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親的老友
電動車駛入了京灣市中心的一片別墅區。
趙宅的位置比較裡面,面朝映月湖,鬧中取靜,景色宜人,這位趙城叔叔是父親的老友,做的一手好菜。
陵輕舟想到上一次來還是和父母一起過來蹭飯,如今物是人非,她難免有些悲從中來。
她晃了晃腦袋,壓下心中的酸澀,按響了門鈴。
「輕舟,快進來。」門鈴一響,趙城秒開門,就像他一直站在門口等著一樣。
他熱情地把陵輕舟迎了進去。
別墅挑高的客廳寬敞明亮,天花板配上了華麗的水晶吊燈,奢華大氣。
「這邊走,」他把陵輕舟帶到餐廳:「很久沒吃叔叔做的飯了吧?」
趙城非常紳士地幫陵輕舟拉開椅子,溫和地說道:「之前你爸爸最喜歡坐這個位置。」
陵輕舟有些鼻酸,她回想起兩個月前的那頓飯,爸爸和趙叔叔在院子外烤肉,媽媽和嬸嬸夏悅在廚房裡切蔬菜和水果,陵輕舟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她不喜歡跟著爸爸媽媽出來社交,她覺得自己長大了,該有自己的生活。
「坐沒坐相。」媽媽端著果盤走到院子里,用膝蓋碰了碰陵輕舟的腿。
「好了葉熙。」嬸嬸笑道:「你就別管輕舟了,你們家由你負責端莊優雅就夠了。」
「這不是怕她以後嫁不出去嘛?」
爸爸正好進來,聽了這話搭了一句:「嫁不出去正好,我打算養她一輩子。」
陵輕舟得意:「聽到了嗎?我可不嫁人,我要天天纏著你們,等你們七老八十了我也天天煩你們。」
……
可是,我們都食言了,沒有一輩子,沒有七老八十,只有兩具車禍后被燒焦的屍體。
回憶就這麼猝不及防伸出手,緊緊攥住陵輕舟的內心,讓她心口一陣絞痛,幾乎喘不過氣來。
陵輕舟不想再在這呆了,她望著趙城:「趙叔叔,您說的我父親的遺物呢?」
「不著急。」趙城明顯不願意讓她那麼快拿到東西。
「叔叔請你吃頓飯,你好久沒有嘗過叔叔的手藝了吧?」
他端出餐盤,放在了陵輕舟面前
「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牛排了。」他說:「我親自下廚煎的,你品評一下?」
他介紹道:「我選用了乾式熟成澳洲上等腰肉,三分熟,我還給你準備了紅酒醬汁和蘑菇醬汁,你可以自己選。」
這是陵輕舟第一次單獨和趙城吃飯,雖然看起來一切正常,但是她總覺得有些不太舒服,她抬起頭,看到趙城還特意染了頭髮,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不少,身上還時不時飄出一點香水味。
陵輕舟只想快點拿到東西離開,而且午飯時間快到了,她還要去給太子殿下送外賣,便推脫道:「不好意思趙叔叔,我中午跟朋友約了飯,我想儘快趕過去。」
趙城臉色一沉,隨即又恢復了笑臉:「誰啊?」
陵輕舟道:「不方便說。」
說了你也不會信。
「小姑娘長大了,交男朋友了是不是?」趙城換了一個餐盤:「那就吃點沙拉,不佔肚子,叔叔主要想跟你聊聊天。」
陵輕舟嘆了口氣,為了父親的遺物,且先應付一下他吧。
「您是我父親的生前好友,之前又在陵氏工作過,但是,到底是什麼東西,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拿給我呢?」
趙城依舊賣關子:「不著急。」
「我怎麼看到你是騎電動車來的?」
陵輕舟如實回答:「我現在在送外賣。」
「哦?」趙城驚訝道:「生活很困難嗎?」
「還可以應付。」趙城身上的香水味讓陵輕舟有些頭暈,她想快速結束這段對話。
「我記得你以前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你爸爸要是在天有靈看到他的寶貝女兒這麼辛苦,也會很心疼的。」
再次提到爸爸,陵輕舟剛緩和的情緒又有些起來了,她低下頭,儘力把眼眶的淚花憋進去。
突然,她手背一熱。
是趙城的手。
他伸手覆上了陵輕舟的手背,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一些:「我可以照顧你。」
陵輕舟不動聲色地抽出手,看著趙城無名指上閃耀的戒指,語氣冰冷:「趙叔叔,請自重。」
「不要叫我叔叔,其實我比你大不了幾歲,我比你爸爸小很多。」趙城摩挲著自己的婚戒:「我知道你和外面那些女生不一樣,我會另外給你買套房子,你喜歡平層還是複式?」
陵輕舟冷眼看著不遠處餐柜上的情侶大頭照,語氣中積聚著怒意:「你當著你們夫妻合照的面,跟我聊這些合適嗎?」
趙城走了過去,把架子上他和妻子臉貼臉大笑的合照相框轉向了背面:「原來你介意的是這個,我可以實話跟你說,我跟她早就沒有了感情,她強勢、潑辣,年紀也大了,長得也有礙觀瞻,她在我眼中,比不上你一根手指頭。」
「或許你在評價她之前應該先看看你自己。」陵輕舟火冒三丈:「家裡沒有鏡子總有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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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錢。」趙城充滿自信:「你不是缺錢嗎?一個月給你100萬零花錢,你送多少單外賣能有這個錢?」
陵輕舟站了起來:「趙城,你真讓我感到噁心。」
趙城絲毫不介意,反而張開雙臂慢慢走向她:「寶貝,我還可以讓你感覺到些別的。」
陵輕舟欲奪門而出,卻感覺一陣眩暈。
「你在沙拉里放了什麼?」
趙城慢慢靠近她:「一點小小的調料而已,我本來不想這樣對你的,誰讓你這麼不聽話呢?」
陵輕舟身體軟了下去。
……
太子府
江逸澈心中有些煩躁,午膳時間已經到了,他的專屬外賣員還沒有影子。
畫畫已經不能讓自己靜心,他的胃好像被一根長針從中穿過,然後放在在烈火上炙烤,滾燙感帶著酸水從胃部向喉嚨蔓延,讓他坐立不安。
是不是玉佩給少了?
聽她的意思應該玉佩在她們的世界價值不菲,難道拿了玉佩便跑了?
江逸澈立馬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她眼中的關心不是假的。
難道……
江逸澈心中一驚,會不會遇上什麼事了?
被偷還是被搶?
「啪。」
江逸澈思緒太過混亂,竟無意間折斷了手中的狼毫筆。
他看著窗外高懸的日頭,喃喃自語:「難道從來只許她來見我,而我不能去找她嗎?」
「叮。」他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您的訂單已超時。」
他疑惑道:「所以呢?」
刺眼的白光襲來,江逸澈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