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心跳
蔣新悅一看就是在父母的寵愛里長大的小孩，單純，善良，樂觀，活潑，對未來的生活總是充滿著美好的嚮往。
楊清媛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了她身上。
聞檀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窺探別人幸福生活的變態。
她沒再問蔣新悅其他關於家庭方面的事，聊到了其他地方去。
吃完飯，聞檀讓司機先把蔣新悅送到了江城大學。
蔣新悅對她揮了揮手：「謝謝聞檀姐姐，我先走啦，拜拜。」
聞檀對她點頭致意：「拜拜。」
等車門關上，文文才疑惑的收回視線，小聲道：「聞檀姐，我怎麼覺得她跟你長得有一點像？」
聞檀靠在座椅里，神色不變：「是嗎。」
文文擰眉思考：「好像也沒那麼像，你是清冷掛的，她五官看上去要柔和很多，可愛一些。」
這兩個字觸發了一些聞檀敏感的記憶。
她默了兩秒才道：「我不可愛嗎。」
文文：「？」
她驚恐的看著聞檀，「聞檀姐你怎麼了別嚇我！」
聞檀：「……」
「算了，沒事。」
也不知道明濯到底是怎麼覺得她可愛的。
文文小聲問她：「聞檀姐，要送你回明老師那邊嗎。」
聞檀翻著蔣新悅給她的畫冊：「不用，明老師在忙。」
他今天上午就去跟鄧文山和特效總監開會去了，現在都還沒結束。
文文又道：「過兩天Ethereal就要官宣了，到時候肯定是一場腥風血雨。」
聞檀抬起頭道：「《失語》殺青了嗎？」
文文道：「殺青了快半個月了，季思思最近參加了兩次活動，在微博試水，營銷了一波美貌，反響都還行，果然互聯網的記憶都是短暫的。」
聞檀淡笑道：「季思思背後的資本不會放棄她，就算有人因為之前的事嘲笑她，也很快會被粉絲和水軍壓下去。」
「不過我聽說創美這兩個月情況不是很好，搞不好都要退市了，季思思這幾次露面，讓創美的股價又有所上漲，看樣子估計是緩過來了。」
季思思現在就是創美的活招牌，緊緊捆綁。
聞檀道：「你有聽說，她下部戲是什麼嗎？」
「有幾個電視劇的本子在找她，但她好像都不是很滿意，她和她團隊有在挑電影的本子，多半是真的想轉型了。」
圈內的鄙視鏈是一直存在的，電視劇再大的咖，放到電影上去，那些大導都不一定怎麼瞧得上你。
季思思一貫心高氣傲，又一心想要把聞檀比下去，找回在Ethereal那裡丟掉的面子，肯定是想要往上爬的。
而且電影遠遠比電視劇要來錢快和多。
聞檀回到家后，進了浴室泡澡。
她剛閉上眼準備休息一下，手機便震動了兩下。
聞檀還以為是明濯忙完了，她拿過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檀檀，謝謝你。】
【是媽媽對不起你。】
聞檀放下手機，沒有回復。
她怔怔盯著前方，目光有些渙散。
聞檀對婚姻最直觀的感受，就是來源於她父母，彼此相愛過，憎恨過，再到形同陌路。
可是他們好像都又在結束掉這段婚姻后，重新找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組建了一個被愛包裹著的家庭。
他們就像是在高考的答卷上，做錯了一道選擇題，到臨交卷時又迅速發現，塗抹掉錯誤的答案，改回了正確的。
他們會因此被扣分嗎？不會的，只要答案對了，沒有人會在乎過程。
他們的人生，從答卷被交上去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走入了不同的軌跡。
可能只有被擦掉的那一角橡皮泥知道，這個地方，原本是有另一個答案的。
聞檀殺青最後的那幾天拍的都是夜戲，回江城以後，行程都很飽滿，一直沒怎麼睡好，熱水泡著，精油又有助眠的功能，沒過兩分鐘，眼睛便有些睜不開了。
她打了個哈欠后，定了個半小時的鬧鐘，準備睡一會兒。
聞檀這一覺睡得很沉，迷迷糊糊時，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一聲比一聲急切。
等到她睜開眼，自己人已經在床上了。
聞檀看著眼前的人，有種還在睡夢中的感覺：「明老師？」
明濯半跪在她面前，見她醒了，眼眸閉了閉，將人緊緊擁入了懷中。
聞檀逐漸清醒過來，臉貼在他的胸膛，聲音還帶著倦意：「你心跳的好快……」
明濯掌心扣住她的後腦，呼吸隱忍又克制，嗓音微綳：「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聞檀愣了愣，還以為是自己沒接到他的話：「我可能睡太沉了沒聽見，訂的鬧鐘好像也沒響。」
聞檀確實是睡的很沉，以至於完全不知道明濯推開浴室門時，看見她半張臉都沉入了浴缸里，裡面的水也早就已經冷了。
那一瞬間，明濯的心跳幾乎都停了。
她給林初瑤留的那封遺書，不得不讓他往最壞的方向想。
聞檀被他抱的幾乎要喘不過氣，能感覺到他的緊張和害怕。
聞檀伸出手放在他背上，輕聲道：「明老師，你是不是看到抽屜裡面的那封信了？」
明濯喉結咽動，「嗯」了聲，嗓音低啞：「我沒打開。」
聞檀忍不住鼻腔一酸，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曾經想過自殺，那時候我真的感覺自己要活不下去了，我覺得活著好難，我痛恨他們所有人，可我卻擺脫不了……」
明濯吻了吻她的眉心：「我知道，你那封信沒有交到林初瑤手裡，就是最好的結果。」
「因為我後來遇到了你。」
明濯身形微頓，緩緩鬆開她。
聞檀臉上已經被淚水覆蓋，她抽泣道：「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有段時間生活一團糟，我心理醫生讓我出去走走……其實就是我想要自殺的那晚，她對我說，讓我換個心情，談個戀愛。」
明濯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聲音珍重無比：「我之前覺得慶幸，你看見的那個人是我。可我現在覺得，這是上天給了我一次機會，讓我能夠出現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