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媽媽永遠都不用向我道歉
正獨自一人抱著小玩偶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簡愔之，看到郁棠背著簡遇之下來時，眼睛不由得一亮。
「麻麻，鍋鍋，你們和好啦？」
想起自己剛剛的幼稚行為，郁棠有些害臊。她胡亂點了點頭，隨口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在？爸爸呢？」
「好像是尚銘的爸爸打電話找粑粑，然後粑粑就走了。」簡愔之委屈道：「麻麻，我一個人好害怕的。」
她頂著色彩斑斕一張臉，慘兮兮告狀時，郁棠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愔之不怕哈，媽媽在。」她把簡遇之放到專屬座位上后，立刻三步並作五步抱起了另一個可憐的小娃娃，「乖，我們吃：飯，不等臭爸爸。」
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待會兒她就打電話罵他。
安頓好兩個奶娃娃后，郁棠癱坐在餐桌旁，大聲嚷嚷道：「王媽，快上菜，餓死了。」
廚房裡聽到動靜的王媽正猶豫要不要開口提醒郁棠等等馬上要放學的簡言之時，一旁裝盤的李媽向她搖了搖頭。
主家都不在乎大少爺，她們兩個保姆多說何益呢？
「來了太太。」王媽嘆息一聲，心中為簡言之叫屈，但面上卻不敢表現出分毫不滿。
很快，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擺在了郁棠面前，她迫不及待伸筷夾了塊辣炒雞丁后，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來到這裡后，她才知道，自己以前過得是什麼豬狗不如的日子。
「麻麻，我也要吃。」簡遇之撲騰著小腿，探了半天身子還夠不到辣子雞丁。
郁棠好心給他和簡愔之各自夾了一塊，還貼心囑咐道：「慢點兒吃哈。」
一旁端茶倒水的王媽想要阻止，但又怕一個說不好，太太會隨時發瘋。最終，她還是選擇了閉嘴。
「斯哈斯哈，好辣呀。」簡遇之白嫩的小臉蛋都被辣紅了，咕嘟咕嘟喝了整整一碗粥后，還用小手呼扇著紅艷艷的嘴巴。
他旁邊的簡愔之也沒好太多，也被辣的愁眉苦臉。
「太難吃了，窩不要再吃了，麻麻你也不要吃了。」簡遇之很認真勸一旁沒停筷的郁棠。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郁棠一愣，她柔聲道：「謝謝遇之關心，媽媽喜歡吃。」
簡遇之眼睛中流露出不解和疼惜，媽媽好可憐呀，要被迫吃這麼難吃的東西。
一頓風捲殘雲后，郁棠舒服地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打起了快樂的飽嗝。
「糟啦，大鍋鍋要沒飯吃啦。」總覺得忘了什麼的簡愔之一拍小腦袋，這才想起沒給簡言之留飯。
「啊！」郁棠慘叫一聲，剛想讓王媽李媽再做些彌補，就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腳步聲。
看到一家人齊聚餐廳的簡言之目光熠熠，嘴角都含著不易被人察覺的笑。
「媽媽，我回來啦。」他穿著整潔的校服，殷勤小跑到郁棠身邊，額角的薄汗都在閃光。
「對不起啊言之，媽媽太餓了，忘記給你留飯了。」看著餘下的殘羹冷炙，郁棠說不出「要不你湊合吃點兒」的話。
她向天發誓，她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第一天，哦不，第二天當媽，還沒經驗。
看著還在大快朵頤的簡遇之，簡言之心裡漲漲的，不是滋味的很。
但他垂下眼瞼斂起不愉快的情緒，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道:「沒關係的媽媽，讓王阿姨幫我下點兒西紅柿雞蛋面就可以啦。」
「哎，我這就去做。」一旁擦拭桌椅的王媽立即停下手裡的活，轉頭去了廚房。
看著小孩懂事的模樣，郁棠心裡暗自唾棄自己。
她伸手接過小孩子肩上沉甸甸的書包，把他按在自己旁邊的座椅上，再次道歉道:「真的很抱歉言之。」
臭善善，也不提醒她一聲。
正大塊吃肉的善善「汪汪」兩聲以示不滿，幹嘛把鍋都推它身上。
它昨天晚上明明有認真向宿主講解基本情況的，是宿主自己不爭氣，困得要死要活的。
「媽媽永遠都不用向我道歉。」簡言之認真盯著她說道:「不管媽媽對我做了任何事情，我永遠都不會怪媽媽的。」
看著小孩子真摯的目光，郁棠雙頰火辣辣的燙，內心油然而生出愧疚之情。
這麼乖巧懂事的孩子，居然成了她這個十惡不赦大惡人的兒子？
「鍋鍋偏心。」簡遇之一邊吃一邊吐槽:「鍋鍋是只喜歡媽媽的壞蛋。」
「你小子，哥哥喜歡我怎麼就成壞蛋了？」郁棠捏住他的耳朵，不滿的質問道。
簡遇之嘟著嘴，剛準備一吐而快，但看到簡言之警告的目光時，嘴邊的話又落下去了。
他答應過哥哥，不把那件事情告訴別人，他不可以說的。
「沒什麼。」他含糊不清道:「媽媽我耳朵疼。」
郁棠點了點他的小腦袋，這個討債鬼。
「大少爺，快吃飯吧。」王媽心疼地把面放到簡言之面前，輕輕摸了摸他柔軟的發梢。
「謝謝王阿姨。」簡言之禮貌道謝后，小口嗦著面。
「媽媽，我困啦，我要睡覺。」吃飽喝足的簡遇之又不老實了，小手小腳撲騰的厲害，和旁邊安安靜靜坐著的小愔之形成鮮明對比。
「困了就回去睡覺。」正專心致志研究手機操作的郁棠敷衍道。
簡言之叉著小腰跳下凳子，跑到她面前抱住她的腿使勁搖晃。
「不要，我要媽媽抱我回去。」
他黏人的厲害，聒噪的郁棠頭疼。
「媽媽，我抱弟弟回去休息吧。」簡言之撂下筷子，剛要起身就被郁棠按下去了。
「乖，你吃飯哈，我抱他上去。」
郁棠彎腰提溜起吵鬧的簡遇之，警告道:「你還是不是乖寶寶了？」
「我是。」簡遇之小手捏住嘴巴，手動消音。
默默吃面的簡言之，目不轉睛看著他們上樓的身影。
「鍋鍋，你怎麼了？」敏感的簡愔之察覺出他心緒不佳，便小心爬下凳子，輕輕拍了拍大鍋鍋的大腿以示安慰。
簡言之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溫聲問道:「愔之，媽媽今天真的去學校幫你討回公道了嗎？」
「是呀鍋鍋。」簡愔之激動地比劃起來，前言不搭后語地描述著上午驚心動魄的經歷。
聽完一切的簡言之，清淺的眸光中劃過一抹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