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榮雨爹娘張羅著給榮雨娶媳婦

1968年秋，榮雨順利地進了高中。陽新高中，河南省重點高中。

到了高中，那可真是個新嶄嶄的世界。榮雨就跟剛出籠的雀兒似的，這兒瞅瞅那兒瞄瞄，啥都新鮮得不行，眼界一下子就敞亮了。他心裡頭琢磨著：「一定得好好念書，往後走出這小旮旯，讓爹娘過上舒坦日子。」

誰想到，冬天一來，災禍就跟著來了。那天，他娘出門辦事，地上凍得硬邦邦的，滑得要命，他娘一個不留神，「撲通」就摔了個大跟頭。這一摔可了不得，小腿摔成了粉碎性骨折。

這下子，家裡亂套啦。他娘躺在炕上，疼得「哎喲哎喲」直叫喚，啥家務都幹不了。他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又得照顧他娘，又得操心家裡的活兒。心裡暗暗叫苦：「這日子可咋過喲，媳婦倒下了，家裡沒個操持的女人可不行。」

榮雨瞅著家裡這情況，心裡頭又疼爹娘，又有點沒招兒，直犯愁，想著自己咋能多幫家裡扛點事兒。可學業又不能丟，心裡矛盾得很。

晚上，他爹和他娘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當家的，這可怎麼辦喲？我這腿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家裡的活兒沒人干啦。三個孩子都在上學……」他娘苦著臉說。

他爹「吧嗒吧嗒」抽著煙袋，悶了好一陣兒，心裡盤算著：「孩子們都還在讀書，可家裡這情況也不能不管，給老大找個媳婦或許能解燃眉之急。」才嘟囔著：「我尋思著，得趕緊給榮雨找個媳婦，能幫襯著家裡。」

「這能行不？榮雨還在讀書呢。」他娘心裡頭犯嘀咕。

「讀書歸讀書，家裡總得有個料理的人。」他爹嘆了口氣。

第二天，兩人無事又聊起給榮雨娶媳婦的事。正說著呢，衛萍她三姑來看望榮雨他娘。一進屋，衛萍三姑就拉住他娘的手，問這問那。

榮雨他娘瞅見衛萍三姑，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把想給榮雨找媳婦的事兒跟她叨咕了。

「表奶奶啊，你說這可咋弄？我這腿壞了，家裡沒個能幹活的女人不行，我和他爹商量著，想給榮雨找個媳婦。」

衛萍三姑一聽，先是一愣，接著拍著大腿說：「哎呀，這事兒包在我身上，我回去給打聽打聽。」

他娘趕忙道謝：「那就麻煩表奶奶啦，可得找個勤快、懂事兒的姑娘。」

榮雨這時候還在學校里為功課使勁兒呢，對家裡的這些盤算一點都不知道。他滿心滿腦都是知識，想著將來能幹出點名堂來。

衛萍三姑第二天一大早就風風火火地來找榮雨娘。一進院門，就扯著嗓子喊：「雨他娘，我來啦！」

榮雨娘正在床上躺著，聽到聲音趕忙掙扎著挪了挪身子說：「表奶奶，快屋裡坐。」

衛萍三姑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床上，拉著榮雨娘的手說：「雨他娘，昨兒個回去我一宿沒睡好，琢磨著給榮雨找媳婦這事兒。嘿，還真讓我想起個人來。」

榮雨娘一聽，眼睛都亮了，著急地問：「表奶奶快說說，是誰家的姑娘？」

衛萍三姑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說：「是我娘家的侄女，和榮雨年齡相仿。那姑娘你見過，模樣周正，性格也好，幹活兒更是一把好手。」

榮雨娘聽了，樂得嘴都合不攏，一個勁兒地說：「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衛萍三姑接著說：「我尋思著，等春節她來走親戚，就安排他們見見。要是倆孩子能看對眼，那可真是美事一樁。」

榮雨娘高興得不行，緊緊握著衛萍三姑的手道謝：「表奶奶啊，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上心，我都不知道咋辦才好。」

衛萍三姑擺擺手說：「雨他娘，咱這關係，說啥謝呀。我就盼著榮雨能找個好媳婦，你們一家人能和和美美的。」

兩人又嘮了一會兒家常，衛萍三姑這才起身回去。榮雨娘心裡頭一直美滋滋的，盼著春節快點到來。

很快春節就到了，村子里到處都洋溢著喜慶的氛圍。正月初四那天，衛萍和她堂弟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一起來看她三姑。

一進院子，衛萍就甜甜地叫著：「三姑，我們來啦！」幾個人熱熱鬧鬧地在院子里拉起了家常（說是院子，其實也沒有個院牆），笑聲不斷。

這邊衛萍三姑心裡一直惦記著給榮雨介紹對象的事兒，瞅了個空，趕緊跑到隔壁榮雨家告訴榮雨爹：「雨他爹，衛萍來了，趕緊安排倆孩子見見面唄。」

榮雨爹聽了，心裡犯了難，這可怎麼跟孩子說呀。孩子放寒假回來還在跟家人說他的理想，他的追求。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把這事兒跟榮雨說一說。

榮雨爹把榮雨叫到跟前，吞吞吐吐地開口：「兒啊，爹跟你說個事兒。」

榮雨一臉疑惑：「爹，啥事兒啊？」

榮雨爹撓撓頭，說道：「是這樣，你娘身體現在這樣，我和你娘就想著託人給你說個媳婦，這樣家裡就多個幫手。這不，今兒個人家來了，現在在衛東家，你去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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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雨一聽，臉一下子就拉下來了，急得跳腳：「誰讓介紹的誰去相，我不去！我還在讀書呢，現在不想談這些！」

榮雨爹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勸了幾句，可榮雨就是不鬆口。

實在沒辦法，榮雨爹和衛萍三姑一商量，只好讓李嬸子先去假裝找衛萍三姑玩，順便看看衛萍這姑娘。

李嬸子接到這個任務，心裡也有點打鼓，但還是硬著頭皮去了。到了衛萍三姑家，離老遠，李嬸子就扯著嗓門喊：「三妹子，在家不？我來找你借個鞋樣。」

衛萍三姑連忙把李嬸子迎進院，幾個人又是一陣寒暄。李嬸子一邊說著話，一邊偷偷打量衛萍，只見這姑娘生得眉清目秀，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透著股機靈勁兒。就是臉色發黃。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身上的衣服雖然不是新的，但乾乾淨淨，利利索索。說話輕聲細語，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一看就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姑娘。李嬸子心裡不禁犯起了嘀咕：「這姑娘模樣周正，性子瞧著也溫順，要是能跟榮雨成了，那榮雨家可真是有福氣。可榮雨那小子還在讀書，心氣高，不願意這時候談對象。唉，也不知道這事兒能不能成。不管咋樣，先回去跟榮雨他爹娘說說這姑娘的情況。」

李嬸子在那坐了一會兒，就找個借口回去了。

這邊榮雨還在屋裡氣鼓鼓的，他心裡想著自己的未來，怎麼也想不通為啥爹娘這麼著急給他找對象。他覺得自己還年輕，還有很多時間去追求夢想和事業。而且他也不想因為結婚而放棄自己的學業和理想。

他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委屈。他覺得自己被父母逼得太緊了，沒有一點自由和選擇的權利。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他們，還是只是因為血緣關係而被迫接受他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