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母子平安

「阿禾，別怕啊我陪著你呢。」

宋禾陣痛過去，這會兒看著穆野面上扯出個笑來，輕聲道：「我不怕。」

「沒事的，你和寶寶一定都會沒事的。」穆野在安慰宋禾也是在安慰自個兒。

宋禾知道他心慌，忙輕扯了嘴角笑著回應：「嗯，一定會沒事的。」

兩人瞧著感情就十分要好，縱然不想但孫阿婆也不得不打斷他倆。

「曉得你疼媳婦兒了，但產房污穢你一個漢子留在屋裡不合適，且出外頭等著吧。」

穆野道：「我就在屋裡陪她。」

孫婆子眼睛一瞪，說道：「哪兒有漢子在屋裡陪媳婦兒生孩子的，你在這兒幫不了上忙不說還妨礙我們幾個。」

林麗清將屋裡的窗戶都給關嚴實了，聽見這話忙勸穆野，「這會兒已經讓你進來看過小禾了，你快些出去等著吧。」

宋禾也不大願意讓穆野看到自己生孩子的樣子，跟著勸道：「野哥你出去吧，有娘和孫婆子在呢。」

穆野就算再不情願最後還是被打發到屋外去等著了。

他就在屋外直愣愣的站著，一雙眼睛一直擔憂的盯著被關上的屋門看，他心裡清楚就算他在裡頭也只能幹看著幫不上忙。

李嬸子在廚房忙活了一陣兒便打算過來瞧瞧情況，發現穆野整個人神情緊繃著杵在門口，忙將凳子搬出來拉著他坐下。

「臉色怎麼這麼差，別杵在門口擋路，坐著等吧。」

穆野順著李嬸子的動作坐了下來，眼神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屋門。

豎著仔細聽著裡頭的聲響，他清楚的聽到了宋禾因為疼痛發出的悶哼聲。

沒一會兒陸嫂子和秀花嫂子也過來了，兩人知道這會兒宋禾屋裡頭有接生婆在便放心下來。

看著穆野臉色難看的模樣，還是沒說什麼去廚房幫忙去了。

林麗清出來見著劉秀花也來了忙勸她回去，家裡頭還有個小的哪兒能離得了娘。

劉秀花本就趁著孩子吃飽睡著了又有公爹幫忙照看才想著過來看看宋禾幫幫忙，這會兒被勸著也沒急著走，幫著做了點事看時間差不多了才回去瞧孩子。

沒多久村長家聽說之後也來人了，來的是張懷文他媳婦兒和他娘，家裡人手充足。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宋禾那痛苦又壓抑的呻吟聲再也擋不住開始從門窗縫隙透出來鑽進穆野的耳中。

穆野聽見聲音又站了起來扒在門外聽，他這會兒是恨不得衝進去恨不得能替宋禾承受這痛苦。

李大柱趕著牛車到了鎮上，請了大夫又拐道去店裡接了桃兒姐弟幾個便馬不停蹄的往回趕。

到了家門口桃兒一跳下車便著急忙慌往裡跑，連梨兒和安安都沒顧上。

輕車熟路地跑到她姐姐的屋前，一眼便瞧見她姐夫在扒著門。

「姐夫，我姐姐如何了？」

穆野聽見桃兒的聲音回頭瞧了她一眼，悶聲道：「不知道，我看不見，她們不讓我在裡邊陪阿禾。」

桃兒一陣無言，合著她姐夫還想進去陪？

桃兒看到他臉色難看忙寬慰道：「姐夫你別擔心，我姐和小外甥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穆野點了點頭，什麼都瞧不見這會兒也不好再扒著門了，他又踱步回到凳子前坐下。

梨兒安安和李大柱領著大夫進來了，一聽裡頭還沒生大夫也有些無言。

原以為宋禾生產情況兇險才請了他過來，這來了一看也沒什麼事兒，他一個大夫只會救命不懂女子接生，這會兒倒是杵在一旁沒事兒幹了。

穆野沖大夫頷首，「來往鎮上耗費太長時間，以防萬一才特意請大夫跑一趟，勞大夫在這兒與我等上一等，今日的診金和耽誤了您出診的費用晚些時候我一併會結。」

大夫識得宋禾夫婦倆，以前在鎮上也見過好幾回能說得上話，穆野既然這麼說了他自然也要等上一等。

生孩子這種事猶如走一趟鬼門關，萬一宋禾有什麼兇險他也能幫忙。

穆野要在屋門前守著總不能也叫大夫擱這兒跟著一起守，李大柱便領著大夫到堂屋坐下等，桃兒去廚房給倒了熱水上了壺熱茶。

安安還太小了，擔心他會被宋禾的叫喊聲嚇到，桃兒將她和梨兒打發回自個兒家去了，她娘一大早過來家裡的牲畜想必還沒喂，正好將兩人支開。

隨著宋禾的呼痛聲越來越大，李嬸子也開始往屋裡端熱水，進去沒多久又將染紅的血水往外端。

穆野看到那一大盆血水臉色唰的一下全白了，拳頭都給捏得死緊。

沒人同他說生孩子要流那麼多血，他媳婦兒哪兒能遭得住！

李大柱經歷過一次有了經驗，寬慰道：「別自己嚇自己，那盆血水看著很可怕其實只是一些血液和熱水混合在一處看起來顯得多了些。」

「我媳婦兒上回生產時也是這樣，我當時也嚇得腿都軟了，她這會兒不都好好的嘛。」

之前劉秀花生產時穆野同李老爹他們在堂屋等著，當時只聽見劉秀花的喊叫聲並沒有親眼看到那一盆盆血水，以至於他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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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柱的話並沒有讓穆野安心多少，因為接下來他便瞧見陸嬸子和李嬸子兩人來回跑了不知道多少趟，清水全變成了血水。

他想象不到他的阿禾要流多少血。

耳中被宋禾痛苦的叫聲充斥著，穆野越發的心神不寧。

「姐夫。」林桃兒喚了穆野一聲，穆野回過神來愣愣的看向桃兒。

桃兒道：「等了一上午你還什麼都沒吃吧？我方才去廚房蒸了點包子，你和大柱哥一塊兒就著茶水墊吧墊吧。」

穆野搖了搖頭便沒再看她，他這會兒一顆心揪著，喉嚨發緊嘴裡發苦哪有心思吃東西。

桃兒見狀也不再多勸他什麼，將吃食留下便坐一旁跟著一塊兒等。

時間一點點流逝，屋裡的宋禾已經疼得大口喘氣冷汗直流，肚子好像被人拿著鎚子在捶，她已經快力竭了。

整個人被汗水浸透，憑著意志力聽著接生婆的話，讓呼氣就呼氣叫吸氣便吸氣，叫用力時便使盡的用力，像個只會聽口令的人偶。

好在宋禾運氣好孩子也爭氣，整個煎熬痛苦的生產過程沒有持續太久。

屋裡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傳了出來，屋內屋外大傢伙兒提著的心終於落下。

穆野在聽見孩子哭聲那一刻便已經起身衝到了屋門口，李大柱和桃兒等人緊隨其後，一下子就將門口給堵了個嚴實。

過了一會兒孫婆子便抱著擦洗乾淨包裹好的孩子打開了屋門，一開門便瞧見高大的漢子堵在門口一臉著急。

孫婆子就站在門裡樂呵呵地沖穆野說道：「恭喜你，你媳婦兒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