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相處是無數掙扎幾番糾葛。
【回憶篇*扶惜篇】
「嗯?」對面的人口中念叨著這個很少聽到的修飾詞,還是糾結剛才的問題,「你如果真的不是仙女,怎麼會從那裡下來?」
男人指了指上方的位置。
扶惜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我是不小心掉下來的。」
「還有你是不是誤會了啊......我家就在上邊,而且我一直都在這裡住。」
少女的話似乎有些震驚男人,他滿臉的不可置信,「住......?白龜山裡怎麼還會有人住的?」
這下輪到扶惜聽不懂話了,她擺擺手,「我一直都在這裡住的啊......你從哪裡來的啊?」
這些年扶惜沒見過外面世界的人,她整個人其實是被扶作人藏在山間宅子里的,平時根本沒有機會見到外來人。
雖然不知道扶作人為何這樣做,但扶惜很聽話,也從來沒有動過出山的念頭。
現在見到一個從外面來的人,她打從心裡的好奇。
「額,我......」男人撓撓頭,滿臉的尷尬,我是來這裡考察的......就是做研究,你知道嗎?」
男人看著面前人那紅潤的臉蛋,壓住內心的波瀾,強行不去和扶惜對視。
「額,不好意思,我不太懂。」扶惜攤手,她常年封閉在山內,與外界人有著很大的信息差,也早已不知道外面發展成什麼樣。
男人倒也沒再深究,反而問道:「你怎麼會從那裡......掉下來的?」
「我......我想要那個紅果。它可以釀製成紅果汁,付叔經常這樣做,很解渴的。」扶惜指了指懸崖邊上生長的艷麗的紅色果子。
男人抬起頭看向半空的紅果樹。
驀地,他的眼中劃過一抹驚喜,很是好心的給扶惜解釋,「......這不是紅果樹,是......」
只是說了一半,他就忍住不再往下說。
他望著扶惜那純真的眸子,勸解道:「以後少喝這種果子榨出來的果汁,對身體不好。」
「嗯?什麼呀?」扶惜想要問得更清楚,但他看著少年那明顯不忍多說的模樣。
不知道為何,心中浮現一抹悸動。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外來人,不激動那是不可能的。
紅果什麼的,她並非很感興趣,在她的世界突然出現一個外來人時,更多的是對外界的好奇。
「外面的人都是像你這樣的嗎?」她問。
「嗯......?什麼......」
「像你這麼......可愛啊。」說完,扶惜咯咯笑了起來。
男人義正言辭道:「我不可愛,我可是男人。」
「哈哈,我不管,反正我就覺得你可愛。」扶惜收起笑容,她轉而低下頭來,幽嘆一聲,「哎,可是爸爸從來不讓我出去......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啊?」
「外面......」男人偏著頭,他在認真思索著這個問題。
但是僅僅過了一瞬,他便回答道:「紛紛擾擾天下事,終歸於土歸於塵,在我眼裡,外面的世界遠不及這山林一分。」
這突然文縐縐的話更加讓扶惜摸不著頭腦,她歪著頭問到:「什麼意思啊?」
男人卻搖搖頭,他看著身後這茂密的樹林,「沒什麼......你的爸爸,肯定很愛你。」
只是,山林再好,將人困在這林中,與那籠中雀又有什麼區別?
「是嗎?」聽到這話的扶惜驀然間有些沮喪。
她低垂著腦袋,乾巴巴的說著,「可是今天明明是我生日,他也不回來陪我。」
男人看著扶惜那失落的眸子,忍不住想要說些好聽的話勸慰道:「那他也一定是挂念你的。」
說到此,他將剛才彎腰撿到的東西遞了過去,「對了,這個......是你的嗎?」
男人將手中的P4遞了過去,扶惜眼前一亮,「這個就是爸爸今天送我的生日禮物,我可喜歡了,它還會唱歌!」
「哈哈,別沮喪了,這東西在外面可不便宜。這樣捨得花錢的父親,肯定很愛你。」男人繼續說著勸慰的話,這一刻他只想讓面前的人開心。
至於真相是什麼,他也並未去深究。
「真的嗎?」
扶惜抬起頭,原本濕漉漉的眼睛也再次明亮起來,「可是我真的好想出去啊......」
男人也在此刻感同身受,他嘆息一聲,「外面的世界,很複雜。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比人心更難揣測的。雖然你父親的做法,我並不贊同,但這可能也是他愛你的另一種表達方式吧。」
「嗯......」扶惜覺得男人說得對,她應該知足的,「對了,咱倆聊了這麼久,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將話題轉移到男人身上,扶惜明顯來了興緻,「......啊......我叫淳于生。」
「淳......於生?」扶惜輕聲念著這個名字。
「怎麼了?」淳于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
雖然常年泡在實驗室里,但身邊也總是圍繞著和他一樣的同事,沒有過像扶惜這樣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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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挺好聽的!」扶惜呲著大白牙,笑嘻嘻伸出手,「你好淳于生,我叫扶惜。」
意外相遇的兩個人,此時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
她聽著他講外面的紛紛擾擾。
他聽著她談山間的風花雪月。
「那個,你要聽這個嗎?」扶惜將盒子上插著的耳機遞了一隻過去。
「嗯?」淳于生雖然有一瞬的怔愣,但身體力行的他還是下意識接了過來。
扶惜笑著道:「雖然爸爸什麼東西都給我買,但從來都是我一個人,你能做我的朋友嗎?」
「.....可以啊。」淳于生靦腆地笑著,他將耳機掛在耳朵上,「一起聽。」
「好!」扶惜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的臉頰上有著兩個淡淡的梨渦。
四方盒子再次響起愉悅的音樂,兩人聽得很是沉醉。
「想念你白色襪子,和你身上的味道......」
一首歌聽完,扶惜看著身側正在假寐的男人,「喂,淳于生,你知道這個歌叫什麼名字嗎?」
「嗯?是叫味道嗎......?」淳于生沒有睜眼,安靜的回答道。
扶惜卻看到一片樹葉晃蕩著落在男人的頭頂,她笑著將它拂去,卻沒聽到對方的回答,「啊?什麼?」
躺在地上的男人睜開眼睛。
他看著落在少女發梢上的旭日陽光,整個空氣中都彌散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我說這首歌啊,叫『味道』。」
就像是你踏著光,從天而降。
帶著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