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挑三揀四
程南植回到家中,看到程北茗在客廳看電視。他好奇的問,「你怎麼還在這裡?」
程北茗說,「周華送他父母回老家了,我回去也無聊,晚上就在這裡擠一下。今天不是周六么?你加班這麼晚?」
程南植說,「哦。早就下班了,去看了看相親活動,就是你之前跟我提的。」
程北茗說,「怎麼樣?有遇到合適的么?」
程南植說,「沒,我本來就想著去看熱鬧的,順便看下我還有沒有行情。」
程北茗說,「你心態都不對,可能看誰都有各種小問題,當然就找不到合適的。」
程南植笑著說,「姐,現在還輪不到我挑三揀四吧?我晚上都是被別人嫌棄,有的嫌我住家裡,有的嫌我工資低,還有嫌我身高不夠高的。」
程北茗愣住了,「你說真的假的?現在找對象的要求都這麼高了么?」
程南植說,「什麼真的假的?你都不上網么?網友總結的很好,有的人投胎的時候失誤了,就想著靠結婚來改變自己的命運。他們先把條件擺高一點,不行再慢慢降。」
程北茗說,「我聽周華說,他有個同事相親好像成了。我還以為相親應該很容易呢。」
程南植笑著說,「真的么?他完全可以去買彩票啊,為什麼要去相親呢?這麼好的機會。」
程北茗白了他一眼,然後說,「你剛才說了3個有的,你一晚上起碼見了7,8個人吧?其餘的4,5個又是什麼情況?」
程南植說,「沒有印象,可能我真的當成隨便聊聊天了。」
程北茗說,「小鳳回去之後,跟你還有聯繫么?」
程南植說,「偶爾發個消息,沒什麼聊的;跟她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今天過去,也可能是沒什麼經驗,別人有話,我就跟著說幾句,別人不說,我也跟著尷尬。」
他們正說著,程北茗聽到裡面有人在咳嗽,她趕緊過去看了看,然後朝裡面喊,「媽,是不是你在咳嗽?你感冒了嘛?」
沒過多久,賈阿姨從卧室出來,坐在程北茗旁邊,然後說,「都幾點了,你們還不去睡?」
程北茗說,「你自己咳的這麼厲害,吃藥沒有?」
賈阿姨說,「吃了,怎麼吃的葯沒有用?昨天只有一點點咳,今天下午還特意去社康看了下,拿了這些葯回來。」
程北茗接過來一看,有消炎的,有中藥,還有止咳的糖漿。程南植說,「你不是忘記吃藥吧?正常開藥吃了,怎麼都會有好轉的。」
賈阿姨說,「感覺嗓子要稍微好一點,沒那麼難受,但就是咳嗽。睡覺之前,我還特意泡腳了,早點就上床暖和起來。」
程北茗說,「那你就吃點抗過敏的葯試試。」,然後,她就起身去藥箱裡面找去。
程南植說,「葯能隨便亂吃么?還是等明天去醫院做檢查再看吧?」
程北茗一邊把葯遞給賈阿姨,一邊說,「虧你還是學理科,學邏輯的。怎麼還有這種望文生義的觀念呢?不要聽到葯,就以為葯都是什麼很嚴苛的東西。聽說生病,就想象各種無畏不知道檢查。而且很多非處方葯和常用藥,成年人偶爾吃一點,影響也不大。不要一提到葯,就馬上跟檢查聯繫起來。感冒咳嗽這種小問題,如果有點經驗,根本就不要去醫院。」
程南植笑著說,「可能是我對這方面完全不了解,又沒去過醫院,把這個想得太複雜了。」
賈阿姨接過葯和水,緩了緩,吃了葯,然後說,「醫院是不能隨便去,他們都說每年這個季節,醫院都堆滿了人。」
程北茗說,「可不是么?有的病人本來是小問題,結果去一趟醫院,癥狀加重了。醫生說這種太常見了,本來生病了,抵抗力就下降,然後互相傳染,這不就加重了么?」
程南植說,「你不去醫院,怎麼知道是小病大病呢?有那麼多開始以為是小病,最後拖成大病的?」
賈阿姨說,「我吃了葯,過兩天還沒好,再去醫院看。」
程北茗說,「你發現沒有,媽吃完葯這會兒,沒有咳嗽了。」
程南植說,「是哦,還真是的。媽,你不咳了,還是床上躺著吧。」
賈阿姨聽他這麼說,趕緊站起來,朝房間走去,然後回頭說,「大晚上的,你們也趕緊洗了睡,有什麼話,明天慢慢說。」
程北茗笑著說,「你是想湊熱鬧吧,我明天要加班,沒空跟他說話。」
程南植忽然想起來什麼,然後問,「姐夫的婆婆是什麼情況?姐夫這次怎麼送回去了。」
程北茗說,「你那天不是聽到過么?胰腺癌,放棄治療了。哎!」
程南植說,「哦,我想起來了。就這樣回去等死?」
程北茗說,「不放棄,我們心裡舒服一點;放棄了,我婆婆心裡舒服一點。」
程南植問,「她放棄治療,心裡怎麼會舒服呢?」
程北茗說,「如果真要治療,也不知道能不能延緩多少,生理上還有很多痛苦;我們也要額外花一部分錢,她會覺得拖累了我們。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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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植說,「我是被拋棄的,還是他們沒有辦法?」
程北茗說,「媽不是說過么?沒有辦法。你被姑媽收養才是最好的選擇。我婆婆放棄治療時,我想明白了,有時候不能老想著最好的選擇,也是要接受一個不算最壞的結果。你最好的選擇是父母能夠陪你長大,並給你幸福的生活。不算最壞的結果是,他們不能陪你長大,你仍有幸福的生活,並且知道這些。」
程南植說,「姐夫也這樣想么?」
程北茗說,「嗯,他也只能接受這樣一個結果。你也只能接受這樣一個結果。」
程南植說,「如果我的生母有一天會回來么?」
程北茗說,「如果她回來了,你會覺得她是想遺棄么?如果她不回來,你會覺得她是完全忘記你了么?如果她能回來,可能很早就回來了。」
程南植說,「我懂了。我也知道自己不該去想,想了也沒有什麼結果。但有時候,我會去做各種假設。哎,你說媽跟我說這個幹嘛?」
程北茗笑著說,「你可以假裝自己不知道啊。她不想保守秘密了,遲早都要告訴你的。」
程南植說,「要是我會喝酒就好了,可以借酒消愁。」
程北茗笑著說,「喝酒不用會,只要不怕喝死,隨便喝,喝暈就行了。喝酒的效率比較低,開一點安眠藥,睡著了跟喝酒差不多,還沒有那麼難受。」
程南植愣愣的看著程北茗,「姐,你是這麼安慰人的么?」
程北茗說,「你有什麼需要安慰的。三十歲的人,接受這麼一點事實而已。我在醫院看到的生離死別太多了,你這不過是遲來的追憶。不說了,你早點睡,我明天還要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