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親的朋友

哥仨這第二頓酒直接喝到凌晨五點，回家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就爬起上班。

這可給王焱和鐵逵難受壞了，頭暈乏力，精神不振，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更別提什麼效率了。

老李雙手後背，跟個大爺似得，溜達了過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怎麼干點活兒這麼磨嘰呢？還能不能幹了啊？」

王焱擦了擦額頭汗水，賠著笑臉：「馬上，馬上！」

「昨天晚上活兒沒幹完吧？」

「昨天突然有點急事！」

「行了，別解釋了。從下個月工資扣了！」

本來也不是王焱的活兒！幹了也白乾，不幹還扣錢！

鐵逵當即不樂意了，正要爭論，老李轉身便走：「去KTV也算突發急事么？」

王焱內心一驚，本能的看向店外！

只見兩輛金杯車停在店門口，車內人頭涌動。

數名凶神惡煞，描龍畫鳳的小平頭，正在與一名維修師傅交流！

王焱瞬間清醒了不少：「快走！」

兩人迅速來到後門，結果發現這裡也守著一群戴著金鏈子的小社會！

他們人手一把棒球棍，毫不掩飾！

那個喜歡挎腰包的服務生，也在其中！

王焱暗道不好。

顯然他們在學校的那一套大凶，唬不住這些社會人！

這要給他們抓住，指定是熟透了！

愣神的功夫，十幾名小平頭已經進入修理廠，罵罵咧咧，四處搜查！

鐵逵滿臉焦急，不斷環視四周：「焱哥，我引開他們，你從窗戶跳出去！」

「放屁呢！要跑一起跑！」

「來不及了！焱哥！」

關鍵時刻，一輛桑塔納轎車突然停在後門，暫時擋住了混混們的視線！

司機搖下車窗，聲音不大：「上車！」

02年，普桑可不是一般人能開得起的。

管不了其他，王焱和鐵逵直接躥進車內。

司機帶著兩人來到了附近的一家肯德基，掏出幾張照片，擺在桌上：「我叫鄭天，是你爸爸的朋友！他出事兒了，臨走前，托我來看看你！」

「都這麼多年沒聯繫了，還有什麼可看的？」

鐵逵對王焱的父親非常不滿，也壓根沒有聽出來鄭天話里的意思。

王焱則平靜的有些不正常，甚至於冷血：「托他的福，我挺好的！」

「你難道一點都不傷心難過嗎？」

王焱聲音不大：「我永遠忘記不了他把我和媽媽扔在醫院，與那個女人離開的那一幕！」

鄭天嘆了口氣，留下一張名片：「估計你們娘倆接下來的生活不會太平靜！」

「如果有實在解決不了的麻煩，或者想去看看你爸爸生活過的城市，給我打電話！」

待鄭天離開，鐵逵面露擔憂：「焱哥，咱們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換個地方上班啊？」

王焱明顯有些走神，當下並未吭聲。

「焱哥！」鐵逵重複了一句。

王焱這才看向鐵逵：「換到哪裡去？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嗎？」

「那怎麼辦？」

王焱眉頭緊鎖，緩緩起身：「先給老李請假，告訴他咱們晚上去加班補活！」

「然後讓張宗赫搞一份伯爵公館的詳細資料！先搞清楚這群人到底什麼來路！怎麼這麼大能量！」

「我昨天沒睡好，先回家補個覺！其他的睡醒再說！」

交代完這些，王焱打了個哈欠，便坐車回家了！

鐵逵趕忙照做，搞定一切，一看時間尚早，直接奔向網吧，準備打幾把CS！

剛坐下，一名小平頭就過來了，滿臉不解：「你們沒有別的衣服嗎？就只會穿店裡的工作服？生怕我們找不到，還是壓根沒把我們放眼裡？」

鐵逵轉過頭，與小平頭對視，認真看了許久：「你丫誰啊？管得著嗎？」

小平頭瞬間火冒三丈，指著自己腫起的側臉以及眼眶：「你他媽昨天揍了老子兩頓，現在居然不認識我了？……」

……

王焱這一覺睡的很死，睜開眼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母親進入房間：「張宗赫來了，等你好久了，別睡了！」

「飯菜在桌上，趕緊吃，別涼了！我要去上班了！」

「知道了，老媽拜拜！」

王焱打了個哈欠，緩緩坐直身體，醒了幾分鐘，來到客廳。

桌上四菜一湯，張宗赫狼吞虎咽！

「你餓死鬼投胎啊？給我留點！」

張宗赫其實長的挺帥，但他的帥，屬於那種壞壞的痞帥。

「閻王，我無家可歸了！」

「這次我爸媽下了狠招子了，不僅把我所有卡都收了！家門鎖換了！就連所有的親朋好友都招呼到了！這明擺著不給我生路了！」

王焱早就習以為常：「先說你又幹嘛了吧！」

「強闖醫院，把我那未成形的兄弟水葬了！」

王焱有些不可思議：「你來真的？」

張宗赫眉毛一挑：「我什麼時候和你們逗過？趕緊借點錢救命！」

王焱嘆了口氣，拿出剛發的工資：「這是我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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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宗赫一把全拿走，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你他媽給我留點啊！」

「不行，我急用！」

放下碗筷，擦了擦嘴，看了眼時間，起身就要走！

「你著急死去啊？伯爵公館的事情打聽的怎麼樣了？」

「很快就有消息了，你等我電話就是了！」

「咣~」

張宗赫關門而去！

王焱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小靈通，好幾個未接，順勢撥回：「喂，鐵逵！」

「桀桀桀！」

服務生陰狠的笑聲從電話中傳出：「我還以為你跑了呢！小兔崽子，你給我聽著！」

「半個小時內到伯爵公館，不然我廢了這黑大個！」

王焱內心「咯噔」一聲，瞬間清醒了許多。

他面色陰沉，眉頭緊鎖，數次拿起電話又放下。

接連抽了五支煙后，斯文至極的面容，逐漸變得猙獰！

拉開床頭櫃，裝起一把匕首，下樓打車！

王焱到達伯爵公館的時候，服務生正坐在門口曬太陽。

他鼻孔朝天，笑呵呵的摟住王焱脖頸，羞辱性的拍了拍他的臉，猖狂至極：「小崽子，我們又見面了！這次怎麼這麼聽話啊？」

「我兄弟呢？」

「來來來，哥哥帶你去！」

服務生面露猙獰，毫不客氣的薅住王焱頭髮，拖著他就進入了地下室。

地下室內燈光昏黃！

滿身鮮血的鐵逵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彷彿死了一般！

一名兩百斤的大胖子正在洗手，滿池都是血水。

胖子名叫大蛆，是歌廳的負責人。

看見王焱，嘴角一咧，充滿鄙視：「你就是閻王啊？這麼大名頭嗎？」

看著鐵逵這副模樣，一股邪火直衝王焱頭頂！

但斯文至極的面容上，卻寫滿了恐懼與歉意，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大哥，對不起，我們錯了！求求你放我們一馬吧！」

「早幹嘛了！你他媽不挺牛逼嗎？」

服務生沖著王焱接連就是幾個嘴巴，順手拎起一側棒球棍，凶神惡煞：「你這個小雜碎！老子今天就要讓你長長記性！」

話音剛落，王焱突然轉身，摟住服務生脖頸，揮舞匕首沖著服務生小腹「蹭蹭蹭蹭~」就是數刀，又快又凶！

這一舉動，把所有人都嚇傻了！

誰都沒想到一個外表如此斯文老實的人，居然會這麼凶！

這是真下死手，真奔著要人命去的！

這誰不害怕！

周圍人愣神的功夫，王焱三步化作兩步，撲向大蛆，匕首直抹大蛆脖頸！

王焱的瘋狂也出乎了大蛆的預料，猛的往後一蹬，凳子「咔嚓~」翻倒在地。

王焱的匕首順著大蛆的耳朵下方就割開了一道口子！

一擊未中，王焱不做任何停留，反手刺向大蛆心口！

身邊的光頭最先緩過神來！大步上前，朝著王焱「咣，咣~」就是兩棍子！

王焱壓根都沒有躲閃，生扛著光頭的棍子，直取大蛆性命！

大蛆太過肥胖，根本來不及躲閃！看著王焱瘋狂狠毒的眼神，他已然絕望。

這光頭也是個狠人，眼看無法制止王焱，竟生生抬手抓住了王焱匕首！

所有的一切，都是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

看著光頭滿手鮮血，其他幾人也反應過來了。

揮舞傢伙事一起拍向王焱，幾下就把王焱拍倒在地！

服務生躺在地上，摸著自己被捅露的腰包，渾身發軟，暫時無法動彈。

倒在地上的大蛆，也被汗水浸透了衣裳。

但他緩神的速度極快，摸著自己耳後的血跡，想著剛剛那一幕，瞬間也紅了眼，

「小兔崽子，老子今天要你狗命！」

他推開人群，單手就把王焱從地上拽起，舉起匕首，奔著王焱就要下黑手。

危急時刻，半邊臉已經腫起的王焱，突然瞪大眼睛，露出了詭異恐怖的笑容！

大蛆頓時預感不好，但為時已晚！

之前躺在地上始終一動不動的鐵逵，突然張開雙臂，直接抱住大蛆雙腿，用力猛抬。

大蛆瞬間喪失平衡「咣~」的重重摔倒在地。

其餘馬仔正要上前，突然全都停了下來。

王焱手上攥著一枚鋒利刀片，死死的頂住了大蛆的脖頸。

因為用力過狠，大蛆的脖頸處，已經有鮮血流出！

趁著這一下，鐵逵從地上爬起，撿起匕首，對準周邊人群，怒目圓睜！

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大蛆心裏面也沒有底了。

滿手鮮血的小光頭眯起眼，毫不在乎，當下就要上前。

王焱示威性的看著他，力道又大了一些。

大蛆趕忙抬手，示意小光頭不要再動：「小夥子，你還年輕，想過這麼做的後果嗎？」

「我要想後果的話，我就不來了！CNM的，都是你們逼的！」

王焱語調陰森冷冽，眼神陰狠如毒蛇：「讓他們滾，放我們走，不然今天把你們全宰了！」

光頭眉毛一立，當即又要上前，其他幾名馬仔趕忙拉住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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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則不以為然：「沒事兒，他要真敢下手，我償命！」

王焱瞬間把目光看向光頭，四目相對。火光迸濺：「CNM的，你他媽往前踏一步試試！」

光頭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邁步，就在這會兒，地下室大門打開！

「老虎！別動！」

姜豹人高馬大，體型健壯，與鐵逵不相上下！一張豹子臉，極具辨識度！

他不緊不慢點燃煙，抽了兩口，微微一笑：「你們膽子可真不小，欺負我手下姑娘，打我手下的兄弟，砸我場子，還想要我弟弟的命！你們是真當我姜豹好欺負啊！」

「是你手下的姑娘侮辱我們兩個在先，然後才有的然後！」

「青青什麼時候侮辱你們了？」

服務生已經緩過來了：「明明是你們那個朋友揩油不成耍酒瘋！侮辱她，完了還打她！」

「阿財，你別說話！」

姜豹拍了拍手：「叫青青下來！」

不會兒的功夫，青青就來了：「豹哥，你叫我！」

青青雖然個子不高，但是身材比例很標準。長的也不錯。性格外向，非常豪爽。

「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一遍！要是敢騙我，我撕爛你的嘴！」

「你要我命都行！」

青青一字一句：「他們那個朋友喝多了，讓我出台。我不出。他就加錢，加了很多，我還是不出，他就急眼了！」

「剩下的，你們也就都知道了！」

姜豹點了點頭，看向王焱：「青青跟我好幾年了。我對她很了解！我敢肯定，她不會看不起任何人！更不會看不起自己的客人！如果她敢，我第一個不饒她！」

「我不知道你那個兄弟怎麼和你說的，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和你賭一把真相，你們敢嗎？」

實話實說，王焱心裏面真有點犯嘀咕！

依照他對張宗赫的了解，這孫子保不齊真能幹出來這種事！

事已至此，王焱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硬著頭皮，先逃離這裡再說：「你想賭什麼？」

姜豹雲淡風輕：「你贏了，伯爵公館送給你，你輸了，任我處置！」

王焱深呼吸了口氣：「一言為定！」

姜豹抬手示意：「留下身份證，你們可以走了！」

老虎明顯有些不樂意：「豹哥！」

姜豹瞅了眼老虎，老虎到底沒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