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大院已經不是以前的大院了
話音未落,佳南縣委書記許國明走了進來。
原來,老康一邊送郭萬全來醫院,一邊派人去了縣委大院。
這件事情太大了,不是老康的能力能壓下去的。
並且還要把在逃的鴨舌帽抓捕歸案,徹底摧毀他幕後的特務組織。
這都不是老康能力範圍之內能辦到的事情。
知道許國明是縣委書記,呂艷傻了,也不哭了,只是傻傻的看著。
許國明對她表示了慰問,然後向老康細緻的詢問了事情的經過。
老康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許國明一邊聽一邊點頭。
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打開,醫生無奈的表示:「左腿只能截肢,沒有辦法保得住了!」
許國明徵求呂艷的意見,到現在呂艷早就沒了以前的張狂勁,變得一點主意都沒有了。
最後,許國明代呂艷做了決定,保命要緊。
許國明又在醫院待了一會,就回縣委了,他要連夜召開會議,儘快把這個特務組織找出來。
避免對別的重要工廠和設施進行破壞。
被服廠的幾個人,一直等到郭萬全從手術室推出來,送進病房。
呂艷完全不敢相信,郭萬全剛出去這麼一會,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因為呂艷要在醫院照顧郭萬全,老康提議,先讓春妮把兩個孩子帶回廠里,照顧一個晚上。
然後明天由廠里派人把孩子送去漁業屯,暫由他姥姥家照顧。
呂艷堅決不同意孩子讓春妮帶走,老康沒辦法,只能讓他們跟著父母親一起去了病房。
幾個人回到被服廠,已經下半夜了。
一直到天亮,春妮輾轉反側,努力在想,鴨舌帽到底在哪裡見過。
可想了小半宿,想到頭痛,也沒有想起來他到底是誰。
看來明天來人調查,她也只能實話實說了。
縣委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剿匪大隊,現在的縣城裡面只有這一支武裝隊伍,凡是和抓捕有關的工作,都交由剿匪大隊執行。
和春妮想象的一樣,早上剛上班,她就被人叫到了老康的辦公室。
辦公室來了三個人,兩個是熟人,衛新紅和吳士晟。
另外一個,吳士晟給春妮做了介紹,是剿匪大隊的大隊長姚光。
大隊長和副隊長都來了,可見對這件事情的重視程度。
看見一丈紅,春妮的腦袋裡好像忽然被人撬開了一條縫,一道靈光閃現出來。
她激動的猛一拍大腿:「我終於想起那個人在哪裡見過了!」
春妮上前一步,拉起一丈紅的手:「你記不記得靠山屯?就是你們砸井家大院以後,最先把我們關進的那個大院!」
怕一丈紅想不起來,春妮又補充了一句:「就是你們把搶來的財物都卸在了那個大院里!」
聽春妮提起以前打砸搶的事,一丈紅的臉色微微紅了一下,也終於想起了春妮說的地方。
靠山屯的那個大院,是專門給土匪銷贓的地方。
但是主人很神秘,就連一丈紅雖然經常和他打交道,也從來沒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
春妮說的這個左耳朵後面長著兩個肉揪的人,她還真沒見過。
也難怪,那時候的一丈紅,還是威風凜凜的大當家,怎麼會去注意一個不起眼的裝卸長工呢?
從春妮兩次和他打過的照面來看,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一個普通的長工。
沒準他就是當年靠山屯那個大院的主人.。
雖然當年他身份不明,現在看來,十有八九是特務身份。
聽了春妮的敘述,姚光決定,立刻趕去靠山屯。
幾個人剛站起身來,派出去抓捕呂大林的人回來了。
呂大林到現在也沒有回家,他經常去的幾個地方都沒有他的身影。
因為春妮是唯一一個見過鴨舌帽的人,所以大隊長和老康商量,把她借調到剿匪大隊,協助破獲這起投放炸彈的案件。
老康當然沒有理由拒絕。
於是春妮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跟著衛新紅回了剿匪大院。
剛到辦公室,還沒來得及喝一口水,呂大林的事情又有了新的發現。
在漁業屯西面的小樹林的亂草叢中,發現了呂大林的屍體。
眼睛凸出,臉色青紫,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勒痕,顯然是被勒死的。
初步懷疑,呂大林剛出屯子,就被出其不意的勒死了,然後拖到這裡的。
因為這裡的草,除了他身底下的一片被壓倒以外,到大路附近,還有條拖痕。
通過對現場的勘探,初步斷定,應該只有兩個人。
處理完呂大林的事情以後,剿匪大隊的領導們開了一個會,決定不能大張旗鼓的去靠山屯,避免打草驚蛇。
四峰山曾經是一丈紅的地盤,沒有人比她更熟悉那裡的地形。
所以她是必須要去的!
春妮是唯一見過鴨舌帽的,所以她也是必須去的!另外一個是大隊長姚光。
春妮和姚光裝扮成一對上山刨葯的小夫妻。背著簍子遠遠跟在一丈紅的後面。
另外的十幾個人由吳士晟帶領,繞過靠山屯,埋伏在四峰山的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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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屯太小,一下子湧進太多的人,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而一丈紅則是一副落魄的模樣。
四峰山的土匪想當年和鬼子幹了一仗以後,一夜之間銷聲匿跡了,到底去了哪裡,沒有幾個人知道。
到了靠山屯以後,一丈紅先去了山腳下的大院,站到大門口,她的內心百感交集,當年為了生存,干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就在這個院子里,銷贓了多少人家的血汗。
往事一幕幕的湧上心頭,如果沒有龍五把她引到正道上,現在她說不定什麼樣了。
一丈紅從回憶中醒過神來,一步步向院子里走去。
大門敞開著,一群孩子在院子里跑來跑去,喧鬧聲充滿了整個大院。
這裡已經不是那個整天傳來秧子慘叫的人間地獄了。
院子里來回走動的人,臉上都帶著笑意,彼此大聲的打著招呼。
也不再是悶著頭幹活,生怕惹怒誰,瞬間喪命的壓抑感覺了。
「你找誰呀?這個院子的人我差不多都認識,你和我說,我幫你!」
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看著在院子里轉了幾圈的一丈紅,湊過來熱情的問。
一丈紅抬頭看了她一眼說:「以前這個院子沒這麼多人家啊,原來在這裡住的人你認識嗎?」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丈紅幾眼:「這個院子土改以後就分給大夥了,以前在這裡住的夫妻兩個都被槍斃了!」
「槍斃了?」
一丈紅吃了一驚:「就是經常在這裡看房子的一對中年夫妻?」
女人的臉上立刻警覺起來:「你不會是來找他們的吧,那兩口子心可黑了,土匪綁來的秧子都在這兒落腳,在這裡等著家裡人拿錢來贖,這院子里每天鬼哭狼嚎的,就像人間地獄。」
女人說的確實是當時的情景。
「你是怎麼知道這麼詳細的?」
女人聽一丈紅問,滿臉驕傲的說:「我當然知道,想當年我就在後面廚房裡做飯,土改的時候,那兩口子試圖矇混過關,說是給人看房子的,是我揭露了他們,才讓他們獲得了應有的下場!」
女人炫耀一樣的話,讓一丈紅皺起了眉頭,那一對夫妻的樣貌,她還記得很清楚。
老實憨厚,卻在這個女人的證詞下死於非命了。
真是好人死在證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