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殺雞儆猴

將軍府，赤霄院。

經過一整夜的水米未盡，銀秋的樣子更加憔悴不堪了。

此刻她正跪在赤霄院的院子中間。

而宋卿辭則是坐在椅子上，手裡把玩著一個小小的香囊。

銀屏，銀鈴和銀星站在宋卿辭的身後，面色的複雜的看著跪在院子的銀秋。

其他的下人仆婢都立在院子里，全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

這樣壓抑的氛圍持續了很久，久到整個赤霄院落針可聞。

突然，銀秋一口血噴了出來，人也再跪不住，順勢倒了下去。

膽子小的丫鬟尖叫起來，隨即又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出聲。

『『銀秋，這是你的，對嗎？』』宋卿辭終於開口了。她把手裡的香囊扔到了銀秋面前。

淡粉色的香囊沾染上了紅色的血跡，就這麼大剌剌的攤在地上。

銀秋用力的半撐起自己的身體，她看向那個香囊，點了點頭。

吐真丸的藥效早已經過了，現在的她是被藥物侵害了大腦和身體，身體慢慢的開始衰敗。但是已經恢復了基本的意識。

這個衰敗期，因人而異，但是最長的也沒有撐過72個小時。

『『那你說說，你把香囊里的東西下到了哪裡？』』這金剛石粉末畢竟是給原主下的，她說過，要幫原主報仇的，所以她得問清楚。

銀秋絲毫不意外宋卿辭會知道香囊裡面有東西了，從她問自己用什麼香料開始，她就隱隱的感覺到有一點不對勁了。可是她沒有多想，總覺得按照她的脾氣，不會那麼快的發現自己。

『『下在了團圓糕上。』』銀秋感覺到自己應該是活不久了，所以隱瞞也沒有了意義。所以她回答的很爽快。

大辰的婚禮上，新娘會吃一種軟綿綿糯嘰嘰的裹滿了糖霜的糕點，寓意著甜蜜美滿闔家團圓。一般的情況下，只是象徵性的吃一點。

但是宋青辭從大婚的前一天開始就沒有被允許吃東西，說是害怕吃多了要出恭，不方便。宋青辭被餓的頭昏眼花。所以，在新房裡等待的時候，就偷偷的把盤子里剩下的團圓糕都吃了。

宋青辭好歹也是被教養出來的名門閨秀，就算偶爾有出格的地方，她也會盡量的剋制自己。所以，她只吃了團圓糕，並沒有動屋子裡其他的東西。

金剛石的粉末被混在了團圓糕里，糕點本就是麵粉做的，還裹滿了糖霜，又被放置了許久。再加上一個快被餓死的宋青辭，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金剛石粉末是慢性毒藥，一次吃了也許不會有什麼。但是宋青辭吃的又快又急，一次攝入的量又過大，胃裡肯定會不舒服的。所以她想找水喝，結果，又喝下了下了砒霜的茶水。就這樣，宋青辭一命嗚呼了，而宋卿辭來了。

『『除了你，這院里，還有你的同夥嘛？』』金剛石粉末是銀秋下的，那麼砒霜就不太可能是她下的，否則，她直接下砒霜就好了啊，何必要多此一舉。

宋卿辭的話，讓這一院子的人都不自覺的抖了起來，他們互相看著，彷彿是想找出銀秋的同夥。

銀秋費力地搖了搖頭，『『沒有。只有我一個。』』

『『剩下的東西，除了這個香囊里的，還有嘛？』』這個香囊是從銀秋的房間里搜出來的。金剛石粉末被裝在了香囊里。因為粉末本身沒有味道，所以，銀秋從嫁妝里拿了一點香料混在其中。

她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拿的香料味道雖然很淡，但是留香卻很持久。而且相對於一些普通的香料，它比較稀少名貴。

下砒霜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抖了，砒霜的粉末落到了裝過團圓糕的盤子里，後面盤子被碰掉了，混合的了兩種毒藥的粉末就這樣留了下來。

『『還有一些，我縫在了枕頭裡。』』香囊裡面的，是她準備隨時取用的，而枕頭裡面的則是多出來的。馮姨娘跟她說，這種毒，要日日都下一點，一兩個月就會有效果了。

宋卿辭點頭，她就知道這種東西不會只有這麼點。

『『下毒的事情說完了，那麼，接下來我們聊一聊你的未來吧~』』

未來？！銀秋失笑，她哪裡還會有什麼未來啊。她已經快要死了。

『『我這個人，向來喜歡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香囊里的東西原本是應該喂進你的嘴裡的，讓你也親自嘗嘗的。可是，你現在的身體，恐怕等不到藥效發作，就會一命嗚呼了。喂不喂的，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是啊，還有什麼區別，早一點死，晚一點死罷了。這個少夫人。以往在宋府的時候，完全沒有看出來，她這麼的雷厲風行睚眥必報。她想讓她進那間噁心的屋子，結果，她反手就把自己給推進去了。

銀秋揪著自己衣領，似乎是想要把自己的心揪出來一樣。

她不但要死了，還是那麼骯髒噁心的死掉。在那間屋子的記憶讓她的腦子快炸了。

『『你要不要說說關於『哥哥』的事情，我可以考慮一下，讓你痛快一點的死去。』』

這個銀秋是從小就跟著宋青辭一起長大的，這主僕情分自是不一般的，馮姨娘和宋青涵他們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才讓她背叛的。宋卿辭很好奇。

『『我不知道什麼哥哥。』』銀秋急忙否認道，她對自己服用吐真丸之後說的話，只有一些斷斷續續的記憶。她的腦子裡非常混亂。她也不知道哪些話自己說了，哪些話自己沒說。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隱瞞的必要嘛？就算你不說，我若是一定要知道，你覺得我會沒有其他辦法嘛。』』宋卿辭引誘道，『『你說，等我找到這個哥哥，然後也喂他一顆跟你一樣的藥丸怎麼樣？！』』

銀秋害怕了，她看向宋卿辭的眼中滿是驚懼。她知道，少夫人說得出就做得到。

她真的是言出必行的。

這個藥丸不能吃的，吃了會死的。會像她一樣痛苦的死掉的。

『『好，我說。』』

搖晃的天平，終是傾向了宋卿辭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