢直接罵魏有福了。

周野也不在意，罵魏有福和他周野有什麼關係？更何況和是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化名！

他享受的是讓這些噴子強行閉嘴的快樂。

所以，周野又安排人調查了彈劾他的那些官員。

找出有不幹凈的，直接打入詔獄。

一來二往，連彈劾他的都少了。

畢竟這個年頭，誰是乾淨的？

而抓的這些官，在東廠的大刑之下，終於把「西陵黨」這個隱藏組織給暴露了出來。

皇帝一看這個民間組織，都開始染指六部官員了。

一道聖旨，直接取締。

並通告各個重臣，誰家孩子如果不管好，那就讓東廠來管。

這聖旨一下，當天晚上，無數權貴的公子，都被打斷了腿。

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才發展起來的「西陵黨」，一夜之間，消失殆盡。

……

「督公，找到吳有財了！」

周野看著小李子有些奇怪的表情，問道：

「在哪？」

「燕王府。他換了名字，換了身份，平時很少出府。如果不是督公懷疑他和燕王有關，誰能想到吳有財被發配北疆，又隨燕王回到了京城。」

「認準了？」

儘管證實了自己的懷疑，周野也忍不住吸了口氣。

「我親自去看過，確實是他。只是我們無法確定，他是去了北疆投靠了燕王，還是從一開始就是燕王的人！」

「這事兒到這，你別管了！」

小李子有些疑惑地看向周野，這些年，他一直是最核心的人員，這個時候不讓他管了？

「你是不是還有別的計劃？」

「都說了，別管了！」

周野笑著看了看小李子。

小李子想起了六年前，周野第一次找他走關係。

無奈地笑道：

「行，我不管！」

等小李子走後，周野才認真分析起這個事情。

吳有財怎麼說都應該是個小角色。

在司禮監里名聲也不顯，幫人換名調度賺錢。

六年前他替周野作證，定死了萬貴妃派人刺殺小蕊和孩子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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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周野一心要為小蕊報仇，沒有發覺。

現在想想，先有的四個太監，打殺蔥白。

後有的黑衣人，刺殺小蕊。

吳有財說黑衣人的屍體中有那幾個太監。

可是，兩件事隔了幾個月。

吳有財只給那四個太監帶了一次路，就記住了？

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黑衣人屍體，就認定了有那幾個太監？

最奇怪地是，現在他又出現在了燕王的府中。

如果，從一開始就不是萬貴妃要殺小蕊呢？

萬貴妃，也許會嫉妒其他被皇帝寵幸的女人，想要殺她們。

但孩子呢？

她是皇帝最寵信的妃子，上面也沒有皇后。

無論誰生了皇子，都可以過繼她的名下。

殘殺宮女，仗著皇帝寵愛，不會有事。

可殺皇子，一定會惹怒皇帝！

她真的會冒這樣的風險，派人刺殺小蕊？

那麼皇子死亡，真正對誰有好處？

燕王！

儘管那個時候他只有十五歲，但是當時所有人都認為他將會成為皇儲，他享受著皇儲的身份地位。

直到一個孩子要出生！

周野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如果吳有財證詞有問題。

打殺蔥白的太監和黑衣人不是一夥的。

那麼還有一個人有問題。

那就是侯吉。

黑衣人失敗后，他又用萬貴妃的手令調動了兵仗局的人，來了一次畫蛇添足的行動。

正是這個行動，讓周野當時確信黑衣人是萬貴妃派的。

可如果侯吉也是燕王的人呢？

有這樣一個人在萬貴妃手下，燕王所有的行動都可以被隱藏在萬貴妃的後面。

周野又想起事情過後。

侯吉居然可以安然無恙地跳反。

如果他真的是萬貴妃親信，替萬貴妃處理了很多臟事，知道了很多萬貴妃的秘密。

萬貴妃怎麼可能容忍他活著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只能說，萬貴妃不知道侯吉背著自己做了什麼！

如果是六年前，周野肯定再細細調查一遍這件事。

可現在周野沒有這個時間，他要做的就是把該死的人都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