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家

趙玲看我神情嚴肅，沒繼續說什麼，也下樓吃飯去了。我心想關鍵時刻她還是聽話的，我當時拉她入伙的時候給她個下馬威真是太對了。

到了樓下，空氣彷彿都凝滯了一般，每個人都自顧自的吃著自己的東西。我到樓下宣布了今天的出行計劃：「今天我和趙玲出去，我們會去一趟我跟小彩之前住的的地方，談一筆生意。」隨後我叫過來小彩。

「哥，什麼事？」小彩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兩件事，第一件事，我今天回一趟家，需要我給你帶什麼？第二件事，看住封雪。」

「哥，你說的看住封雪的意思是？」

「字面意思。」

我沒有多說，因為我還不想打草驚蛇。我真正信得過的人只有小彩一個。

「哥，那你給我帶幾件衣服吧，之後你把我那個東西帶過來。」說到這裡小彩有些傷感。

我知道小彩說的那個東西，是一個娃娃。女生喜歡娃娃並不罕見，但是這個娃娃對小彩，甚至對我都有著非常重要的有意義。那個布娃娃是爸媽給她買的生日禮物，就是小彩生日的前一晚，爸媽出了車禍，那個布娃娃也在車裡，大部分都燒焦了，也有些地方染上了血跡。但是小彩從來不讓我去縫補或者清洗，最多只是拂去表面的灰塵。久而久之，那個布娃娃反而有些瘮人。但小彩還是每天都當成寶貝一樣。

我也曾勸過小彩放下過去，但是總是無濟於事。父母的意外對小彩的打擊很大，有很長一段時間，小彩甚至都不出房門，只是對著那個布娃娃發獃。但是這也正常，作為長子的我一直都被嚴格要求，可我偏偏不愛學習，成績也是一直不見起色，而妹妹成績卻是非常出色，因此父母對妹妹也是寵愛有加，妹妹也很聽話。我常常會覺得這個家庭並不屬於我，那個時候每天想著的事也是趕緊離開家自力更生。

「好，我知道了。」

等她們都吃完早飯，我也就帶著趙玲離開了基地，開車往城裡去。一路上還是熟悉的沉默，突然趙玲開口打破了死寂：「你不是有話要說嗎？」

「你覺得我們在這種末世活得順利嗎？」我開口問道。

「還行吧，遇到你之後就挺順利的。」趙玲回答道。

「是啊，別人都活的那麼艱難，我們為什麼這麼順利？我為什麼這麼順利，要什麼有什麼。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這有什麼問題？你面對末世頭腦清醒，條理清晰，一點都不慌亂，快速準確的拿到所需物資。再加上你是變異者，戰鬥力和生存能力都很強。要說走運只是你成為變異者這一件事吧？」

「不，很不對勁。無論是末世的突然爆發還是這一切的順利。就連我們在每個地方遇到的喪屍數量都不對勁。記住，你要防著點封雪，別衝動。我們兩個在遇到之前完全不認識，所以我對你反而是信任的。而封雪雖然我們是老相識了，但是她身上的疑點卻多得多。最主要的疑點就是她的形象變化太大了。完全是判若兩人，女大十八變也沒有這麼變得。還有一點，她以為我昨晚記得不清楚，但是她低估了我。昨晚是她控制了我的思想，是她讓我的理智完全丟失。」

「你說這些幹嘛？我不想知道你們昨晚的事。」

「你是不是傻？重點在這兒嗎？重點是她的形象變化大，你看看我，我在變異之後無論是身體還是相貌都有點變化，應該說往更完美的方向變化了。我以前鼻子是塌的，以為總打仗，鼻子總被打。但是你看現在我的鼻子。況且她還有控制思想這一個常人不可能有的能力，證明什麼？證明她也是變異者。」

「什麼？！」

此話一出，趙玲也愣住一下。她思考了一會兒又問道：「可是她會受傷啊？」

「自愈只是我的能力，或者是我跟黃凱奇少數人的能力，自愈到底是不是所有變異者的能力尚還不得而知。」

「可是她為什麼要瞞著我們呢？」、

「這我怎麼知道？所以她現在才是最危險的。既然是投靠，那為什麼要瞞著自己的能力。總不能是為了裝成普通人少幹活吧？而且她之前那些夥伴貌似也不知道她的能力。」

「你別以為說了這些讓我知道你是受害者我就會原諒你！」趙玲聽完我說的話又生氣地沖我吼道，隨後便扭過頭去。

「我幹嘛需要你的原諒啊？我是因為說了要罩你所以有潛在的危險就跟你說一下，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我對於趙玲的氣憤也是一頭霧水，真不知道她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

接近中午，我把車開進了我跟小彩之前住的小區。開進小區我才再次讓車內沉寂已久的氛圍再次活躍起來。

「一會兒會見一伙人，他們是封雪之前的夥伴，想從我這裡買槍，到時候你看我眼色行事，別犯傻。你再怎麼生氣，也是咱們內部的問題，在外人面前要一致對外，知道嗎？」

「知道，我又不傻！」

「那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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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我的話趙玲又是一聲嬌哼，別過頭去，看著窗外。

這妮子一路上一直看著窗外，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窗外有什麼好看的，除了遍地的死屍，再就是追車的喪屍。曾經繁華美麗的城市已經破敗不堪。

一進小區口，我就在後視鏡看到了幾個黑影。想來應該是李茂凱他們。於是我便放慢了速度，好讓他們跟上。

不多時我便開到了自己樓下，還是熟練的開車清理喪屍。不過每次我開車一路上都會遇到很多喪屍，但是等到達目的地之後，跟在車後面的喪屍並不多，好像這些喪屍追著追著就不追了。這一點我還沒有想通。

等把喪屍清理完畢之後，我和趙玲就直接上了樓，到了樓上，我拿出鑰匙打開房門，一開門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那一刻我的心彷彿也靜了下來，明媚的陽光里漂浮著灰塵，這一切的一切都好似一個平常的午後，然而這屋子外面的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隨便坐，跟在自己家一樣。」我先脫了鞋，走進屋子，屋外的趙玲還在四處打量著。

「你們兄妹倆住的不錯啊！」趙玲也脫了鞋子進屋說到，「雖然裝潢不算豪華，但是收拾的十分溫馨。這都是你妹收拾的？」

「不，是我。」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抽上一根煙。

趙玲顯得有些吃驚，可能她看不出我是一名如此熱愛生活的人。趙玲四處逛了逛，拿起一個相框問道：「這是你們父母？」

她拿起的正是我們一家的全家福，只不過那時候我跟小彩才上小學而已。

「對，我們父母在我們初三的時候出車禍沒了。」

「我聽小彩說了，你怎麼小時候臉就這麼臭。」

聽到這裡我起身奪過相框放回原位，「因為那時候我不受待見。」

那時的父母確實不喜歡我，但是小彩沒有，受到父母的偏愛也沒有跟我囂張跋扈，反而在父母說我的時候小彩還會幫我說兩句好話。

趙玲沒多問，只是撇撇嘴，隨後問我：「哪個是你房間？」我指了指西邊那間屋子。

趙玲順著我的手走了過去，打開房門。房間里東西很少，只是一張床，一張桌子。

「你屋子裡怎麼什麼都沒有啊？」

「初三那年，家裡出事之後我就輟學了，之後我就出去打工了，我把我所有的書都處理了，再加上我本來也沒什麼愛好，打工之後我的生活全都是小彩也顧不上自己，所以房間里什麼都沒有。」

「可是那也不會那麼乾淨吧？」

「以前確實不是，在我小時候總歸有一些喜歡的玩具，但是我的成績一直都不好，還總打架總惹事，所以父母越來越不待見我，逢年過節也不會給我買什麼，他們的心思都在小彩身上。有時候小彩也會把父母給的零花錢分給我，即使這樣我也沒什麼想要的，小彩給我的錢我都會存著，之後給她買好吃的，買禮物。」

「你的父母這麼看重成績啊？」

「是的，對他們來說，考試的分數就是全部。」我深吸一口煙，之後掐掉。走到桌子前，打開抽屜。

趙玲見狀也走過來，抽屜里放的是一張照片，照片上面有三個人，一個是我，一個是小彩，還有一個女生梳著雙馬尾，戴著眼鏡。

「這是我們跟封雪的合影。那時候我總打架，身上總是帶著傷，不敢去醫院，封雪家正好是開診所的，所以她總是給我處理傷口。」

「哦。」趙玲哦了一聲便轉身往另一個房間去了，我也把照片放好。

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是趙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