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生悶氣
沈清沅心裡剛要觸動,又聽到他賭氣似的輕哼一聲:「生氣,你也不會向著我。」
沈清沅無語:「我沒有。」
「你有。」祝懷硯悶悶反駁。
沈清沅:「……」
好吧,確實有。
祝懷硯聽她沒聲,算是默認,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她,各種情緒掠過,有難以置信,憤怒,也有濃濃的不甘。
便賭氣似的,一連幾天沒搭理她,抱著枕頭到客房住。
沈清沅倒樂得自在,分居幾天下來,她連呼吸都要順暢許多,跟這麼個定時炸彈在一起,換誰都要喘不過氣來。
她竟恍惚回了遙遠的過去,祝懷硯總會莫名其妙生她的氣,然後把自己關在書房不見人,可明明她什麼也沒做錯。
有一年新年,她買了滑板車,帶關悅在公園裡玩,摔了一身傷回家。
祝懷硯坐在輪椅上,停在拐角處,冷眼看著她一身傷,薄唇輕勾:「搞得一身傷,我不知道有什麼好玩的。」
那個時候,她才被沈母罵得狗血淋頭,一時衝動向他頂嘴:「那也好過只能在輪椅上度日,什麼都沒得玩的。」
祝懷硯臉色變得蒼白,陰雲密布,用想要吃人的眼神,惡狠狠地瞪她。
但也只能是無能狂怒,一氣之下七天沒搭理她,最後還是她強行進書房哄半天,保證以後絕對注意言行。
小少爺才極不情願地應一聲:「你吵到我了。」
到底沒將她趕出書房,默認她留了下來。
這樣的冷戰,持續了整整四天,她居然真的不哄他,也不搭理他,跟個沒事人似的,照常做自己的事。
直至深夜,她的房門被人敲響,沈清沅從夢中驚醒,揉著朦朧的睡眼起身去開門。
對上一張俊美得不像話的面孔,仍然陰沉得很,看她的眼神充滿不甘,在確認她睡得很香以後,臉色更差了,禁不住冷聲嘲諷。
「你睡得很香,是我影響你了。」
沈清沅聽到他好聽的嗓音,意識終於有所恢復,看他的視野清晰許多。
「你又睡不著了?」
「嗯。」祝懷硯很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他最近確實有心慌之症,總情不自禁臆想她又會突然消失不見。
只有看到她,才會心安幾分。
否則需要很多時間來緩,細想過來,他已經很久沒睡個好覺了。
沈清沅只好側開身子,放他進來。
祝懷硯抱著枕頭自覺上床,嗅到熟悉的清香,心安不少,又睜著黝黑的眼睛看她,扯了扯嗓子:「你打算什麼時候理我?」
「不是你先不理我的嗎?」沈清沅覺得他在無理取鬧。
自從他戒了葯,越來越有幾分無理取鬧的意思,倒是跟以前的他越來越像了,竟有反祖的效應,估計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祝懷硯伸手抱緊她的身軀,把臉埋進頸窩處,慵懶地低聲道:「我沒有。」
「就算有,你不能主動說一句話嗎?」
沈清沅皺眉,心裡憋著一團怒火,忍住不發作。
又聽他自言自語。
「你願意主動說,我不會不理你。」
「歸根結底,你就是巴不得我一輩子不理你,但勸你死了這條心。」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說完,緩緩鬆開她,溫熱的唇貼上她的,微涼的氣息被體溫染熱,強勢不容拒絕。
沈清沅:「……」
有病,真是有病。
唇被吮得發紅,泛出瑩潤的水光,呼吸有些不順暢,重重地壓在她身上,怎麼也掙不脫。
沈清沅忍不住用力推開他,微微喘息,沒好氣地抱怨:「你去看看病吧,真的。」
祝懷硯有些不盡興,眼底透著不滿,到底沒有再強迫她,悶哼一聲抱緊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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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新房也裝修好了,祝懷硯將一切都安排完善,連家都為她搬好,沈清沅只需要拎包入住。
同時,沈清沅也發現,自祝懷硯這次生悶氣后,又跟變了個人似的,從剛戒葯時的冷漠效應,轉變為現在的孩子氣,動不動生她的悶氣。
陪客戶吃飯,氣不陪他。
有同事順路送她一程,也悶悶生氣。
有一次她忍不住還嘴兩句,竟然把他氣得眼睛發紅,險些沒哭出來。
但哄也好哄,說兩句好話,又跟得了糖吃的孩子似的哄好了。
雖然在她面前如此,在外工作卻又是一副雷厲風行,任誰也惹不起的模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沈清沅開始懷疑他是裝的,就想聽她哄他開心,故意裝成孩子氣,動不動跟她無理取鬧。
直至她偷偷裝了攝像頭,專挑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生悶氣的時候查看攝像頭。
發現他居然真的在生悶氣,生著生著,忽然抬眸望向針孔攝像頭,幾乎在與她對視,漆黑的瞳孔中迸射出一絲疑惑。
隨即又緩緩起身,跟個沒事人似的,去找書來看。
沈清沅精神緊繃著,在他走後終於輕呼口氣,還以為被發現了。
應該是戒葯所產生的戒斷效應。
回家以後,她正找機會進書房,想著偷偷取掉安插在裡面的攝像頭。
沒想到祝懷硯後腳便跟了進來,伸手將她抱起,強硬地扣到桌上,低頭親吻她的唇。
抬起她的身體,托著她承接他深情的吻,更像是心血來潮。
沈清沅頭皮發麻,儘管他技巧再高超,她也完全沉浸不下去。
這個位置,恰好被攝像頭照得明明白白。
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后,他手撐在身兩側,冰涼輕柔的髮絲時不時擦過他的手背。
從他的角度,恰好能看清她微紅的臉,以及藏在不遠處的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