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秉燭夜談，時代的陋習。

待到沐家二老離開，屋內只剩龍澤和沐蓮兩人。

沐蓮則長呼一口氣，瞬間塌下腰去，拿起一旁的蒲扇就給自己扇個不停。

龍澤看到她如此一面，煞是可愛的緊。

當時在車上，還是在拼車時，沐蓮給他的感覺都是冷峻的校花，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龍澤剛想開口，卻被一臉嚴肅的沐蓮打斷：「我記得我們倆出車禍了啊，怎麼到了這裡？」

「啊！」龍澤臉上的不可置信，一驚一乍的被沐蓮斜眼瞥了一眼。

「你本名叫什麼名字？我們也算有緣，兩面匆匆都不清楚你叫啥名，我叫沐蓮，在這裡也叫沐蓮！」

看著沐蓮大方且審視著他的神情。

龍澤也調整心態，微笑道：「我叫龍澤，在這裡也叫龍澤。」

「哦！」

兩人無話。

一會看著坐立難安的龍澤，沐蓮被他樣子逗笑，主動開口道：「這裡沒人，你不用緊張，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嗎？」

搖搖頭的龍澤，思量許久：「不清楚！感覺像做夢一樣。」

「夢？」沐蓮猶豫一下，但她卻指著四周的環境。

「這裡的一切，你覺得都是夢？你不知道原主的記憶？」

沒多想的龍澤也憨憨一笑：「我也是聽犀角說的，我才知道我穿越了。」

內心咯噔一下的沐蓮，對龍澤也有了防備。

沐蓮眼神微眯死死盯著龍澤，看著龍澤一臉的「不老實」，自己都坦露自己穿越者有原主記憶，可龍澤在防備什麼。

兩人又是一時間無話。

許久后，還是沐蓮勾了勾手示意龍澤湊過來，低聲道：「我是華南大學歷史系大四學生，來滇省就是做些課題！順帶散心。」

龍澤也是第一次離陌生美女這麼近，至於沐蓮說了什麼，他都沒聽進去，反而被沐蓮一顰一笑的嘴角吸引，吸引著他這個剛滿21歲，情竇初開的少年。

「喂！」沐蓮捂住胸口，惡狠狠的瞪著他。

如夢初醒的龍澤，這才注意到剛才自己的失禮，俊秀的臉龐瞬間通紅，就連耳朵根處更是燙的失去知覺。

沐蓮見著他如此無禮，也難免心中不喜。

但她咬著下嘴唇，只能先忍著，畢竟如今她也身不由己，之前她從沐府醒來，就被母親，沐老夫人給深深的上了一課。

她想過跑，可這裡是滇省，而且是龍國軍閥混戰初期，她能跑去哪裡？

跑出去當晚，她就飢腸轆轆的折返回了沐府，路上要不是好心人士搭救，她就會被人牙子拐騙賣去深山。

回到沐府，她除了有深愛著她的母親，疼愛她的父親，以及不靠譜的二哥，其餘一切都還不錯。

可當母親告知她已經定親，有了未來夫婿，原主戀愛腦後，就痛苦不已，自己沒辦法做選擇，早知道當初就不服氣離開男朋友，獨自出來旅遊了。

被沐蓮防著看。

龍澤也不好意思起來。

「不好意思，剛剛想事情有點出神！」龍澤無處安放的手，只能撓撓頭掩示。

沐蓮本不是嫌棄龍澤，相反，眼前的小夥子蠻帥的，而且一身正氣凜然，除了傻乎乎的以外，其餘什麼都好。

就是唯一芥蒂的是，龍澤剛剛認識和一個陌生人穿越就當夫妻，她很介意，不說現實中還沒有分手的男朋友，就說當前的時代，她也沒興趣談情說愛。

「我……」

倆人異口同聲，卻都尷尬的彼此低頭不語，相互用安靜來掩飾尷尬。

「要不你先說！」沐蓮率先開口。

龍澤聞言，又是憨厚一笑道：「我是今年剛參加完高考，我不是很懂歷史，我也不是清楚什麼如今龍國北洋什麼情況，我就是我，我叫龍澤。」

為了打消沐蓮的猜忌，龍澤將他從犀角口中得知的全部，一一給沐蓮又講了一遍。

順便，也是讓沐蓮幫著分析。

就這樣，兩人才有了共同話題，相談甚歡。

期間，沐蓮也提到，龍澤和龍國的一位同姓的雲將軍一生經歷很相似，但這位將軍有個深愛的妻子「李陪蓮」，而她沐蓮覺得自己不像是「李培蓮」。

她也沒過多研究過，文獻中對這一段都是簡單的一筆「龍氏」帶過。

龍澤還是強調自己就是自己，是龍澤，不是什麼其他人。

倆人一聊，就忘了時間，此時夜深了。

以前人睡得早。

實在看不下去的沐老夫人，端著果盤進來，這才打斷相談甚歡的「小兩口」。

夜已深，沐老夫人意思是兩人各自回房休息，可沐蓮就是拉著龍澤說有大事商量。

見此，沐老夫人也不好說什麼，為了不給「小兩口」搗亂，造成什麼「梁山伯祝英台」事故，老夫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們去了。

煤油燈前。

借著燈光，龍澤看得出沐蓮對這方面很是激動。

沐蓮此時認真的分析，看著一旁聚精會神像是在聽課一樣「好孩子」的龍澤，她很是滿意，越說越有勁。

「對了，你是文科生，還是理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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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分文理，但我還是偏化學、物理和數學一點！」

「哦，學過什麼的化學方程式什麼的都記得不？」

「呃……有點印象，但不多！」龍澤也是尷尬的撓撓頭，畢竟高考成績還沒有出來，龍澤也不是什麼三好學生，成績只能說不高不低。

方程式這種東西，默寫一下還可以，上手操作就有點犯難。

沐蓮輕聲「哦」了一聲，她總感覺龍澤有什麼瞞著自己，但就是逃不出話。

其實龍澤確實有事情瞞著，因為龍澤忘了他沒有原主記憶，但有一系列莫名其妙的槍械知識。

沐蓮故意打著哈欠，說道：「時候不早了，那就回去休息吧！」

龍澤一愣，剛剛不是說留下暢談的是你，如今還沒有說幾句，就趕人？

沐蓮指了指露出人影的窗戶紙。

龍澤這才明白，恐怕是沐老夫人擔心兩人有什麼吧，搞不懂，反正就是他不能待著了。

看了眼窗外的夜色，龍澤笑著起身整理一下衣衫，「夜深了，學姐，明天再聊吧！」

學姐？

沐蓮一愣，隨即微微點頭：「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很識趣！」

離開房間。

就有一個掌著燈籠的少女，顫顫巍巍的小心走來。

「姑爺，您這邊請，給您安排的房間在隔壁院！」少女的聲音很好聽，柔柔弱弱的。

沒多想的龍澤跟著她。

直到房間內。

那少女點上蠟燭，屋內有點亮光，但沒有將屋內全部蠟燭點上。

龍澤看了一圈環境，還不錯，乾淨就是對比沐蓮的房間，感覺簡潔了許多。

「嗯？」龍澤一愣，因為黑暗，沒辦法看去房間布置，但他聞到了花香味。

「沐家每個房間都這樣？花香挺好聞的！」龍澤也就由心的感慨一句。

可那少女顫抖的身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停下，又是小心翼翼的脫去外衣。

「不，姑娘，你這是幹什麼！」龍澤大驚失色，連忙向門口走去。

可此時大門卻響起鎖門聲。

「幹什麼，你們是什麼人！鎖門幹什麼！」龍澤喊道。

大院后宅。

沐老夫人一臉的憂慮。

「夫人，辦妥了！」

有下人來報后，沐老夫人還是面露難色。

一旁的嬤嬤提醒道：「大小姐，如今大里地界上找不到合適的女子了，就是有也幾乎都是高門大族，老身是再三檢查過那女子的！」

聞言，沐老夫人心裡稍安，可還是擔心道：「還是派人在院子門口候著，要是龍少爺察覺到不對，就趕緊處決了那個女子！」

嬤嬤也明白，點頭道：「我就說下面辦事不牢靠。」

「唉！也只能這樣！」

沐老夫人默許。

廂房內

此時，那女子卻噗通跪下，哭泣道：「姑爺是嫌棄阿潔嗎？」

龍澤被只穿著肚兜的女子搞的不好意思看，微弱的燈光下，女子皮膚都白皙透亮，梨花帶雨的小臉也是十分誘人。

龍澤轉過頭去道：「什麼意思？」

「奴婢喚作白潔，是夫人叫奴婢來侍候姑爺，同時也是……」白潔越說聲音越小。

龍澤忍不住側耳過去聽，借著燭光，龍澤細看白潔那白皙瓜子臉，成熟的臉龐，哪怕喚作少女也不為過，娃娃臉頂著少婦的身材。

剛剛龍澤只覺得她身高不高，聲音甜美就以為是少女，這妥妥的誘人小少婦。

龍澤強忍喉嚨乾澀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白潔早就羞紅了整個臉頰，紅潤的肌膚遍布全身，誘人無比，香艷無雙。

「奴婢是夫人剛剛買的通房丫鬟！」白潔低著頭，頭都埋進胸里的嚶嚶道。

龍澤一愣，尷尬的看到過好似電視劇和小說橋段里，大家閨秀出嫁，女方有測試男方的這種事情，但龍澤沒想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看著龍澤發愣，白潔以為龍澤嫌棄，急忙跪地磕頭道：「姑爺，我也是逼不得已賣了自己，就是讓我孩子有口飯吃，我男人當兵死了，我……」

「啊，你不要磕頭啊，我……」龍澤此時跑去拉著門，又摸向窗口，可都是封死的。

白潔哭訴道：「姑爺，您行行好，留一晚上，要是姑爺您走了，我孩子會餓死的。我也會被打死的！嗚嗚……」

龍澤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學校里沒人教過自己這些啊。

「那……你先起來，我不走了！」

聞言，白潔才結束磕頭，可額頭的淤青是那麼的刺眼。

龍澤示意白潔先穿上衣服，坐在凳子上。

「你為了養孩子，把自己賣了是什麼意思？」

龍澤沒話找話。

但龍澤也疑惑起來，小說電視劇裡面通房不是處子身嗎？什麼時候成了少婦？難道當地習俗不一樣？

白潔擦拭眼角，柔聲道：「如今實在沒地方去，為養活孩子。」

「那種地，或者找個工作也好啊！」

龍澤說出口就想扇自己一巴掌，自己這是勸人從良，也不看這是什麼情況，什麼時候，什麼時代。

白潔沒有多想，以為是對方「調情」，反而坦言道：「如今地都在土司、地主、官員手裡，我們就是想租地也難。」

白潔看著龍澤想聽，她反而一股腦的說出來：「我男人活著的時候，我們還可以租種湊活過日子，可男人死後，那地主開出的條件，我果斷拒絕。」

「地主漲租子？」龍澤忍不住多嘴一問。

「睡一次，才可租一分地！」

龍澤手指攥緊，眼神冰冷：「人渣！」

白潔也是一愣，但隨即苦笑道：「起初，我想我一個人也能拉扯孩子，去找工作，可……」

擦了把眼淚的白潔，再次跪在龍澤面前，顫顫巍巍拿出一個絲帕。

「老爺，您行行好，就當我是第一次，我給您今後當牛做馬！」白潔說完就要磕頭。

被龍澤起身扶著。

「唉，你起來吧，我也不是什麼貴公子，你告訴我明天怎麼說，我答應你就是了！」龍澤也是很無奈。

白潔感激涕零，一下子撲在龍澤懷裡，放聲大哭。

許久后，龍澤才哄好。

這都什麼事。

龍澤在椅子上坐了一夜。

可惜龍澤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時代「吃人」的本質。

想著能幫一個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