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選擇

「各位!我們簡單的說一下，咱們首先要做的是，把村子里的駐軍和青壯全部吸引到村子西邊的林子里，然後讓我們的車隊趁亂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村子的東邊小路快速通過！」閆甜甜看到大家困惑的樣子，於是揀起手邊的一根樹枝，一邊在地上畫，一邊解釋說。

「明天一二小隊繼續監視村子，其他小隊晚上把村子西邊最近的那個暗哨端了，然後在被端了的暗哨附近放一把大火。最後趁著村裡人去救火的時候，我們護送車隊從村子東面突圍！」閆甜甜用樹枝點了點地面上畫出的小村子西邊的位置一邊說，一邊擺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大家需要注意，明天的重點在天黑以後！各隊放完火之後，大家全速繞道回大本營集合，然後我們全營從東邊一裡外的小路越過村子。二叔！我們出去燒林子的時候，您要在大本營和大家做好出發的準備！」閆甜甜皺著眉，異常沉凝的說道。現在的閆甜甜已經是胸有成竹，不經意間居然開始對隊伍的首領閆洛生髮出了命令。

「行行行，哈哈哈。」閆洛生不覺得自己侄女有任何的冒犯，三十多歲的他居然有了一種老懷大慰的感覺。笑的止也止不住，原本他已經想著要帶隊再次繞路了，結果聽到閆甜甜的辦法。突然覺得通過這個村子，也不是很難的事情。此時此刻閆洛生不禁心中感嘆，後生可畏！

「少家主，這裡最近的暗哨在村子西南2里地的地方，樹上有一個人瞭望，樹下有一個人一匹馬接應。我們應該怎麼端掉他們呀？冒然出擊，他們可能就跑了。」有幾個膽子大一點的護衛，互相小聲商量了幾句后，其中一個人站起來大聲的問道。

「明天多去一些人，提前把暗哨圍起來！黃昏十分我們對樹上樹下的暗哨下手，務必一擊必殺！我們的生死在此一舉！」閆甜甜把手中的樹枝向脖子那裡輕輕一抹，斬釘截鐵的對護衛回答！

全場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所有護衛和家族成員之前都沉靜在逃亡的情緒之中，沒有人想過需要殺人！那是活生生的人啊，在坐的幾乎都是老實巴交的手藝人，兩手從來沒有沾過鮮血！現在居然要親手殺兩個人，所有的人都震驚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茫然不知所措！

「我們不要活口，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死。」閆甜甜環視全場，帶著一種凜冽的氣勢。操著空前嚴肅的口吻，輕聲的補充道。她想讓大家知道，現在沒有退路，只能殊死一搏。

在場所有的人，都覺得身上一陣陣的發冷，大家如墜冰窖！殺！殺！殺！還是需要殺兩個活生生的人，每個人腦子裡都是嗡嗡嗡的迴響著，面對生死大家從心底開始害怕了！

「少家主，如果不行，咱們能不能繞路走。」沉默了幾分鐘后，終於有人艱難的問了出來。大家終究還是不願意殺人，於是第一個回應閆甜甜的人希望逃避。

「不行！」閆甜甜的回答斬釘截鐵。繞路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想法！所謂其他的道不是路遠馬車過不去就是根本去不了南面的大山！面對艱難和不確定性，閆甜甜連猶豫一下都沒有，就否決了其他的選擇。

「首先我們的物資有限，食物最多可以撐十天。根據我們現在對周圍的偵查情況來看，繞路不但會耗時很久，其次別的道路有沒有軍營關卡？不確定的事太多了，我們拖不起！一不小心我們就會讓整個車隊陷入絕境！」閆甜甜一邊說一邊猛地轉身，走到那個發問的護衛跟前。雙眼死死的看著那個護衛，然後狠狠掰斷了手中的樹枝。

「其次，我們現在面臨的是前有圍堵，後有追兵，一旦在繞路的時候被發現。我們這個車隊在樹林里穿行，跑都跑不了！那時恐怕沒有人有機會活下去。爾家軍的騎兵不是我們可以對抗的！我門沒有退路！不是他們兩個死，就是我門全都死！」女孩無比蒼涼的背對著大家，無奈的抬頭看了月亮一眼。此時閆甜甜對著月亮許了一個願望，希望家族可以渡過這次危機！

十四五歲的女孩此時似乎有種一座大山壓著般的感覺，一種無力感，瞬間湧上心頭！畢竟是個孩子，不是執掌家族十幾年的閆青。作出決定之後，會得到家族無條件的支持！

「好！按照甜甜的辦法準備。如果你們動不了手，我來動手！」閆洛生猛地從地上站起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邊對著大家不斷地點著頭一邊表達了自己對閆甜甜的無條件支持。這個常年跟隨大哥執掌家族日常事宜的漢子。被閆甜甜的理由說服了，他知道現在的閆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一線之間的境地了，有些事不得不做。所以第一時間站出來，支持了閆甜甜的決定。

「好的！二叔！我帶隊親自做這件事吧。咱們營地都是老弱病殘，這裡更需要二叔您的坐鎮！」閆甜甜很勉強的擺出一個笑臉，嘴裡的話卻帶著些許哽咽，大家都能聽出女孩子的壓力有多大！

即便如此，女孩依然不想把所有難以處理的事物都壓倒自己二叔的身上。畢竟家族培養自己十幾年，自己是閆家族長的親生女兒，也是該自己反哺家族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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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家主，我和你一起去！這件事我來動手！」此時跟隨閆甜甜一天的閆慶豐突然站了起來，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青年臉上火辣辣的。作為隊伍中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實在是不忍心也不願意把這件事壓在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女孩子身上。雖然此時他已經把閆甜甜看做家族未來的族長了。

「少家主，我也願意和您一起去伏擊暗哨！我也願意動手解決暗哨！」另外一個跟了閆甜甜一天的閆家子弟閆思雨，滿眼通紅！也隨之站了起來。雙手抱拳對著閆甜甜深深一拱手，斬釘截鐵的說道。這個年輕人心裡此時也是熱血沸騰，心裡想家族所有的難事，怎麼都要這個十四歲的妹妹來解決，閆家的男人還沒死光。

「我們也願意和少家主一起去，我們都能動手。不用少家主自己動手的。」白天跟隨閆甜甜探路的六個人一起站了出來，這時似乎有一團火在他們心中燃燒。大家都是閆家子弟，有事大家一起扛。

「好好好！不愧是我閆家子弟！」閆洛生此時也被這幫小夥子的豪氣感染了，快步走到閆慶豐和閆思雨身邊，用力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謝謝各位兄長！小妹有禮了！」閆甜甜則是沖著這九個人，一抱拳深深的彎腰施了一禮。

「好！現在安排明天白天動手的事！」閆甜甜狠狠閉了閉眼睛，然後清了清嗓子，稍微提高了一點聲音說道。

「第一組第二組繼續觀察村子東側，尤其是要對東邊的那條路進行觀察。」

「第三組在附近尋找足夠的乾柴，一定要干，我們放的火一定要大，才能把村裡的人吸引出來。我們放火的面積一定要大，不能讓村子里的人作壁上觀，不出來救火」

「第四組監視村子西南的暗哨，等我們得手之後，火速接應第三組，對村子西南暗哨周圍放火」

「剩下的九個人編成兩組，明天天明開始訓練射箭，午後出發準備獵殺敵人的暗哨」

閆甜甜站在眾人的中間，雖然頂著滿頭繁星，大家看不清楚到這個女孩此時充滿激情的表情。但是只聽聲音，也能感受到那份英姿颯爽。

第二天天還沒亮，三組偵查和監視的人員就出發了。砍柴的那組也向著遠離村子的東邊進發了。

天光破曉的時候，閆甜甜精神煥發的帶著9名隊員和閆洛生一起出現在小山谷旁邊的河溝里。這裡很少有人會從上邊下來，而且周圍的叢林比較茂盛。美中不足的就是這裡的蚊蟲太多，讓大家很難集中注意力。

嗖嗖嗖~一陣破空的聲音傳了出來。9名護衛每人射了十箭之後，大家傻了，居然沒有人能夠把箭射到五十步以外，就更不要說命中五十步外的目標了！雖然很多人是護衛出身，但是從來沒有真正的系統訓練過騎射，更沒有出遠門護衛的經驗。大家一般就是在閆家莊，最遠也就是去洛陽城，充充門面而已！真正族裡為數不多的幾個有實戰經驗的精英護衛，都跟著族長走了！

「呵呵，甜甜你忘了我們閆家是做什麼的了。」看到這裡，特意跟過來的閆洛生卻笑了。一邊拍了拍閆甜甜的肩膀，一邊笑著說：「這件事二叔有辦法，你們都跟我來。」

閆甜甜一行人垂頭喪氣的，拿著弓箭跟在閆洛生身後。他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弓箭居然是最大的問題。如果射不遠射不準，晚上怎麼圍剿那兩個擁有馬匹的人呢？現在十個人都眼巴巴的看著閆洛生，希望還能補救這個紕漏。

閆洛生則一臉神秘的，把這一行十個人帶到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前邊，笑著說。

「咱們閆家百年來，就是靠著手藝逐漸興旺起來的。大家知道，我們家主要是幫助軍隊建設軍營和城池。其實我們家還會造車輛以及武器。我們閆家的生存之要領，就是我們造的東西和其他人不一樣。閆家出品，必定是精品」

說到這裡，閆洛生猛地掀開車簾，車上是幾口大箱子摞在一起。

「來，把箱子抬下來，打開！」看到大家疑惑的表情，閆洛生微微一笑說道。

當幾個大男生，把箱子打開之後，所有人都驚呆了。箱子里放著幾個巨大的黑黝黝的硬弩。

這種硬弩和外面普通的弩真的不一樣，它前邊有三個弓平行置於弩臂前段，每個金屬制的弓都被一個弓弦綳的緊緊的。與此對應的弩臂上也有三個弩機和三個箭槽。很明顯這種巨大的硬弩可以連發三箭。

一米長金屬制的弓給人感覺到了強大的力量，巨大的弩身說明這東西可能是戰爭中才會用到的重器。

「二、二叔，這麼大的弩，我們拿不動吧。」閆甜甜看著這個比自己只低一頭的大弩，有些發愁。

「呵呵，這個硬弩不重也就五十斤。這個弩是三個人一起操作的弩，兩個人抬弩，一個人瞄準射擊的。」閆洛生得意的介紹著，自家生產的傑作。一絲自豪感油然而生，不由得摸了摸弩身說「這時硬弩，射出去的力道很大，輕輕鬆鬆可以直射一百步，如果抬高向遠射能射出兩百步。要知道北方草原狼族最優秀的戰士，最多也就能射出一百五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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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個太厲害了」幾個年輕人，眼裡都閃出了小星星。眾人連忙抬了三架硬弩，三壺弩箭，一溜煙的跑了。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一箭又一箭，釘在數十步到一百步外的樹榦上，疾風利箭揮汗如雨！重弩雖然看起來重，但是穩定性好，射速高，反而比弓箭更容易上手，更容易掌握。更不要說，每張重弩都是三連發！這樣的利器，使命中率有了一個基本的保障。

四個時辰的不間斷練習！三個獵殺小組都訓練完畢。基本上在五十步到七十步的距離上，已經能夠大概每次射出的三箭，都能確保射中一個西瓜大小的目標。畢竟是三支箭的連發神器，即使第一箭落空第二箭也能補中，很少需要再射第三箭補射的。

這四個時辰，三小小組可以算是豁出命來訓練了，每個小組至少射出一千隻弩箭。終究還是基本上可以滿足，未來的這次艱難任務的最低標準了！

一直到太陽開始西斜，這一行人，才每人身上都披著樹葉編織的衣服，向目標地的暗哨方向走去。

距離暗哨2里地外的監視組，已經盯了一整天！雙方見面時，大家都很激動，雖然不能大張旗鼓的互相鼓勵。但是雙方眼中的熱切，都顯示著大家對完成這次艱難任務的決心。

監視組的接應隊員，在距離暗哨很遠的位置，詳細的講了對面暗哨具體活動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