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你不是相瑛,她怕水
前後兩船的人都站在甲板上,看著這驚險一幕。
紛紛為相瑛和解辰捏了把汗。
刀疤臉沒找到相瑛,反而聽說她跳進水裡,要去修補第二艘船的船艙。
他嚇得跑到船尾,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兵卒們都在議論——
「她為何要這麼做?幫我們?還是救他們西周自己人?」
「不知道……但她一個女人,能成什麼事?別害的解監軍也丟了一條命!」
刀疤臉頓時怒道:「女人咋了?你們不是女人生的?」
「事情發生了,她一個女人都敢有如此魄力,留在船板上的你們,反倒是個個窩囊!」
「第二艘船上不止有西周的犯人,還有咱們自己的弟兄!」
他說罷,轉身就走。
留下這些兵卒,慚愧地面面相覷,最後低下了腦袋。
刀疤臉還想著去看著相瑛的孩子們。
可別讓小孩知道相瑛的作為,否則還不得嚇哭了?
奈何,他剛走沒多久,就看見三小隻和桃雪含淚奔來。
「娘親!娘親!」相秀秀對著洶湧的水面大呼,被戚奉意一把揪住手腕。
「太危險了,小公主不能靠過去!」
相離也踉蹌趕來,三個孩子圍著他大哭。
相元朗紅著眼,指著水面揚聲:「河神你聽著,要是把我娘淹死了,我天天都來水邊罵,把魚全都炸起來,讓你不得安生!」
桃雪扶著欄杆嗚咽:「要是長公主出事,奴婢也不活了!」
刀疤臉追過來安慰:「別急,要相信長公主,她可是……她可是相瑛啊!」
相芊芊她們也聽說了相瑛的行為。
而上官太妃笑的陰森:「好啊,太好了,她這麼不自量力,死了更好!」
相芊芊語氣幽幽:「真是沒想到,大姐姐她還裝上癮了?真以為自己是救世主,這種危險的事也敢做。」
她悄悄地雙手合十。
老天保佑,可一定要讓相瑛死了才好。
前後兩艘船的船板上已經擠滿了人,大家都在緊張地盯著水面。
忽然,一隻飛爪百練鎖,從水中竄出,直接纏繞住第二艘船的欄杆。
眾人急忙欣喜大呼:「上來了,他們上來了!」
然而,出現的只有解辰一人的身影。
兵卒們都難免失落錯愕:「那犯人相瑛呢?」
解辰順著繩子爬到一半,抹去臉上的江水,扭頭環視水面。
「相瑛!」他急促呼喚。
漆黑的水面翻湧如山浪,雷雨噼啪的動靜,如同響鼓。
相瑛的身影半天都沒有出現。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她……是不是淹死了。」
所有兵卒竟沉默下來。
解辰喊的嗓子沙啞:「相瑛……!」
忽然!
另外一隻飛爪鎖,從水裡飛出來,纏繞住欄杆。
解辰薄眸一怔,眾人屏住呼吸。
直到,相瑛纖瘦的身影,順著繩子爬出水面。
烏髮濕漉漉的貼在臉頰邊,臉頰雪白,鳳眸卻黑的像是星辰般熠熠生輝。
在確定她還活著的瞬間,眾兵卒和犯人們發出驚喜的吶喊聲,紛紛鼓起掌來。
相瑛爬到一半,抱住繩索,紅唇喘息。
「解辰,拉我一把,我沒有力氣了。」
解辰頓時盪起繩索:「你別動,我過來。」
直到他大掌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相瑛撞入他熾熱的懷中。
兩人合力爬了上去。
兵卒們頓時讓開一個圈子。
相瑛喘息休息了兩秒,便馬上站起來:「船的裂縫在哪兒?」
第二艘船上的隊尉立刻上前回話:「在艙底,我帶你去。」
解辰按住她的肩膀:「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就可以了。」
「我費這麼大力氣過來,不是為了站著看的。」
相瑛微微昂起下頜,分明生的一張精緻美艷的面孔,可堅韌的過分。
她直接讓隊尉帶路,朝艙底走去,解辰陪著她一起走了。
第一艘船的人們站在船尾上看見他們已經安全了,紛紛鬆口氣。
相離蒼白的面容,也終於有了幾分血色。
他和林菱香摟著三個孩子安慰。
「別怕,阿瑛會安然回來的。」
眾人幾乎都擠在船尾,某一處寂靜漆黑的船艙中,方乾坐在壘起來的箱子上。
他微垂眉眼,神色也沒有平時的戲謔舒朗,而是沉著極致的晦冷。
方乾修長的指尖,把玩著一枚古幣,拋起來,又接住。
一道暗影出現在他面前。
若相瑛看見,必定能認出,這人就是被解辰抓住的那幾個熟悉水路的漁民之一。
他拱手:「少主,我們的人按照計劃,將第二艘船船底劃破,本來是想讓他們放棄水路,沒想到這個相瑛竟然壞事。」
「更沒想到,她與解辰,竟雙雙登上了第二艘船,方才下屬觀察,他們已經去修船艙了。」
方乾神色沒有變化,在最後一次拋起古幣的時候,他一把將其攥入掌心。
「相瑛真讓我意外,這次再見面,她變的讓我認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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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按兵不動,既然不能阻撓他們走水路掉入我們的埋伏,那我就跟著相瑛好好地玩一段路。」
方乾說著,眼眸幽幽:「她一定知道傳國玉璽在哪兒。」
半個時辰過去。
雨勢變小,相瑛與解辰也合力修好了破碎的船艙。
相瑛撫摸著所謂暗礁劃出來的痕迹,微微沉吟,似在思索什麼。
切割面雖然凌亂,但每一下都很筆直。
如果真是暗礁撞的,不會這樣規則。
她還在思索,解辰已經將她拽出了船艙。
「哎……」相瑛擰眉,「你幹嘛?」
解辰不理她,只吩咐別的隊尉:「給她準備一身乾衣服和可以休息的船艙。」
隊尉連忙領路。
相瑛被解辰拖著一路向前。
最後,兩人進了無人的船廂里,門扉被解辰砰的一聲關上。
相瑛后腰還疼著呢,這會兒皺著黛眉:「你做什麼,又要發火?」
「你不是相瑛。」解辰沉冷的聲音一開口,竟是這樣一句。
相瑛鳳眸怔了怔。
解辰緩緩走近,氣勢黑壓壓的,猶如一座山影將相瑛包圍。
「相瑛怕水,怕的要命,而你兩次入水,皆無異樣。」
相瑛沉眉,想起方才落水后,腦海里忽然閃過的記憶。
那應該是原主怕水的陰影由來吧。
年幼的時候,被自己的父皇反覆按在水裡取樂,當然會怕水。
可她不是原主。
相瑛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對我,還挺了解,但也僅僅如此了。」
她鳳眸閃爍著漆黑的亮,好似有彎彎的月亮在其中。
相瑛如同抽絲剝繭般,褪下了自己的衣袍。
濕噠噠的衣服落地,發出悶的曖昧聲響。
解辰頓時別開頭,聲音沙啞:「穿好衣服!」
然而,相瑛冰冷的玉手,猛地扣住他的下巴,強行逼他回頭。
解辰死死閉上眼睛。
相瑛輕笑聲傳來。
「我們荒唐的那一次,你應該看得很清楚,我心口有一顆紅痣,睜眼!」
解辰渾身肌肉緊繃,但片刻后,他薄眸緩緩睜開。
女子燦白如玉的肌理上,心口那一抹小小的紅痣尤為惹眼。
是她,相瑛。
解辰漆黑瞳眸劃過一抹暗色。
下一秒,他飛快脫下外袍,在空中劃過冷冽弧度,轉而披在了相瑛的身上。
解辰背過身去,沙啞磁性的聲音有些低沉:「你不需要這麼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