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冰鎮薄荷花蜜
解辰薄眸黑冷,盯著她:「你知道我在找玉璽,故意用這個引隊尉上鉤,你想借我的手殺了他,你也沒中他的迷魂藥。」
相瑛收好綠寶石,絕麗的面容露出無所謂的淺笑。
「就他那點水平,想給我下藥,還早八百輩子。」
銀針確實刺到她了,像蚊子咬似的,不痛不癢。
何況相瑛精通穴位,當時就在心關穴點了兩下,阻止迷藥蔓延至腦部。
黃鬍子的能耐,對付小孩子還差不多。
之所以不還手,是因為她知道解辰在附近,何況她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畢竟確如黃鬍子所說,他身份好歹是隊尉,而她是戰敗國的押送公主。
她若當著解辰和眾兵卒的面將黃鬍子殺了,南越不知又會找什麼理由折磨她和孩子們。
「那你扮弱,是因為你知道我在?」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讓監軍你看清楚,這玉璽除了你,別人都想要,如果我把玉璽交給了別人,他們是不可能給你的。」
相瑛紅唇抿著笑,月光下顯得人畜無害的。
她雖然不知道解辰為什麼一定要找到西周的傳國玉璽。
但她知道,解辰為了這個東西,肯定會派人在附近監視她。
所以她今日白天故意露出這枚木殼玉,就是為了引他上鉤。
她沒有傳國玉璽,但不妨礙她忽悠他。
「解監軍,我的要求很簡單,你保護我和孩子,到了南越,我只將玉璽藏匿的地方告訴你。」
相瑛鳳眸微眯,胳膊主動搭在解辰肩膀上:「我們好歹也有過情誼……」
她話都沒說完,解辰就猛地將她的手推開,側過身去,語氣凌厲冰冷。
「我說過,以前的事不許再提,否則我情願不要玉璽,也要殺了你。」
相瑛撇撇嘴。
暗罵他沒風度,明明那晚他看起來也玩的很開心。
嗯,雖然像是被迫的。
解辰平息了心緒,冷眸看向她:「你這麼厲害,還需要我保護?」
相瑛語氣淡定,頗有些理直氣壯:「孩子們在流放路上,太辛苦了,我想讓他們過的舒服點。」
「比如?」
「比如你們的馬借給我一匹,我做一個馬拉車,孩子們都能坐上去。」
她說完,解辰臉色就冷如寒冰:「瘋子。」
她以為自己是出來周遊天下的么?
解辰轉身就走。
相瑛怎麼喊他都不理會,看樣子是沒得談的意思。
相瑛知道她要的多,但這也不是很過分呀。
解辰早晚有一天會鬆口。
她回到孩子們身邊,經過相芊芊的時候,相瑛看了她一眼。
相芊芊不知怎麼有些心虛地低下頭,瑟縮起來。
三小隻還在爭論剛剛的事。
相秀秀:「他在乎的東西就是娘親。」
「他在乎的是玉璽,南越人都想要我們的玉璽。」相元霄糾正。
相元朗抱臂,故作冷冷:「她可沒有玉璽。」
桃雪見相瑛回來了,連忙站起身:「長公主,監軍沒為難您吧?」
「沒有。」相瑛說完,桃雪才鬆了口氣。
下一秒,相瑛把那顆綠寶石還給桃雪。
「喏,你的東西,收好。」
桃雪瞪圓眼睛,她急忙摸向自己的胸口位置。
從裡面掏出來一個布袋,裡面裝著之前相瑛扔掉的那些東西。
皇帝的龍襪,淑妃的珍珠,當然,還有這枚消失的綠寶石。
桃雪大驚失色:「什麼時候被長公主拿走的,奴婢都不知道!」
相瑛無奈扶額:「我倒是還沒說你,當時我都扔了,你怎麼又撿了回來?」
桃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奴婢怕咱們路上需要銀錢打點……」
但這些邊角料,能換幾個錢?
桃雪背過身去,再次將這些東西收好,綁在胸口裡面。
這個辦法是她跟相瑛學的。
長公主能從那傲人曲線里,接二連三地拿出藏匿的食物。
她也可以在這裡藏錢和財寶。
不得不說,真的沒有人懷疑,她家長公主真聰明。
相瑛躺下以後,從袖子里摸出一枚裹了灰的東西。
這是她那塊真正的帝王綠。
通體色澤鮮艷,綠的非常純正。
相瑛怕丟,所以之前用桃雪的綠寶石,將這枚帝王綠替換了下來。
真正的一直藏在她身上呢。
相瑛將木殼子重新套了回去,貼身放著。
這玉,是她穿書以來,原主佩戴在脖子上的,想必很是寶貝。
相瑛決定保護好這枚玉石,算是紀念原主存在過的唯一證據。
第二日,流放隊伍啟程了。
黃鬍子沒了手,都靠兵卒們背著走。
可他現在已經不是隊尉了,兵卒們沒一會就嫌棄麻煩,把他綁在馬匹後面拖著。
黃鬍子時不時慘叫一聲,無人理會。
欽天監一家被他凌辱過的女眷看見這幕,都暗暗捏緊拳頭,只覺得痛快。
這惡人,早該被這麼對待了!
烈日當頭,一片炎熱。
孩子們喝水的次數也變多了,個個曬得打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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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瑛在空間里翻找,想看看有沒有能讓他們涼快點的東西。
誰知這麼一瞧,她竟然發現,空間里四樓通向五樓的三字標識,亮了一個字。
「言、獸、力」的獸字亮了,四樓還多了一個冰箱!
相瑛驚訝。
這麼說,獸對應的是她二兒子相元朗的能力?
相瑛打開冰箱,撲面的冷氣兜頭襲來,頓時涼爽無比。
冰箱里滿是凍好的冰塊,瞧著還有升級擴充的可能。
相瑛欣喜,立刻把冰塊敲碎了,灌進水囊中。
再取了兩片薄荷葉,擠進去一點花蜜,搖晃均勻。
三個孩子正熱的來回擦汗。
相瑛將他們叫到身邊,悄悄地將水囊遞過去。
「喝點水。」
兩個哥哥都先謙讓妹妹相秀秀喝,小丫頭抱著水囊嘗了一口,忽然瞪大了明亮的眼睛。
「娘親,這……」
「噓!」相瑛比了個手勢,「喝吧,別聲張。」
相秀秀大口吞咽。
冰涼的甜水,帶著薄荷的清香,還有花蜜的甜味,直接喚醒了焦灼乾熱的身體。
那感覺,就好像炙烤已久的沙漠迎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
相秀秀把水囊給兩個哥哥,相元霄和相元朗喝的也是小臉驚訝。
他們三個來回傳遞,你喝一口,我喝一口,軟乎乎的小臉都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好甜,真好喝!
然而沒一會,相元霄就把水囊還給相瑛。
「你喝吧,你和桃雪,都沒喝呢!」
背著身的桃雪轉過頭來,手裡抱著剛剛相瑛給的水囊:「嗯?」
相元霄張著的小嘴都來不及閉上。
「她怎麼也有?你到底幾個水囊?」他驚訝地詢問相瑛。
相瑛指了指前面:「監軍給的,你放心喝,要多少有多少。」
三個小傢伙這才沒有跟她客氣,咕嘟嘟的狂飲。
天氣太炎熱了,走了半天的路,連馬匹都受不了了,監軍他們終於下令,在一處庇蔭的小溪邊休整。
不少流放犯人都撲進溪水裡大口飲水,搓洗著身上的淤泥。
三個孩子說要如廁,相瑛就帶著他們去了附近的樹后。
之後又在小溪上游,給三個孩子擦洗小臉和身子。
相秀秀害羞,不敢像兩個哥哥那樣脫衣服,在小溪里撲騰。
七公主自告奮勇走過來:「我幫秀秀遮著點吧,大姐姐,你給她洗。」
相瑛看了一眼她討好的笑容,淡道:「多謝。」
七公主拉開衣服,相瑛動作利落地給相秀秀擦洗乾淨。
小丫頭的頭髮都打結了。
周圍人太多,不然相瑛真想用皂角好好給她搓搓。
桃雪給三個孩子洗了衣裳,好在正是炎夏,烈日當頭,濕衣服穿在身上不一會就幹了。
相瑛帶著三個孩子回去的時候,躺在板車上的相離,發出一聲悶哼。
正在給他擦拭身子的林菱香手上一頓,水眸泛出驚喜。
「太子殿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