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面對即將爆發的皇帝,魏容表現得很鎮定,
「陛下,臣籌辦的乃是良岳詩會,並不是艮岳詩會,純屬巧合而已。」
「巧合?」宋徽宗被魏容給氣笑了,
「艮上面那一點,故意弄得這麼小,差點都看不見,你說是巧合?
你這無賴,分明是你見錢眼開,弄虛作假!
朕只問你,朕的艮岳詩會,乃是以艮岳為名,你這個良岳詩會是怎麼個由來?」
「原來陛下說的是這個,」魏容不慌不忙,「臣舉辦的,從來就不是詩會,乃是為北伐募捐的晚會,所以才會連續開了七日,
不瞞陛下,今日晚會也會照常召開。」
「良岳詩會的由來,乃是臣找了三個技藝出色的女子,為參會的人表演,這三人分別叫做靚靚,月兒,以及詩詩,所以臣用她們三人的名字,命名晚會,也就是靚月詩會。」
啊?這也行?
耿南仲被魏容的無恥給驚呆了,
一時說不出話來,
宋徽宗也震驚住了,
世間居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良岳詩會還能這麼解讀?
趁著皇帝吃驚的功夫,魏容趕緊拋出決定勝負的關鍵,
「還有,晚會舉辦七日,共募集到銀錢十三萬貫,這些錢,臣會全數上交。」
十三萬貫?
宋徽宗頓時就被這個數字,牢牢吸引住了,
他雖然是皇帝,富有四海,但是用錢的地方太多,北伐要錢,打西夏要錢,給官員開資要錢,自己修仙得道也要錢。
不是有那麼四個字么,所謂修仙四要素,『財侶法地』,想修仙,首先要有錢。
但是錢從哪來呢?只能是搜刮老百姓了。
但是搜刮老百姓得到的錢,雖然用著爽,但是副作用太大,老百姓被敲骨吸髓,忍無可忍,紛紛起來造反,比如那些梁山反賊,何等猖狂,官軍卻奈何不得。
聽聞魏容只是舉辦了七天晚會,就賺到十三萬貫,之前的雷霆之怒,頓時就被宋徽宗拋之腦後,
頓時臉上帶笑,語氣溫和,
「卿家居然賺了十三萬貫?」
魏容撇了撇嘴,暗想剛才還罵自己無賴,見錢眼開,得知賺了錢,馬上就變了笑臉,以卿家相稱,
到底是誰見錢眼開啊。
當即點頭,「不錯,所有的錢,臣都交給開封府保管,陛下可詢問開封府張大人。」
張叔夜急忙出列,
「駙馬都尉所言不虛,臣這邊確有十三萬貫錢,陛下可隨意取用。」
宋徽宗聽了,頓時大喜,
暗想楊戩,朱勔等人,搞得老百姓天怒人怨,民不聊生,也不過才能給朕弄到十萬貫,魏容只是找人辦了個晚會,就賺到足足十三萬,相比之下,高下立判!
不禁連連頷首,
「不愧是朕的心腹愛將,如此大才,真乃國之棟樑也……」
從見錢眼開的無賴,一路變成魏卿家,最終成為心腹愛將,魏容表示無語。
然後皇帝突然想起正宗的艮岳詩會來,
假的都能賺十三萬,
真的,怕不得二十萬以上吧?
宋徽宗滿懷期待地望向耿南仲,
「耿愛卿,昨日的艮岳詩會,募集了多少銀兩?」
耿南仲目瞪口呆,目眥欲裂,瞠目結舌。
他能說自己只募集到兩萬貫么?
自己這正牌的艮岳,居然沒幹過對方冒牌的良岳,皇帝的問話,就像在狠狠打他的臉。
說起來,之所以才弄到這些錢,也是有原因的。
首先就是王黼貪墨,實際募集到的銀錢,大概七萬貫左右,王黼大手一揮,偷偷留下五萬貫錢,給耿南仲留下兩萬貫。
主要是王黼也沒想到,魏容這邊,能這麼募集到這麼多錢,早知如此,他也不敢下手這麼黑。
比起楊戩,朱勔來,王黼的吃相已經很文雅了,他不過拿了七成,楊戩朱勔這些人,一出手,基本就是九一分成,他們九,皇帝一。
再然後魏容佔據了先手優勢,利用艮岳詩會的宣傳,率先舉辦他自己的晚會,很多打算募捐的民眾,就把錢捐給了他。
同一項內容,老百姓捐款,自然是只捐一次,誰也沒有反覆捐的道理,魏容這邊多點,王黼,耿南仲那邊就少點。
並且很多想要巴結王黼的官員,一開始也搞錯了,把錢捐到魏容這邊,然後忌憚張叔夜,不敢去索要回來。
最後一點,魏容舉辦的晚會,確實非常精彩,杜十娘,聶小倩,畫皮都是非常精彩的故事,再加上戲台上眾多老師們精彩的演出,吸引了無數老百姓去看,也得到了大批銀錢。
耿南仲很羞慚地報出了數字。
一邊是兩萬貫,一邊是十三萬貫,將近七倍的差異,宋徽宗不禁陷入沉思。
不是朕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為何王黼,耿南仲大張旗鼓,請了無數詩人和名流,募捐到的錢,還不如魏容請了幾個青樓女子跳舞,來得多呢?
王黼心驚膽戰,他擔心皇帝一怒之下,派人追究,那他私吞善款的事,可就露餡了,必須儘快把水搞渾。
於是趕緊給耿南仲使了個眼色,
耿南仲會意,只得硬著頭皮,按照昨天跟王黼商量好的話語,急忙開口,
「陛下,魏容雖然募捐的錢多,但是他的做法,卻是傷風敗俗,實乃文人之恥,遭人唾罵。」
文人之恥?
宋徽宗心中一動,還有這種八卦?
八卦朕也愛聽,快快講來。
當即催促,
「耿愛卿,此言怎講?」
耿南仲道:「魏容舉辦的那個什麼晚會,牌匾上寫的是詩會,裡面就魏容做的一首詩,反倒是無數三教九流的販夫走卒,在裡面賣什麼扒雞,金糕,賺取銀兩,亂鬨哄的宛若鬧市……」
魏容趕緊補充,「那是潘家集團的義賣活動,所得金錢,全部用於捐款,這筆錢,也交給了張大人。」
張叔夜上前稟報,「正是如此,老夫這邊有賬本,共募集了十三萬貫,其中有潘家集團的四萬餘貫。」
宋徽宗若有所思,
這個潘家集團,是忠臣啊。
耿南仲趕緊繼續說道:「魏容還雇了一些不知羞恥的女子,露著胳膊和腿,在戲台上唱戲跳舞,
臣親眼所見,她們還有露後背的!」
宋徽宗微微頷首,心想耿南仲你看得真仔細。
「並且這些女子,還公然唱一些淫曲,叫什麼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等到天黑后,讓你親個夠!」
聽聞此言,滿朝文武頓時爆出一陣快活的笑聲來,
金鑾殿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眾人心想今天這熱鬧,看得可真是太值了,幾句淫曲,還挺押韻,
堂堂駙馬爺,居然能放下身段,做出這種事,
這可真是……
太讓人佩服了。
宋徽宗冷著臉,一副憤怒的模樣,心中卻早已樂開了花。
這個魏容,真是,真是,
真是太好了,
他自己把罵名都擔了,但是得到實實在在好處的,卻是朕啊。
不愧是朕親自挑選的駙馬!
至於傷風敗俗什麼的,宋徽宗根本沒往心裡去,
相比逼得老百姓造反,傷風敗俗算什麼?
再說露個胳膊腿,唱兩句親個夠,又有什麼?
京師那些青樓裡面,玩的不是更花?
這耿南仲不去評判青樓淫穢,反而指責朕的駙馬爺,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這話不能當著眾人面說,
沉吟了下,宋徽宗當即金口玉言,做出決斷,
指著魏容怒斥,
「魏容!耿愛卿說的還真是沒錯,你還真是文人之恥!」
「不知廉恥,毫無節操!見錢眼開,人品低劣!」
「趕緊給朕滾回海州去!」
「朕看到你就煩!」
「還有,張叔夜,你儘快把魏容募集到的銀錢,送入宮中,朕要親自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