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坍塌
「別過來!別過來——」盧修斯的手劇烈地顫抖,手中的槍口對著她。
星榆側身避過第一顆子彈,她能聽見金屬破空的尖嘯從耳邊掠過。
但這點傷害反而讓她更加憤怒。
她的右臂骨骼在瞬間延伸,精準地擊中盧修斯持槍的手腕。骨刃劃過皮肉,在他的腕骨上留下深深的裂痕。
槍支應聲落地,在金屬地面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我第二討厭的,就是那些電流。」
她一把抓住盧修斯的右手,緩慢地掰折他扣動扳機的手指。
骨頭斷裂的脆響和他的慘叫在房間內回蕩。
他的慘叫在房間內回蕩:「你是為了誰來的?我可以加倍出價!不,三倍!十倍!」
一根接一根。
星榆的動作很慢,彷彿在進行某種精密的手術。
她要確保盧修斯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根手指被折斷時的痛楚。
「那些超凡者……也很麻煩。我本來想儘可能快速地解決的。」她抓住他的左臂,將其扭轉到不自然的角度。
盧修斯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淚水和鼻涕已經模糊了盧修斯的面容。
他甚至試圖用額頭去撞地面,似乎想用這種方式來分散無法忍受的劇痛。
「求求!求你!」他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我是……我是你要找的人嗎?還是教團派你來實現預言的?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預言?」星榆一腳踩在他的膝蓋上,緩慢地加重力道,「派我來的人?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膝蓋在巨力下終於碎裂。盧修斯的慘叫聲已經變得嘶啞。
「那些守衛,那些超凡者,」她抓起他的頭髮,迫使他看著自己的眼睛,「她們的死完全可以避免。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毫無意義的消耗。但你偏偏要把事情搞得這麼麻煩。」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他艱難地翻過身,用那隻沒有完全碎裂的手臂支撐著地面,「求你!不要殺我,我死了所有人都會陪葬!」
星榆毫無反應,甚至微微歪了歪頭。
盧修斯見她沒有反應,聲音變得愈發歇斯底里:「你聽不懂嗎?這裡每一層都有炸彈,底下的支架全部連著我的生命體征!只要我死了,整棟樓會把所有人全都埋葬!」
「所以呢?」
她鬆開手,任由他重重摔在地上。
盧修斯的表情僵在臉上。
他原本以為這是最後的王牌,卻沒想到對方連眼神都沒有變化。
他試圖蜷縮起身體,但斷裂的手指和破碎的膝蓋讓這個動作變得異常艱難。
「我有個女兒!」他突然尖叫起來,聲音裡帶著最後的希望,「她才十一歲!我是她唯一的親人!」
星榆充耳不聞,抓住他沒有受傷的那條腿,拖著他向電網移動。
盧修斯徒勞地掙扎著,但顯得如此無力。
「看看這些精心設計的電網,究竟有多大威力。」
「你不能這樣!只要放過我,我可以全部既往不咎!我可以給你一切!錢!權力!我們可以合作!你想要什麼都行!」盧修斯聲嘶力竭地喊著,指甲在金屬地面上徒勞地抓撓,留下一道道無力的划痕,「我沒有騙你,你也會死在這裡的!」
「我本該讓你多享受一會的。」她說,「但我還有別的事要做。」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臭氧味,夾雜著焦糊的氣息。
電流的噼啪聲越來越近。
盧修斯已經能感覺到皮膚上傳來的刺痛,那是空氣被電離時產生的靜電。他引以為傲的防禦系統,此刻卻成了最殘酷的刑具。
他的話語越來越快,越來越混亂,彷彿要把所有籌碼都在死前押上:「還有一條預言!預言會實現的!末日就要到來了!世界就要毀滅了!只有我知道真相!我知道原因——」
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縮,彷彿看到了什麼極度恐怖的景象。
那雙眼睛死死盯著星榆的臉,嘴唇顫抖著。
「是你!你就是毀滅——」
「拜拜。」星榆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的話。
盧修斯的身體重重地摔在電網中央。刺目的電光瞬間吞沒了他的身形。
凄厲的慘叫聲在空氣中炸開,卻又戛然而止。
焦灼的氣味在房間里瀰漫。
星榆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直到那具焦黑的軀體不再抽搐。
但她對此毫無興趣。
真是……無聊啊。
例行拍照,翻找物品,一切都像在完成某種程序。
就在這時,一聲低沉的轟鳴從樓下傳來。
那不是普通的爆炸聲,而是更加深沉的、令人不安的震動。
腳下的地面正在輕微顫抖,就像某種巨獸正在地底蘇醒。
咔嚓——
一道細微的裂紋在牆角悄然蔓延。
這棟建築的支撐結構似乎瓦解。
星榆的目光掃過房間,突然意識到那些複雜的線路和管道的真正用途。
又是一聲悶響,這次更近了。金屬扭曲的呻吟聲從天花板傳來,幾塊混凝土碎片隨之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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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修斯最後的布置開始顯現。
他的生命體征消失的那一刻,藏在地下的液壓支架開始有序地撤離。每一層都裝有獨立的爆破裝置,從最底層開始,整個建築正在一層層地崩塌。
而她被困在最上層,成了這個瘋子最後的陪葬品。
又是一聲巨響。這次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地板的震動。碎裂的混凝土從天花板落下,砸在她的肩膀上。
沒時間了。
星榆看向房間中央那片依然跳動的電網。穿過去會很痛苦,但總比被活埋強。
衝過電網的瞬間,劇烈的電流幾乎要將她撕成碎片。即便有骨甲的保護,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依然讓她踉蹌了一下。
但她顧不上這些。
轟隆——
樓下傳來的巨響讓整個建築都在搖晃。星榆試圖扶住牆壁,卻在伸手時撲了個空——看似觸手可及的牆面突然變得遙不可及。
她調整姿勢再次嘗試,這一次又差點撞了上去。
所有物體的距離都在她的認知中不斷扭曲,忽近忽遠。
這座精心打造的牢籠正在一點點坍塌,將困在其中的所有生命推向地獄。
那些複製了無數遍的裝潢在崩塌中顯得格外諷刺。
必須找到出路。
但是怎麼走?
出口處是厚重的金屬閘門,死死咬合著牆面;窗戶被整塊水泥澆築,露出的金屬網格在紅光下森然發亮;就連通風管道都被嚴密的鐵柵封住,連手指都塞不進去。
空間在她的感知中不斷翻轉,就連最基本的上下方向都變得模糊不清。
地面的震動讓她更加難以保持平衡,而崩塌的噪音在封閉空間里往複震蕩,徹底擾亂了她的方向感。
死亡正循著預設的軌跡,將這座堡壘變成巨大的棺材。
她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專註於當下。
Freischütz的彈夾已經用完,而普通手槍的劣化子彈毫無作用。
只能試試……徒手。
究竟該用多大力道?該隔著多遠的距離出拳?所有的判斷都變得不再可靠。
即便如此,她還是毫不猶豫地揮出了拳頭。
就算看不清目標,至少動作本身不會騙人。
碎裂聲響起。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左手,變形的指節透出詭異的角度,顯然已經完全碎裂。
窗戶的水泥牆面上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划痕。這種後期澆築的特殊混凝土,顯然經過了特殊加固。
她緊咬住嘴唇,強迫破碎的骨骼重新癒合。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