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異變
李清瀾隨便找了個位置，問清沒有人之後便席地而坐，撕開包裝吃起了麵包。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吃啊！面無表情的塞進幾塊麵包，拿水送了送，快速解決補充問題。李清瀾開始檢查自己的隨身物品，手機沒有信號，但是下載的東西應該能用，至少可以放歌。
耳機也沒問題，線沒斷，接上手機也沒問題。充電寶拿出來用用，很好，沒有壞，就是不知道這太陽能充電還能不能用，明天再試試。除了這些就還剩一包紙巾，幾張十元鈔票，筆，一個小的筆記本，三份簡歷。
「真是一件能用的都沒有啊，哦不，至少在這大號還有紙巾。」李清瀾喃喃道。
再次嘗試撥打緊急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就像電話那邊沒有人一樣，「這沒道理啊，緊急電話連卡都不需要，這能撥出但是沒人接更是不可思議，難不成這裡連一點信號都沒有？得靠衛星電話聯繫？」退出電話界面，想著需要省電，但是反手他就打開了音樂，沒有絲毫遲疑。
「嗯，沒電了還有充電寶，充電寶沒電還可以太陽能充電。」像是解釋，又像是說服自己。
火堆旁的眾人精神都比較低迷，有的人拿著麵包半天也沒見吃，只是定定的望向火焰，瞳孔在火光下看著有些擴散，有的人甚至都沒有打開食物，只是環抱著腿像是在哭。
沒人像李清瀾自己這麼輕鬆，見狀他也沒表裡如一的表現自己的狀態，只是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表現得像周圍的人一樣。
火堆不止一個，這場災難有很多人死去，但是也有不少人倖存。戴樂從遠處走來，後面跟著幾個相對比較壯的人。
沒有拐彎抹角得到試探，戴樂徑直走向李清瀾，「這幾個就是我找到的成員了，雖然相互沒了解多少，但據我觀察大家暫時還是可以相互信任一點的。」
說完直接坐在了火堆旁，指向李清瀾，轉頭看向後面四人，「各位，這位是李清瀾。」又指著陸續坐下來的幾個人介紹道：「我給你說過的醫生：張衡；白天跟著你過來的大叔：王志奇；趙齊慶，孫四治；他們兩個是白天幫著我處理傷員的人。」
「你們好。」李清瀾沒有起身，伸出手但是沒有伸向任何人，只是靠近火堆。其他人也只是點頭示意，沒有太多動作。幾乎都幫了一天的忙，疲憊寫在了哈欠聲里。除了李清瀾，白天的休息使得其現在還算精神。
「我就直說了吧。」戴樂性格依舊，「我懷疑救援來得相對比較晚，至少不會在期待的時間內出現。我害怕人們騷亂起來，畢竟剛經歷了這樣的事，還沒有救援，情緒失控然後導致更大的混亂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我希望我們幾個可以在混亂髮生的前期阻止其擴大。」
王志奇皺起了眉，「我們為什麼要幫助他們，況且我不覺得我有這樣的義務。」李清瀾有些興起，「是啊是啊，這種事做起來也是容易惹一身騷，更大的可能是他們根本不領情哦。」開始抬杠。
戴樂看著起鬨的李清瀾有些無語，以他自己的經驗來看，這個人已經明確知道自己的目的，但是卻依舊會在自己沒有明說的情況下胡亂岔開話題。
嘆了口氣說到：「我的身份也給你們說過，我是個警察嘛，由於剛畢業，正義感和使命感還挺高，所以這種情況下我就想著能多救一個算一個，能幫一下算一下。諾，這是我的證件，這東西也才到手沒多久啊。連配槍都還沒有。」戴樂的語氣有些自嘲的感覺。
「而且我們維護現在這種相安無事的狀態對我們自己也有好處，相比於亂起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還不如先保持現在的樣子直到救援找到我們。」
沒人應答，都在皺著眉回想戴樂說的話，李清瀾看著這情況，暗自嘆氣，這個同齡人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坦誠。
利弊還需要衡量，但是當威脅到自己的時候人就會不自覺站隊。以利驅之估計會，但是以脅迫來當手段，戴樂做不來這事，不是想不到，而是他自己的信仰讓他不會做這種事。壞人總要有人做，而且現在有秩序一點對自己來說也會輕鬆很多。
「那什麼，我覺得我們還是聽戴樂的比較好。亂起來了的話我們有可能會死在這裡哦，而且最主要的是，不可控！那種情況沒人能保證自己的安全。還不如保持現狀。」李清瀾像是解釋，又像是威脅，但是他沒有看向任何人，聲音不算太大。
除了在認真聽的這幾人，幾乎沒人注意這邊的情況。「還有，我們維護秩序並不是為了那些人服務，而是保證自己的安全。當然，戴小哥不一樣。」補充的話很現實。
戴樂卻說道：「什麼叫戴小哥？就叫戴樂吧。」語氣輕鬆，但是卻也帶了一些憂慮。其他幾人也沒再反對，就當是默認了戴樂的提議。
「好了，就先這樣吧。各位先休息一下，守夜的事我先守前半夜，你們先休息，到時間我會叫你們。」戴樂為這次談話定下結論，除了李清瀾其他四人也先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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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樂沒有離開，而是在其他人離開之後再次開口：「其實你不必說那些話的，我已經準備好自己來開口了。」語氣帶著歉意，「這是我的提議，但是卻讓你來開口作惡人。這不好！」
李清瀾沒有反駁：「你說得對，我也是嘴快了一些，沒注意這事。下次你最好快些說話。或者說，你是打算違背自己的信仰？」平淡的話語卻帶著生硬，這是戴樂的感覺，生氣了？
「我沒有信仰，或者說我在做的事完全符合我的信仰，我所做沒有違背自己本心，也沒強迫他人，也許手段帶有威脅，但是獲利最大者絕對不是我自己！我所做最初也是最終的目的是為了在救援到來之前保護好我所能保護的人。」語氣堅定，眼神明亮，這是對自我的認可。
轉過目光，戴樂再次看向李清瀾：「下次我會自己來做這個惡人。這是我選擇的路，我不應該把其中的負擔分給他人。很抱歉這次由你開口，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麼快直接說出來。」
「沒什麼，心直口快，而且我現在心情好，所以願意做一些腦抽的決定。而且我沒有說分擔你的所謂負擔，就像你自己也說了，那是你的決定。但是我開口也是我自己的決定，不必在意太多。也許下次我就會保持沉默。」
李清瀾沒有在意戴樂的話，就像他自己說的，他的決定不是因為誰，而是自己的選擇。順手撿了塊柴丟進火里，「話說，你們在哪找到這些柴火的？我看這周圍除了黃沙就沒別的東西了。」
適時轉移話題。「翻過了幾個沙丘找到的，當時你沒在，有人打算去找找看有沒有公路，沒敢走多遠，在一個較高的沙丘後面找到的，不多，但是應該能撐過今天晚上。」
戴樂也沒打算走開，就地掏出包里的食物，配置跟給李清瀾的一樣，也沒在意形象直接大口塞進嘴裡嚼兩口直接順著水吞下。
看著哈欠連天的戴樂，李清瀾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如果沒有出錯現在應該八點沒過幾分，你要守夜估計堅持不了多久。我白天休息過了，你可以先睡會。也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回去車廂里跟那些死人作伴，反正你先休息，大概一點左右我會喊你換班，現在我先看著。」
戴樂也沒客氣，順勢躺下，「我估計沒幾個人願意回到那車廂里，我就先在這將就一下。話說這沙子竟然比我的床還軟的感覺。」話說完沒多久，輕微鼾聲就開始飄起。
李清瀾沒回話，只是切了一首歌。月明，幾乎可以看見遠處的身影，但是也僅僅是模糊看見，沒到看清的地步。
李清瀾有些詫異，自己的眼鏡壞了，理論上現在看遠處的那些身影應該像是與黑暗融為一體一樣分辨不出來，但是不僅看清了，還能大概知道動作。這不合理！
轉動目光，看向卧在不遠處的高鐵，信息依舊在輪播，但是只能看見幾個清晰的字，還帶有火花。這次事故好像沒有對其本身造成太大的損壞，至少看起來主體結構還得以保存。
李清瀾詫異的不是有沒有損壞的問題，而是自己竟然隔這麼遠還能看清那幾個字！哪怕沒有近視之前也不應該看得到，這不科學！自己沒有經歷過訓練，更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上車前還戴著眼鏡！
而現在，眼鏡早不知道丟哪了，自己卻出現了不該有的異常。瞬間，李清瀾背後直冒冷汗。
目光收回，手伸向眼前，掌紋沒有變化，指甲也還是修剪沒多久的樣子，有幾粒沙子還粘在手上，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但是白天應該有刮到一個口子？或者一層皮？而現在連痕迹都沒有！
錯覺嗎？李清瀾站起身，走遠了一些，開始檢查自身情況。衣服褲子沒看見口子，應該沒有外傷。擼起褲腿，沒看見淤青，一寸寸開始按壓看不見的部位，也沒有疼痛感。拿出手機調出正面攝像頭，人沒有變化，五官依舊，眉毛還是很好看。
不！有變化！瞳孔有變化，李清瀾認真看過自己的瞳孔，顏色帶褐，偏黑。不是很純粹的黑色。
而現在，屏幕上顯示出的人的瞳孔顏色是深黑色！手機拉近，放大，但是瞳孔沒有反光，依舊是黑色，就像吞噬了周圍的光一樣。瞳孔收縮，李清瀾看不懂這種變化，恐懼油然而生：自己的身體在變化？還是說我腦子被撞出問題了？看不出所以然，手機只好揣回兜里。
定定的站著，李清瀾在回想自己的身體是否還有變化。很有力氣的樣子！仔細回想以前的感覺，似乎力氣變大了？
想歸想，李清瀾直接趴下開始做俯卧撐，速度很快，但是臉色卻越來越驚疑不定：感覺沒錯，現在的個數已經超過了自己測出的極限，但是現在沒有力竭的感覺，反覆幾次湊了個整數，李清瀾站起身，再次打量自己的身體，肌肉線條比原來更加明顯了，而且很緊緻。
身高什麼的應該沒變，至少褲腿還是以前的樣子，鞋也沒有變得不合腳。變化的只有身體素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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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腦子有沒有變化呢？想法突然冒出，李清瀾緩步走回火堆旁，坐下開始思考。嗯，那麼如果有變化會是怎麼樣的呢？記憶力？反應速度？還是說控制程度更加精細？
先試試記憶力，李清瀾開始回想自己看過的書，具體到每一本，以前回憶的時候大概能有個歸納的印象以及精彩部分的描述，但是現在的感覺是能把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回想起來。
李清瀾有些木愣的收回注意力，這腦子怕不會爆掉？這麼多東西能記起來，會不會是超負荷運作？有些後悔沒有看關於醫學的書，但是好像也看不懂？不糾結這事，開始回想自己大學期間的數學題，答案很明顯！能做出來。所以腦子也變異了嗎？
李清瀾放棄繼續測試，開始思考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毫無疑問，肯定是這場不尋常的脫軌導致的問題，就像在城裡脫軌的高鐵不應該出現在沙漠里一樣，一個人也不應該出現這些變化。既然出現了，那就有聯繫。
是變異（不太確定）導致的脫軌？還是說脫軌導致了變異？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出現這種情況？不，眼睛掃過還在活動的人，有些人的手臂用衣服掛在胸前，好像是斷了。但是他們沒有表現出應有的痛苦，而是就像普通的傷口一樣。
恢復了嗎？應該沒有，如果恢復了會不自覺的使用，但是這些人依舊掛著。所以是恢復能力的提升？
那麼有人發現了嗎？逐個看向倖存的人，很認真，也很不禮貌。但是沒人注意。暫時沒有人表現出來的樣子，應該是沒人發現。很好，保持現有轉頭狀態，我也不要往外說。轉過目光，看睡著的戴樂，那麼他發現沒有呢？
一整天的活動，又是幫助傷員，又是去撿柴火的，應該沒有休息，體力能支撐住？他是警察，體力應該比普通人好很多，但是也不應該在這高壓情況下連軸轉這麼久還沒有不良反應。不，不良反應應該有，他睡得很沉，還以為是太累的緣故。所以是透支了嗎？
也不太可能，應該是超負荷壓榨自己導致的精神和身體的勞累。所有過度使用需要大量休息？這不和正常一樣嗎?嗯，也是，這哪怕是變異也應該遵守基本法。
李清瀾沒再繼續想這方面的問題，現在的情況是哪怕找到現象也找不到原因。所有，添柴。看著火變小了很多，李清瀾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不是才添柴沒多久嗎？怎麼這麼快？
拿出手機看下時間，凌晨一點五十四，馬上兩點了！「我花了這麼久的時間？」已經不能只在腦子裡想了，直接脫口而出。同時也感覺到了一絲眩暈。意識有些沉重。李清瀾搖了搖戴樂。戴樂迷糊的睜開眼睛，很快便完全清醒了。
「已經到換班時間了嗎？」沒有疑問，也沒有說反應不過來自己在哪，直截了當，「那接下來我來守著吧，你去休息一會。」李清瀾沒有推脫，淡淡的嗯了一聲，困意很快就上頭了，他直接就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