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思念苦無葯。
「雋哥,你看這裡,這是扶惜親手寫下來的,她是在1991年的2月才真正有了身孕,而且僅僅相隔了一個月,也就是1991年的3月24日......這天是淳于生離開白龜山的日子。」宋淮止說著這些時間。
一般人怕是此時就已經陷入了混亂。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選用1991年的12月13日作為最特別的日子,這個時間明明是和所有的日期都對不上的。」宋淮止又將所有的時間捋了一遍。
沈雋低著腦袋,看著手中的紙張,他掩去眼底的失落和悵然,「我知道,因為12月13日是我出生的那天。」
「嗯??」這下宋淮止有些詫異。
「你別忘了,懷胎十月,扶惜確實是在2月份有的身孕......」
「......嗯。」宋淮止雖然無法反駁男人的觀點,但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然而沈雋卻堅持自己的想法,「宋淮止,我想的沒有錯,這是我出生那天,她......當時就坐在這裡,寫下這些東西。」
「那個時候,淳于生還沒有回來,她或許是在思念淳于生,畢竟這次離開之後,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
石室內一陣沉默。
沈雋此時內心五味雜陳,他很難表述自己聽到父母的凄美愛情故事,但這絕不是真正的答案。
或許他還遺漏了重要的線索。
宋淮止顯然也是這樣想的,他扭頭看向牆角,「不是還有一個瓦罐的嗎?或許那個裡面也有紙條也說不定。」
沈雋將瓦罐抱了過來,兩人看著上面貼著的標籤,「這個時間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感覺像是寫的人太著急了。」
「打開看看。」
沈雋的點點頭,他輕輕地扭動著罐蓋。
「什麼東西?」宋淮止問。
「......還是一張紙。」
「上面寫了什麼?」宋淮止繼續問。
「你看看。」沈雋將東西給宋淮止遞了過去,他其實不太敢看。
這張紙皺巴巴的,上面的部分字跡彷彿還被水漬泡過一樣,蕩漾出黃色的花紋。
宋淮止看著這比之前所有紙條都要更顯情緒的幾段話,他先是抬眸看了眼沈雋。
在內心裡糾結了好久,才終是念了出來,「淳于生,你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你要丟下我們??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你......爸爸死了,你知道嗎?他們都死了......」
「都是被你帶進來的那些人害的......我會永遠永遠恨著你!但是,我更恨我自己!!」
「原來,初見時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都是我的貪心。是我不該不聽爸爸的話,更不該奢想去外面的世界。」
「更不應該遇見你......」
「你說,要是那天你沒有救下我,我們會不會就不是這樣的結局?」
「......」
紙上的字跡很是繚亂,和之前的娟秀規整完全不同,看得出來寫這張紙的人當時內心到底有多急躁與害怕......
只是再次翻頁后,下一頁上的字跡又重新變回正常。
然而,宋淮止還是能看出些許的不同,因為那印透紙張的墨水足以表達出寫字的主人當時有多用力。
她的心情更是沉重和矛盾。
「淳于生......你還記得我們相遇時一起聽的那首歌嗎?哈哈,我以為傷心可以很少......我以為我可以過得很好......誰知道一想......思念苦無葯。」
「所以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如果這是上天對我希冀不屬於自己心愿的懲罰,我希望可以用我的命去換他......一生平安,這也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情了。」
「要是哪天你看到了他,你也一定會認出來他的......因為,他和你......真的好像啊。」
「再見,淳于生。」
「願時光未央,歲月靜好......」
「......」
這一段段文字雖然簡單,卻讓石室內的兩人一陣沉默,從剛接觸到扶惜的世界時感嘆於她的美好和純潔,到後來她為了對抗命運做出了一個個堅決的選擇......
這些無一不顯得她最後的結局有多落寞,多令人惋惜。
「扶惜終究還是沒能等到淳于生,在她眼裡淳于生是奔向外面的花花世界,但她沒想到的是,淳于生或許早早死在了歸家的路上。」
兩人也不知道扶惜最後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面對破碎的家庭,但他們卻清楚的知道,或許這一切的緣由都和字母團有關。
「淳于生的那篇論文,雖然向整個世界宣布了白龜山裡面的自然美好,但同樣的,也帶來了那些罪惡。那些人,怕是因為那篇論文才尋來的這裡。」宋淮止眼神里藏著複雜的神色,他看著沈雋,想要勸慰他,「雋哥......或許這才是答案。」
沈雋也不知道自己看到這張紙后的心情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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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輩那一代人的感情到他這裡已經變得很是淺薄了,更別說從小就在療養院長大的他。
但是,明明是自己從未體會到的感情,心臟處傳來的那一陣陣的痛意卻在告訴他。
這就是答案。
「宋淮止......你說會不會他參與了制毒?會不會給扶家的滅頂之災就是他帶來的?會不會......?」沈雋難以描述此刻這萬分糾結的複雜心情。
或許,答案沒有扶惜描述的這般美好,或許她隱藏了更深層次的秘密。
宋淮止打斷他的胡思亂想,反手將他攬入懷中,輕聲安慰道:「我在,我會一直都在。」
靜謐的石室內,沈雋平復著沉雜的心情,宋淮止則在旁邊捯飭著唯一能讓他們獲救的通訊器。
「刺啦啦......」
「刺啦啦!!」
幾經翻騰下,宋淮止泄了氣。
「雋哥,這通訊器好像不能用,這下完了,我們怎麼出去啊......」
外面有追兵,裡面是密閉的石室,這樣耗下去,遲早繳械投降。
「這......再試試。」沈雋環顧著四周,當注意到頭頂的白熾燈時,他眼底閃爍著異樣的光彩,沉聲道:「這裡既然可以通電,還有這些實驗儀器,肯定是能正常和外界聯繫的。」
「嗯,你說的確實有道理。」宋淮止點點頭,重振旗鼓后,兩人繼續在地下室摸索著。
沈雋則一直摸著石室的牆壁,當靠近東面的牆壁時,他注意到頭頂似有灰塵在打轉。
那就說明這面牆是挨著外面的,有風口的地方一定也有信號源。
這樣想著,沈雋拉來幾把凳子,將它們疊著放起來,擺好之後,他舉著信號接收器站在最高點,沿著牆縫不停地點按著搜索信號。
「沈隊,要不你下來我上去試試?」宋淮止在下面仰頭看著高處形影單隻的沈雋,滿眼都是擔心。
但很顯然,在面對這樣的艱苦環境下,沈雋的自我解救常識顯然是比他要足的。
很快,伴隨著熟悉的電流聲,沈雋眸底閃爍著興奮。
有戲!
「刺啦啦......」
「呲!!」
「有人嗎??是沈隊......嗎......刺啦啦......摩西摩西,能聽到嗎?」
刺耳的電流聲夾雜著幾道熟悉的聲音,因為信號太差,觀孜的聲音彷彿帶上了電。
但沈雋還是一下就認出他的聲音。
「通了!!」
「有人!!觀孜觀孜,聽到請回復......」
觀孜顯然也很激動,自從剛才給沈雋通風報信后,這麼久也接收不到他們的消息,嚇得他以為老大兩人已經自投羅網。
而且裘于思幾人已經商量著再沒有消息,就準備上報省廳,採取營救行動。
也因此,現在聽到這消息后,他說不出的激動和興奮,「老大,你們人在哪裡啊?!老宅那裡好多人......你們情況怎......樣啊......刺啦啦......!」
然而,沈雋知道他們沒有時間去敘舊,這裡的信號隨時會中斷,必須趁著這個空檔將說的話給傳遞出去。
他輕咳兩聲,言簡意賅道:「觀孜,這裡信號不好,我們現在被困在老宅的地下室,老宅里全都是那些人,你們現在立即向省廳彙報這裡的情況,讓越廳儘快派人來......」
「老大......刺啦啦......你們的情況怎樣啊?」觀孜還是擔心沈雋的自身安全,他給身側一塊聽著的裘于思打手勢。
幾人接收到沈雋的指令,不由分說的分工行動著,該聯繫省廳的聯繫省廳,該和老田彙報的給老田彙報。
白龜山畢竟還是在平湖市境內,市裡撥人總會比省廳下發人要來得更快些。
沈雋凝聲道:「這裡一切都好,不用擔心我們,記住儘快派人......來......!」
「老大!!」通訊器里最後傳出觀孜的聲音便只剩下這兩個字,剩下的全部都被電流音給掩蓋。
「......刺啦啦......」
通訊器的信號突然中斷,沈雋兩人就這樣坐在地上。
宋淮止笑著給他打氣,「雋哥,沒事的,觀孜那小子跑得快,等他找來人,我們很快就可以出去。」
「嗯,好。」沈雋沒有反駁,許是因為剛才的調查太耗費精神,他此時閉上眼睛,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身體的機能揮發的慢一些。
宋淮止見狀,他伸手將沈雋攬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靜謐、安逸的地下室內,什麼也聽不到。
安靜的甚至能感受到他們彼此之間的呼吸。
一上一下,甚是安詳。
宋淮止沒有閉眼,他豎著耳朵,仔細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時間就這樣一分分的過去,因為四下太過寂靜,以至於他們完全不知道待了多長時間。
而就在以為時間依舊像這樣繼續往前推進的時候,石門的位置處突然傳來刺耳的警報聲。
「沈隊醒醒,好像有人來了!」宋淮止推著躺在自己腿上不知睡了多久的沈雋。
他的語氣疲憊,但當個沈雋的黑眸對視上時,他刻意的隱藏在眼底。
沈雋睜開眼,他看著頭頂依舊不滅的白熾燈,輕喃道:「是救援隊嗎?」
「不知道。」宋淮止搖搖頭,石室裡面除了那些不能食用的瓦罐,還有成堆的筆記。
論和外面的人耗時間,那對沈雋他們來說是絕對不利的。
「我們在這裡待了多久了?」沈雋抬手遮住頭頂的白熾燈,他覺得喉頭髮緊,想喝水。
宋淮止看了看手中的表,「一天多了......」
正當兩人聊天之際,腳邊放著的通訊器再次發出急促的電流聲。
「刺啦啦......」
沈雋幾乎是下意識的猛然拿起,他坐直身子,並未主動開口。
幾聲電流音過後,那邊似是耐不住性子,主動開問,「刺啦啦......裡面有人嗎?有人請回答,這裡是救援隊......三號。」
沈雋拿起通訊器,放在嘴邊應聲道:「救援隊嗎?這裡是沈雋。」
通訊器那邊並未持續電流聲很長時間,瞬間就回應道:「啊,你就是沈隊吧,刺啦啦......我們現在就在地下室的門口,外面的情況都已經被安定了下來,犯罪嫌疑人也都已經全數被控制......」
「所以,這石門的密碼是......?」
石室的內部也有一個按鈕,但是沈雋和宋淮止早已試過,由於剛才密碼錯誤,石室內部已經自動開啟了安保措施,除非從外面打開。
也因此,他們是真的走投無路。
沈雋看了宋淮止一眼,後者點點頭。
倒是也沒有多猶豫,朝著通訊器冷聲地說出一串數字,「。」
過了片刻,石門那邊再次傳來騷動。
兩個人站在石門的位置,靜靜的等待著大門的打開。
幾聲凌亂的腳步聲在地下室響起。
沈雋側眉看過去,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