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驛館懲凶
驛丞走進櫃檯,拿出登記冊翻了翻,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大人!天字…天字型大小客房住滿了。您…您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屈尊。」
陳琦皺了皺眉,有些疑惑的看向驛丞;陳琦身後的秦奕則是滿臉怒容,橫眉立目的瞪著驛丞。
「胡說八道。天字型大小客房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員才能入住。難不成你這裡今天住了十位四品大員不成?」秦奕伸手在櫃檯上拍了一掌:「將登記冊拿來。」
驛丞顫顫巍巍的將登記冊遞給秦奕:「這…這…這…」這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話。
秦奕翻開登記冊仔細的大致捋了一遍,斜眼看向驛丞:「為什麼這幾個人都不登記品階的?」
驛丞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企圖能混一會兒是一會兒。最好能讓這幾位爺生氣離開才好。
但是驛丞低估了秦奕的好奇心,抓起櫃檯上的硯台,直接沖著天字甲號房屋門丟了過去。
就在硯台快要砸上屋門的時候,突然從陰影中飛出一個大漢,手中握著一把鬼頭刀,橫著拍向硯台。
「噹啷!」一聲清脆的金屬聲后,硯台倒飛著向秦奕砸來。秦奕身子一側,躲開了那硯台。硯台重重的砸在秦奕身後的地面上,碎成了一堆石塊。
天字甲號房的房門打開,從屋內走出三個年紀不到十八九歲的男子;為首之人尖嘴猴腮,雙頰沒有血色,顯然是縱慾太過,傷了元氣。
「哪裡來的雜碎,敢跟小爺放肆?」為首之人聲音有些尖細,多了一分陰柔,少了男人應該有的陽剛之氣:「莫甲。殺了他們。」
那手拿鬼頭刀,拍飛硯台的大漢從二樓飛身跳下,右手持刀,刀尖指著秦奕道:「老傢伙,你得罪了我家少爺;你自裁吧!」
秦奕哈哈大笑,一臉不屑的看向大漢,抽出捥在腰間的軟劍:「我這人怕疼,自己捨不得下手。就有勞你這倀奴親手完成你家少爺的任務嘍!」
陳琦手拿摺扇,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看了一眼驛站四周;眼睛微眯,沖著那眉清目秀的隨從道:「薛平!」
隨從血平來到陳琦面前雙手抱拳行禮:「主子!」
「你們和秦伯一起出手,以最快的方式解決戰鬥,生死不論。」陳琦看著叫薛平的男孩道:「動手吧!」
陳琦話音剛落,四周又跳下五個身穿黑衣,手拿各式兵器的家甲死士。這些人也不廢話,直接朝著陳琦等人衝來。
秦奕一馬當先的迎上了那手拿鬼頭刀的大漢莫甲。這莫甲完全不懂武技,完全就是靠著自己這膀子力氣,拿著刀亂掄,將身大力不虧發揮的淋漓盡致。而秦奕則完全不一樣,手中軟劍突出的就是靈巧詭異,招式精妙絕倫,身法詭異莫測,活像是一條靈蛇般神出鬼沒。
莫甲的武鬥方式簡直就被秦奕完美克制,還沒五分鐘呢,莫甲身上就多出好幾十個血窟窿。秦奕每一劍都扎在莫甲的穴位上,而且深度都是一樣的,就是那種會出血,還挺疼,但就是不會死的那種。
莫甲發現了自己的傷勢,也明白秦奕是在耍他;本來可以一劍殺了他,但就不殺,就是玩兒。莫甲頓時氣血上涌,一口血就憋在嗓子眼,進不去出不來,憋屈死了。
其他的家甲死士和莫甲的情況差不多。沒有一處佔到便宜的。就算是被五個人圍困的薛平都打的遊刃有餘,給那圍困他的三個人都開了好幾個眼。就一會兒的功夫,地上就多出來一灘灘的血跡。
「好了,別玩兒了。」陳琦看著秦奕倆人玩兒的還挺嗨,沒好氣的說道:「廢了他們,丟到一旁。住的地兒還沒著落呢。」
秦奕和薛平等人得令,直接變幻了出手的方式。二人將莫甲等人的手筋、腳筋直接挑斷,然後像丟死狗一樣丟到一旁。秦奕飛身上樓,落在那尖嘴猴腮的陰柔男子面前,一把將男子的脖領子薅住,直接從二樓丟了下去,不偏不倚的正好掉在陳琦面前一米左右的位置。
這小子原本就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哪裡經得住這一摔,直接一口血噴了出來。顯然是內臟都摔傷了。
秦奕來到陳琦身邊,滿臉怒容的看著趴在地上,大口吐著血的小子:「你是什麼人?官居何位?家住何處?」
只見那男子只是大口大口的吐著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陳琦和秦奕二人準備繼續開口時,驛館門外傳來一陣嘈雜之聲,一名身穿綠色官袍,約摸三十多歲不到四十歲的男子急忙忙的走了進來。男子身後跟著三個人同樣的神色匆匆。
「何人驛館動武?」綠衣男子來到陳琦面前,一臉疑惑的看向陳琦:「請問尊駕何人?」
陳琦伸手入懷,掏出官碟直接丟在身前的桌子上。
綠衣男子看到桌子上的紅色官碟,嚇得咕蹬就跪倒在地,:「下官牧原縣令呂靜,見過大人。下官招待不周,請大人見諒。」
陳琦微笑著說道:「縣尊大人請起。鄙人初到貴縣,何來不周之禮?」
呂靜站起身,雙手垂立,像是學生在等待著老師的訓斥似的。
陳琦抬起手,指著趴在地上的小子說道:「縣尊大人可認識這小子嗎?」
呂靜臉上有些尷尬,訕笑一下道:「回大人的話,這…這位公子,這位公子是牧州人士,無官、無品、無秩、無軼。他之所以在驛館白吃白喝,是因為他是右相呂仲的侄子。」
陳琦扭回頭看向秦奕,秦奕此時也皺起了眉頭:「他是呂相的侄子?」
呂靜縣令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秦奕看到陳琦疑惑的眼神,開口向陳琦介紹:「呂相名叫呂仲,牧州人士。官居右丞相之職,是近百年來,大元朝的第一位布衣卿相。其人剛正不阿,行事光明磊落,在整個大元官聲極佳。」
「陛下曾評價呂相『待民以誠心,示君以性情』很受陛下賞識。相比於傳統的大家族出來治仕的那些貴族子弟,呂相少了一分上位者的傲氣,多了一分底層人的硬氣。近些年來屢次提出改革建議,大多數都被陛下採納了。」
陳琦聽完秦奕的話,認真的點了點頭,扭回頭看向趴在地上的小子,滿臉的嫌棄:「哼!看來呂相治國之能尚可,這治家只能就差的太多了。」
呂靜尷尬的看著陳琦,識趣的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多廢話。他不知道眼前的陳琦是什麼身份,但是看他如此肆無忌憚的評價朝廷的右相,就知道絕不一般。而且,剛才秦奕說的事情,即便是他這個同樣出身大族的縣官都是第一次聽說。
陳琦看了眼呂靜,接著開口道:「接著說這小子吧。」
呂靜撓了撓頭,最後像是做出什麼重大決定似的,開口道:「他叫呂燦,他父親呂季是右相的親弟弟。這呂燦在整個牧州算得上是家喻戶曉了。不過他的名全都是惡名,沒有一星半點的好名聲。囂張跋扈,目空一切,男盜女娼,無惡不作。就是整個牧州的一大害蟲。」
「但是,誰讓人家有個好伯父呢?州刺史怕得罪呂相不敢管,其他的各級官吏更是避之唯恐不及,生怕惹的不開心,被拉去呂家過上一堂。整個牧州,都快成他呂家的私產了。」
「最可氣的是,這傢伙竟然在他家裡私設公堂,收錢判案。很多人,包括一下衙署小吏,都被他的手下抓去他家的公堂之上,被活活打死。」
呂靜說道最後,眼睛都紅了,顯然是這些年沒少受這呂燦的氣。
陳琦看著呂靜:「縣尊大人也姓呂,和這呂燦?」
呂靜搖搖頭:「大人莫開玩笑,下官哪敢攀這門親戚。下官家住益州,從小在益州長大,與呂相家並無親屬。」
「好吧。」陳琦點點頭,沖著身邊的秦奕說道:「先把他的命保住,帶到一旁,挑斷手筋和腳筋,關起來,我還有用。」
秦奕點點頭,和薛平一起,將呂燦一行人等全部丟到一旁的柴房中。
不遠處,剛才還在和呂燦在天字甲號房中吃飯的兩個人跪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看到被挑斷腳筋和手筋,被拎起丟進柴房的呂燦,小臉嚇得都沒人色了。
呂靜都沒等陳琦開口,直接開口道:「這兩個傢伙,是牧州富商子弟。呂燦能有今天,多虧了這二位的鼎力協助。要不然,就呂燦的腦子,他還真想不出那麼多缺德帶冒煙的招。」
陳琦點點頭:「那就一樣,都丟盡柴房。」
秦奕得令,依樣畫葫蘆,廢了這倆貨,隨即也丟盡柴房之中。
一旁的驛丞此時也是瑟瑟發抖,唯恐陳琦和呂靜二人會連他一塊收拾。
陳琦微眯著眼睛,思考著接下來要怎麼做,並沒有將驛丞放在心上。呂靜也是一樣,他這堂堂縣尊都不敢與呂燦直面;非要要求驛丞秉公辦事,多少有些臭不要臉了。
陳琦抬手,將驛丞喚來:「帶著牧元縣的衙役們去將驛館清理趕緊,樓上那些女子都放了,不許為難。」
驛丞領命,帶著一眾衙役去清理驛館。而樓上的那些女子們,一個個嚇了個半死;以為她們也會被這些人像處理呂燦那樣給廢了呢。結果發現陳琦並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這才千恩萬謝往驛館外走去,那小心謹慎的模樣,就差跪下給陳琦磕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