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詩會之中暗流涌

第170章 詩會之中暗流涌

歐陽詢面色沉鬱,目光如炬地緊盯著凌宏凱,那目光彷彿兩道銳利的劍光,能直直地刺入人心。他言辭厲色地說道:「宏凱,你切勿再多言!今日乃是莊重的詩會,乃是文人雅士匯聚一堂,切磋詩藝、交流才情之地。倘若你不擅作詩,那就老老實實地閉上嘴巴,於一旁靜心觀看即可。莫要在此胡言亂語,擾了這詩會的清雅氛圍。」

凌宏凱縱然平日里飛揚跋扈慣了,但也並非毫無半分腦筋。在歐陽詢這等文壇耆老的威嚴面前,他也深知不能放肆。當即慌不迭地應聲道:「是,世伯。小侄即刻便先退下了。」說完,他心懷怨懟地狠狠瞪了賈瑀一眼,那眼神中充滿了不甘與惱怒,彷彿在說「這筆賬我記下了」。隨後帶著手下之人匆匆轉身離開,腳步慌亂,盡顯狼狽之態。

歐陽詢不禁連連搖頭,輕嘆了一口氣,那嘆息聲中滿是對凌宏凱不成器的無奈與惋惜。接著說道:「這凌宏凱啊,實實在在是把凌相的顏面丟得一乾二淨。真不知到底是何種緣由,竟致使他變成了如今這般欺男霸女、蠻橫胡攪的惡劣性子。凌相家中育有三子一女,其他幾位子女可都是個個知書達理、謙遜有加。暫且不提遠的,就單單說那身處春雨樓里的凌小姐,那當真是博學多才、秀外慧中吶。」

原來,這大淳朝儘管提倡鼓勵女子讀書求知,可對於男女大防之事,依舊看得極為重要。

如今,建陽長公主、凌楚喬等一眾女子雖說也親臨了這場詩會,然而,出於禮教的約束,女子們都聚集在這園中的一座春雨樓上。

那春雨樓的四周,輕柔地懸挂著薄如蟬翼的紗簾。從樓下遠遠眺望,只能朦朦朧朧、隱隱約約地看到有些女子在其中。那紗簾隨風輕輕飄動,更增添了幾分神秘的韻味。

春雨樓之中,此刻正端坐著七位衣著極為講究的貴族女子。

星瑤身著一襲淡粉色的羅裙,那羅裙的裙袂之上精心綉著一朵朵精緻絕倫的桃花圖案,栩栩如生,彷彿隨時都會從裙袂上飄落下來。每一朵桃花都用細膩的絲線綉制而成,花瓣的邊緣還鑲著一層淡淡的金邊,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如夢如幻的光芒。她頭上戴著一支璀璨的珍珠髮釵,那珍珠圓潤光滑,顆顆飽滿,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柔和而迷人的光芒,將她的面容襯托得更加嬌美動人。

此刻她嘴角上揚,笑容明媚如春日裡綻放的嬌艷桃花,說道:「凌姐姐,你覺得今日這詩會誰的詩作能拔得頭籌?」

凌楚喬身著月白色的長裙,外罩著一層如煙如霧般的淡藍色薄紗,那薄紗輕盈飄逸,彷彿一層淡淡的雲彩環繞在她的身邊。腰間系著一條粉色的絲帶,隨風輕擺,更顯其身姿婀娜多姿,亭亭玉立。

她那如墨的發間斜插著一支水頭極好的翡翠發簪,那翡翠碧綠通透,散發著溫潤的光澤,彷彿蘊含著無限的生機與靈氣。她面容溫婉柔美,朱唇輕啟,柔聲說道:「不外乎還是那幾個人吧。近兩年的詩會,拔得頭籌的皆是他們。」

一個圓臉的女子,模樣甚是可愛。她身著鵝黃色的衣衫,袖口處綉著小巧玲瓏的蝴蝶,那蝴蝶栩栩如生,彷彿隨時都會翩翩起舞。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閃著興奮的光芒,急切地說道:「我覺得趙書珩肯定能拿第一。」

另一個身著紫衣的女子,衣袂飄飄,其上綉著繁複而精美的花紋,宛如盛開的繁花。她面帶笑意,伸出纖細的手指,指著圓臉女子笑道:「妙菱,瞧瞧你這副花痴的模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圓臉女子頓時氣呼呼地嘟起嘴,雙頰緋紅如霞,嬌嗔道:「沈惜蕊,你不要取笑我,等一會兒那個晏諶出來了,我們倒要看看你又是何種模樣。」

凌楚喬笑著說道:「好了好了,你們倆別鬥嘴了。咱們且看看今日這詩會究竟如何。」

幾個女孩聽了,頓時嘻嘻哈哈地笑鬧成了一處,清脆的笑聲如同銀鈴般在春雨樓中回蕩。那笑聲充滿了青春的活力和無憂無慮的快樂,彷彿能驅散一切陰霾。

聽著從春雨樓傳來的女孩們那如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院中的學子士人們不禁紛紛心旌搖曳,難以自抑地朝著那邊多探望了幾眼。那一雙雙眼睛里,飽含著好奇、嚮往,然而更多的則是被禮教規矩所束縛住的壓抑與剋制。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渴望,但又不得不因為禮教的約束而迅速收回目光,繼續專註於詩會。

凌宏凱幾人離開亭子后,緩緩來到了一處幽靜且略顯陰森的花陰處。當那陣陣歡快的笑聲傳入他們耳中,凌宏凱的眼睛瞬間瞪大,目光中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兇狠。他死死地盯著春雨樓的方向,那專註的模樣,彷彿想要憑藉這此起彼伏的笑聲聽出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又似乎是妄圖透過那層層輕薄的紗簾,清晰地看清樓中女子們那如花似玉的面容。

此刻的他,臉色陰沉得猶如即將來臨的暴風雨,牙關緊咬,咬肌微微顫抖,雙手更是不自覺地緊緊攥成了拳頭,那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見。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彷彿內心正有一座憤怒的火山即將噴發。也不知在這陰暗的角落裡,他那被陰霾所籠罩的心中究竟在盤算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凌宏凱的一個跟班,一個穿著士子服的胖子開口說道:「小相爺,您說那長公主是不是......」

凌宏凱怒聲打斷他,雙眉緊蹙,眼中怒火燃燒,憤懣地說道:「以後不要叫我什麼小相爺!閉上你的臭嘴!」

胖子頓時面露惶恐,話語變得磕絆起來:「三,三爺。您是聽說今日建陽長公主也在那春雨樓中,所以才......」

凌宏凱依舊死死地盯著春雨樓的方向,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甘,說道:「哼,那又如何?若不是她在,我才懶得參加這破詩會。」

胖子又接著諂媚地說道:「哎,這京中只有三爺您的身份尊貴無比,才配得上那高貴的長公主啊。」

旁邊人也忙不迭地紛紛附和:「對,對,只有咱們三爺,咱這整個京中,又有什麼人能比得上三爺呢?」

跟班中有一人,面容瘦削如刀削,雙目狹長似鷹眼,顴骨高聳仿若嶙峋怪石,嘴角總是掛著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陰笑。這時,他開口說道:「可是,我可是聽說,當年建陽長公主對那賈瑀可是心有所屬。」

只見凌宏凱猛地扭過頭來,那眼神猶如利劍般狠狠盯著他,怒喝道:「你胡說什麼?再敢胡言亂語,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那人頓時渾身一顫,裝作嚇得害怕的樣子低下頭,聲音顫抖著說道:「我,我只是聽說,我只是聽說。」

胖子見狀,趕忙說道:「哼,就算有又怎麼樣,如今的賈瑀早已成親,如今除了咱們三爺,還有誰能配得上公主。」

其他人也跟著紛紛又紛紛附和道。

這時,凌宏凱心中卻暗暗地升起一股恨意,在心中暗罵道:「媽的,賈瑀不要的,老子心心念的,竟是賈瑀不要的。」一股對賈瑀的濃濃恨意,在凌宏凱心中如野草般瘋狂滋長。

不一會,只聽得侍者那清亮的嗓音高聲相請,原來是詩會即將馬上開始。於是,所有人紛紛集中到了園中央的一塊極為巨大的草坪之上。放眼望去,只見那草坪之上依稀整整齊齊地擺放著約莫二十來張書桌,每張書桌之上都精心細緻地擺放著筆墨紙硯,一應俱全。那墨散發著淡淡的香氣,筆鋒如尖,宣紙潔白如雪,硯台溫潤如玉,彷彿都在等待著才子們的靈感揮灑。

只聽這時,歐陽詢朝著主持人微微頷首示意,緩聲說道:「給大家公布今天的主題吧。」

只見主持人恭敬地拱手一禮,而後聲音洪亮地高聲說道:「各位士子同仁們,熱烈歡迎大家在今日來到這怡心園參加我們的詩會。今天我們詩會的主題乃是春花秋月,題材不限,無論是律詩、絕句,還是古風樂府詞皆可,不規定韻腳,只著重選取意境。」

此言一出,下面的人群中大多都不由自主地暗暗地開心起來。只因這要求如此寬鬆自在,眾人紛紛在心中暗想,自己這回也能夠一試身手了。

主持人的話音剛剛落下,只見眾多學子士人,有的迅速地三五成群,湊在一起熱烈地討論著。一人說道:「這主題寬泛,倒是容易發揮,不知你有何想法?」另一人回應道:「且先思考一番,莫要匆忙動筆。」

有的獨自一人低頭,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嘴裡還念念有詞。

有的則不住地搖頭晃腦,苦苦吟誦。

歐陽詢轉身,面帶微笑,目光溫和地對賈瑀說道:「毅恆啊,你也作上一首吧,你當年的那一首詩,至今還令人感覺餘音繞梁呢。」

賈瑀連忙笑著回應道:「老師,老師如此誇獎,讓學生實在是感到不勝惶恐啊。如今學生被諸多俗物纏身,在詩詞一道上已然退步了不少,這一時之間還真是作不出來啊。」

歐陽修見賈瑀這般推脫,也就不再加以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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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萬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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