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燥,害羞,毛病多。」
黑色的SUV穩穩地停在平湖市刑偵大隊的門口。
宋淮止剛將車子停穩,副駕駛上的人已經奪門而出。
沈雋到達自己的辦公室后,聞人烊柔正在拆封組裝新的鍵盤。
聽到了動靜,頭也沒抬的打著招呼,「哎?老大,觀孜沒跟著你一塊回來啊?」
沈雋擺擺手,「後邊。」
似是察覺出隊長話中的鬱悶,聞人烊柔揚了揚手中剛組裝好的鍵盤,雙目中閃爍著星星點點,「好看嗎?」
鍵盤和上午回來時見到的不一樣,不過這傢伙一天不止一把鍵盤,沈雋早已習慣。
「好看對你有什麼用。」
反正最後都不得善終。
聞人烊柔將鍵盤貼著自己臉頰,滿臉的陶醉,「捶起來,舒心。」
「挺好的。」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話音未落,身材挺拔的男人已然走了進來。
「宋法醫好啊,來串門啊?」聽到有人誇獎自己鍵盤,聞人烊柔對宋淮止的好感直線上升。
作為電腦高手的她,在男人還沒來局裡之前,就已經查到了宋淮止的個人信息,不然怎麼會知道對方是個大帥哥呢!
宋淮止點點頭,眼睛直勾勾盯著屋裡的某處,「嗯,團建。」
沈雋沒見過這麼難纏的狗皮膏藥,但又能精準的出現在自己的周身,要不是他刑警身份,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安裝了監控。
「這是你的辦公室?」
「嗯哼?」
宋淮止看向四周,不大的辦公室里,安置了四個工位,亂糟糟的堆疊著幾摞沒拆封的厚報紙。
唯一乾淨的右側面是一面白牆,正中間張貼著一張平湖市的地形圖,在旁邊的空處上則貼滿了各種便利貼。
沈雋哼唧一聲,自在的坐到一張凌亂的桌子上,在他的手邊還擺著個荷葉狀的煙灰缸。
裡面散落著不少的煙灰,甚至還有半截煙頭冒著絲絲煙霧。
「抽煙有害健康,對肺不好。」
在宋淮止善意的提醒下,沈雋點煙的手頓了頓,抬頭仰視著男人。
雖是仰著頭,但眼底的卑睨之色讓人不敢輕視,「宋法醫管的是不是有點兒多了?」
這聲音中,挑釁意味十足。
「沈隊這麼美的人,要是有一個黑肺,不太好吧。」
對方口中的這個「美」字可全然不像是在稱讚一位血氣方剛的男人,沈雋啐了口唾沫,脫口而出一句髒話。
先前無數次的挑釁,宋淮止都不曾放在眼裡,但只有這句粗話,倒是讓他皺了皺眉。
心中也下意識的給沈雋扣上了「不止燥,毛病也多」的帽子。
正當辦公室的氛圍有些僵持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觀孜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老大,你怎麼回來的這麼快!!」等看到往常不怎麼來人的辦公室里站著這麼多人時,他轉頭朝著宋淮止打起招呼,「呀,宋法醫,你怎麼也來了?」
宋淮止這次沒說話,只是笑了笑。
不過,難得辦公室來這麼一尊大佛,觀孜特別想表現的有眼力見些,忙招呼著人,「哎呀,來了趕緊找地坐啊,就是我們這辦公室平日里沒啥人來,您看......」
「這都沒地方坐,哈哈哈......我們老大都是直接坐桌子上的。」
「來,我給你騰個桌子!」
沈雋:「?」
沈雋坐在桌上的屁股猛地一僵,下意識地就跳了下來。
然而,觀孜完全沒有感受到自家隊長那尷尬的處境,將宋淮止往桌子旁引。
「還是我們老大懂,來宋法醫,老大都給你讓座了,快坐快坐!」
沈雋:「??」
尷尬的氣氛就這樣被破除,宋淮止眉眼間都染上一層笑意,「哈哈,還是不了,鑒定科送回來的屍塊還沒看,晚點兒再來和你們聊。」
聽到人就要走,沈雋來了精神。
「哦?真的嗎?」沈雋單手插在褲子口袋,已經踱步到了辦公室的門口,一副趕緊走人的態度,「不用來了,慢走不送。」
宋淮止嘴角牽著笑,等他路過沈雋的時候,頓足,「過會兒見。」
然人剛出辦公室,身後就響起巨大的關門聲。
他抿了抿嘴,噙著笑搖頭。
「燥,害羞,毛病多,難辦哦~」
送走了煞神的沈雋如釋重負,重新坐回到桌子上。
觀孜將手上目前整理好的資料拿了過來,「老大,這是拍的現場照片,你看看。」
話落,還自顧自的感慨著,「沒想到啊,這齊強口味這麼重!」
沈雋的眼睛在照片上掃視著,眉頭緊皺。
聞人烊柔也將忙活了一天的工作呈現給兩人看,「隊長,紅星小區附近街道的監控調出來了,在景德路與紅星路的十字路口處有一個攝像頭,正好能照著小區的門口。」
「小區坐落在景德路的東面,前幾年建築隊擴路的時候,紅星小區正好被包圍在內,所以現在那一片全是門店。」
「來往人流太雜,不太好調查。」
依照目前的線索來看,這案子還真是讓人頭疼。
沈雋拿起剛剛放在桌子上的煙捲,點著,卻沒有放在嘴裡。
「現在怎麼辦?老大。」觀孜更是頭疼,這些東西對破案有用嗎?
「冰箱、道具、監控。」沈雋嘴中念念有詞,似乎在考慮著這幾個辭彙之間的關聯。
最終,他很快得出個結論。
「看來兇手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不想讓我們調查的太快。」
「太快?什麼意思?」觀孜晃著完全是個擺件的腦殼,不明所以。
「你們看,現在展現在我們眼前的線索都是兇手在預定好的時間內,才讓我們發現的。」
「更應該說,是故意讓我們在這個節點發現的。冰箱停電的時間,道具的鑒定時間,監控的取證時間,周邊的尋訪時間......」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兇手的預料之內,但是這些都是可以靠時間來驗證的。」
「所以,也就是說,兇手在故意拖延我們。」
不是在逃脫罪罰,反而是在拖延時間。
這個兇手,究竟想要做什麼?
「這......」
沈雋的分析太過刁鑽,竟然能從這麼點兒的線索中查詢到兇手的真正企圖,他們眼中是毫不吝嗇的驚詫。
沈雋說完,手中的煙捲已經著了過半。
他手指輕彈,煙灰掉落在白色的荷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