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如果我現在,讓你放棄晏蘇,來我這邊,你會同意嗎?」
「只憑信物?」浮笙問道,「只憑信物不可靠啊。」
聞言,君霧池問道:「那憑什麼可靠?」
「反正只憑信物肯定不行。」浮笙說道,「你怎麼知道他這個信物不是他偷來的,或者用別的方法弄來的呢?」
君霧池沒說話,一雙狐狸眸子看著浮笙。
浮笙看他這樣,似乎像是不信自己的說法,不由亮出了自己手腕上如冰雪雕刻般的手鐲,「比如現在,如果我說,這是你母親親手做的送給我的,我還是你母親認的乾妹妹,你信嗎?」
浮笙覺得君霧池當然是不會信的,畢竟自己的根骨也就十七歲,而應漓是在百年前就死的,她怎麼也不可能跟應漓有交集。
然而君霧池看著浮笙手腕上的手鐲,卻是定定看了很久,過了很長時間,浮笙才聽到他開口吐出兩個字:「我信。」
「看吧我就——啊?你信?」浮笙睜大眼睛,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嗯。」君霧池面無表情道,「我知道,你見過我母親。」
聽此,浮笙整個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出聲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君霧池道:「伢鳳,認出你了。」
浮笙眨了下眼,半晌,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問道:「什麼時候?」
「仙盟,你重傷我那次。」君霧池道,「但那時伢鳳並不確定,他只是告訴我,對你有些熟悉。」
「後面千機塔的時候,才逐漸確定的。」
君霧池的神情淡淡,一點不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有多麼讓浮笙感到石破天驚:「千機塔里,巫師說將你送到了一處險地,我猜想,應當,就是兩百年前吧,你在那裡遇到了我母親。」
浮笙聽著君霧池的敘述,一直緩了好久,才輕聲開口:「難怪我說你從仙盟那次之後,對我的態度就有些奇怪,原來是因為這樣……」
竟是因為伢鳳認出了她。
浮笙想到了當時在屍塊花園,伢鳳對她說的那聲「小心」。
當時她就覺得,伢鳳對她還挺照顧的。
原來這裡面還有一部分應漓的原因。
聽見浮笙喃喃自語的話,君霧池的神色動了動。
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他也不知道。
他首先覺得應當不是的。
至少在他聽到伢鳳說,那個和她母親認作姐妹的女子名喚浮笙的時候,他當時心裡雖然驚訝,但似乎也並沒有更多其他的情緒了。
因為按照伢鳳所言,浮笙也只和他母親相處過幾天而已。
幾天的時間,能有什麼變化呢?
浮笙回來以後,也還是選擇了他的對立面。
她的抉擇,並沒有因為和母親相處的那幾天,有過改變。
所以他當然也不會因此,就對浮笙的態度發生變化。
至於為什麼他明明清楚兩人敵對的關係,卻越來越不想殺浮笙,甚至在幾次看到她瀕臨危險的時候,還想出手相救這點——
君霧池自己也不明白。
所以他又覺得,自己應該還是受了她和母親的關係影響的。
畢竟伢鳳曾說過,當初浮笙,也是救過她母親一次的。
所以,他不想殺浮笙……也是因為這方面的緣由吧?
君霧池自覺給自己這段時間的心理變化,找了一個恰當合適的理由,所以對於浮笙的話也沒有反駁,反倒是點了下頭,贊同道:「應當是。」
浮笙不知道君霧池自己想了那麼多,此時聽著他的應聲,浮笙心下有些古怪——
應當是,是什麼鬼?
哪有這樣回她那句話的?
「所以你看,信物這個東西,並不能太有說服力的,雖然他拿著信物,但別有居心怎麼辦?」浮笙說道,「我現在也有你母親的信物,那我還說讓你信我呢……」
如果有可能,浮笙是真的不想跟君霧池為敵。
之前的話,還能說是立場不同,沒辦法。
但現在,分明一切都是有轉機的,她覺得他們和君霧池之間,不一定就非得是你死我活的關係。
化干戈為玉帛,不好嗎?
君霧池聽著浮笙語重心長的話,忽然低低笑了起來,原本就靡艷邪氣的臉一時間穠麗無比,像極了蠱惑人心的妖,麗的驚心動魄。
浮笙正苦口婆心的勸說著,見君霧池突然笑起來,不由怔了下,倒是差點被他這張臉晃了神,反應過來后只覺得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浮笙小姐這是在策反我嗎?」君霧池狐狸眸子中滿是笑意,看著浮笙道。
「……我不是策反你。」浮笙說道,「我是真的在好好跟你說,你別最後被人騙了還替人數錢呢。」
君霧池微微偏了下頭看她,「那你能找到兇手,將我的母親復活嗎?」
「……」
浮笙啞口無言。
這還真不能。
「那你怎麼確定,他能做到?」浮笙反問,「萬一他也做不到呢?你不覺得復活這件事,就很詭異嗎?哪有說復活就能復活的呢?」
君霧池眼裡的笑意稍稍淡了些,他開口道:「所以才需要我成神,只有成神,才能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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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笙心裡都要急了,她覺得君霧池跟被那白袍人灌了迷魂湯一樣,「你知不知道白袍人的身份?」
「我只需知道他是我母親的朋友就夠了。」
「那我還是你母親的乾妹妹呢!」
「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君霧池眸間的笑意此時已經完全收了起來,他道:「至少巫師,不會處心積慮的想對付我。」
浮笙頓住了。
「你之於晏蘇,就如巫師之於我一樣,我不清楚你和晏蘇之間的經歷,你也同樣不會清楚我和巫師之間的事。至少目前,巫師所有做的,都是在為我好,他盡心儘力的幫我,就如你全心全意的向著晏蘇一樣。」
君霧池的眼睛看著浮笙,眸底像是有什麼情緒在流動,他反問道:「如果我現在,讓你放棄晏蘇,來我這邊,你會同意嗎?」
聽著這話,浮笙動了動唇,卻沒有出聲。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見她這樣的反應,君霧池眸色暗了暗,勾起唇,又恢復了一貫的散漫模樣,道:「看來浮笙小姐現在,是無話可說了。」
浮笙確實是無言以對,就如君霧池所說的,她現在的身份立場,很難去讓君霧池相信她什麼。
換作她是君霧池,應該也不會聽自己的話。
浮笙心裡嘆了一聲,道:「但你要成神,和晏蘇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你們一定要對付晏蘇?」
千機塔里,白袍人的態度很明確,他是一定要晏蘇死的。
之前浮笙只以為他是原作者,所以要殺死晏蘇這個主角,但現在明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本君以為,浮笙小姐會比本君清楚才對。」君霧池聞言,語氣懶散的說道,「畢竟浮笙小姐,不是要輔佐晏蘇成神的嗎?怎麼來問起本君原因了?」
「……」浮笙想說,她現在才是最搞不清楚局勢的那一個。
看到浮笙像是真的不懂,君霧池才道:「巫師說過,晏蘇的路,同本君一樣,也是成神之路,而能成神的只有一個,所以他自然是要死的。」
君霧池的語氣滿不在乎,「不過對本君而言,晏蘇本就是叛族之子,便是沒有這點,他也不該活下去。」
浮笙的眉頭深深的鎖了起來。
晏蘇的路,同君霧池一樣,也是成神之路?
如果是按照以前的邏輯,浮笙當然是能理解這句話的,但現在她不懂。
為什麼晏蘇的路會和君霧池一樣?為什麼成神的又只能有一個?
浮笙還想再問,就聽君霧池語氣淡淡道:「浮笙小姐作為本君的敵人,本君似乎告訴浮笙小姐的,已經夠多了。」
浮笙一噎。
「現在是不是該換浮笙小姐解答本君的問題了?」君霧池問道,「你又為什麼一定要輔佐晏蘇?」
剛剛在問浮笙能否放棄晏蘇的時候,君霧池雖然是為了堵住浮笙的話,但出口的時候,心底卻也無可避免的產生了期許。
雖然他自己也很清楚,浮笙會倒戈他這邊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而結果也就像自己所預料的那樣,浮笙的態度十分明確。
所以君霧池也很想知道,她一定要輔佐晏蘇的理由是什麼。
「這個……我也不清楚。」浮笙說道。
聽到這回答,君霧池的語氣冷淡了幾分,「本君誠意與浮笙小姐交談,換來浮笙小姐這樣的態度,實在有些令本君寒心。」
浮笙知道君霧池一定覺得自己是在敷衍他,開口道:「我說的是真的,你可能不信,但現在這一切,我自己也雲里霧裡,如果我什麼都明白,我就不會問你這麼多了。」
浮笙覺得把自己以為是穿書的事情說出來,只會讓君霧池認為自己是在耍他。
可能到時候他還會惱羞成怒也不一定。
這種荒謬的解釋,也只有晏蘇,會在她說出來的時候,無條件信她。
而且這個原因,現在本就已經是個不攻自破的謊言,可能一切都要等柒柒醒來,她才能得到答案。
君霧池看著浮笙的臉,狐狸眸子微微眯起,良久才輕笑一聲道:「浮笙小姐真是滴水不漏、手段高明,本君告訴了浮笙小姐這麼多,浮笙小姐一句不清楚,就將本君全部打發了,本君和浮笙小姐這次和談,真是輸的淋漓盡致。」
「……」浮笙摸了摸鼻子。
她覺得君霧池有些高看自己的聰明,她只有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才會從她嘴裡一句話也撬不出來。
浮笙不說話以後,君霧池也不說了。
兩人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浮笙坐了一會兒,有些坐不住,起身走到了之前那個通道處。
她先是摸索了一陣,想看看這裡會不會有什麼機關能打開。
但什麼也沒摸出來。
她又趴到了合上的通道前,隔著牆,側著耳朵,想聽聽看裡面能不能傳出什麼動靜。
結果什麼也沒聽到。
君霧池就站在不遠處,環著胸,慵懶的倚著牆壁,目光落在少女身上,看著她在那兒東摸摸西瞅瞅。
最後浮笙又站定到了通道前,然後咬了下指尖,擠出一滴血,對著那牆壁用了一個「爆」字。
只聽「轟隆」一聲響,牆壁連著地面,都震動了一番。
這響動,驚的在遠處角落裡打坐的魔族都猛地睜開眼,朝著浮笙這邊望來。
「浮笙小姐是不是太心急了?」君霧池邁著長腿過來,對浮笙道:「三天而已,這麼急不可耐嗎?」
浮笙沒說話,默默把手指含在嘴裡,將自己指肚上的血舔乾淨。
她原本是想試試,能不能用畫靈將這面合上的牆給炸開,結果沒想到雷聲大雨點小,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看來真就如那個魔族所說,這個通道合上,確實是用的魔族秘法,只有魔族能打開。
——但不得不說,這個宮殿的做工是極好的,不知道是不是這裡曾是懷瑾這個畫仙族族長居住的原因,牆壁竟是分外的結實,浮笙的畫靈打上,這麼大的響動,牆壁也只是輕微的凹陷,連個洞都沒炸出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浮笙說道。
這次她用的自己的畫靈,通道雖然沒炸開,但也沒損耗太多精神力,休息的這三天,就能恢復滿了。
只不過晏蘇要是知道她到現在已經用了兩次畫靈,估計又要說她了。
浮笙心裡嘆了口氣。
想到之前晏蘇和她說的,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或許就是指自己和他分開這件事。
想到晏蘇的性子,浮笙心裡不免擔憂起來,自己剛剛就在他眼前,和他分開,也不知道現在他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
通道里。
冰寒之氣蔓延,整個通道全被冰霜覆蓋。
眾修士均神色驚恐的看著面前幾乎發瘋的白衣少年。
從通道關閉的那一刻起,到現在已經整整兩個時辰了,他手中的攻擊,便一直沒有停過。
一聲更比一聲強的寒冰爆破音響起,然而那合上的通道,仍是沒有半分鬆動的跡象。
「晏蘇,別打了!!」風雲情終於忍不住喊道,「你都已經打了這麼久了,這牆打不開的!」
「師、師公……」遊樂也顫顫巍巍的開口,「咱……咱要不然休息一會兒吧。」
晏蘇的面色此時冷若冰霜,周身的氣場,儼然比場上的溫度還要低。
他的瞳眸幽深,對於兩人的話置若罔聞,手中的冰霜凝著危險的冰寒之力,仍是一刻不停地朝著合上的石牆砸去。
身後的人見狀,一句話也不敢說。
——最開始在晏蘇發動攻擊的時候,還有幾個人出聲阻攔,但是阻攔的幾人,都被晏蘇一道攻擊甩在身上,直接吐出血后,就再沒有人敢出聲了。
現在也就晏蘇身邊認識的幾人還敢勸說,其他人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冰雪領域的作用下,寒氣越來越大。
離晏蘇比較近的一些大乘期強者,一個個身體都還算有抵禦之力,但現在寒氣擴大以後,便是通道後面的人,也已經有些受不了了。
整個通道如冰窖,不,便是冰窖,都沒有這麼冷。
江寒月在隊伍的中間,離最前方的通道口,還有千米之遠。
但饒是如此,她也手腳冰涼,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周圍人的反應,也和她如出一轍。
他們這些在隊伍中間的人,在根本不清楚前面發生了什麼,還是通過前面的人一個個傳達,她們才知道原來是最前面的通道關閉,只有浮笙和君少主出去了,而他們現在都被困在了這裡面。
至於這蔓延開來的冰寒之氣,則是晏蘇為了打開通道,放出領域導致的。
「天吶……我都要凍死了……」
「我也快了,這也太冷了吧……我們現在離通道口應該還有很長的距離吧?我們離得這麼遠,都冷成這樣,前面的人得凍成什麼樣啊?」
「……對啊,這晏蘇是瘋了不成,他完全不管大家的感受嗎?!」
不同於前面距離晏蘇近,所以唯唯諾諾不敢出聲的人,這裡的人都離晏蘇有很長的距離,此時天高皇帝遠,大家都忍不住抱怨起來。
江寒月聽著周圍人的議論,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在江寒月前面的是一個女子,此時似乎想起了什麼,扭頭問江寒月道:「寒月師妹,你不是跟晏蘇的關係還可以嗎?要不然你擠到前面去勸一勸他,再這樣下去,大家都要凍出病不可了。」
江寒月原本是跟著江家的隊伍,但在玄融的安排下,進來通道的人順序都和實力掛鉤,最後將江寒月安排到了煉丹師的隊伍,她的前後都是四大洲的煉丹師。
而現在站江寒月前面的,是她周圍唯一比較熟悉的女子,和她同樣都是天衍宗的人,且都是生塵天尊的弟子。
聽到她的話,江寒月垂下眸,她的眼睫上此時已經結了一層冰霜,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孤冷又脆弱的美。
「我和晏蘇……關係並不熟。」江寒月開口,將晏蘇後面的『哥哥』兩個字咽了下。
聞言,前面那女子神情有些訝異,「晏蘇不是守笙嗎?我記著之前宗門大比期間他受傷,你還照顧過他一段時間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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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元洲的人,基本上都聽說過江寒月和晏蘇之間的八卦美談。
在晏家被爆出勾結魔族之前,很多神元洲的人都覺得江寒月和晏蘇是門當戶對的一對。
雖然現在晏蘇和那個突然出現的名叫浮笙的少女似乎成了道侶,但在那女子眼裡,覺得江寒月作為晏蘇曾經的『紅顏知己』,一定也是有那麼點話語權的。
此時聽到江寒月說不熟,那女子只以為是江寒月看到晏蘇和浮笙在一起后,被傷了心,所以才故意說這種氣話,心裡同情的同時,也不由安慰道:「男人嘛,都多少有點花心的,晏蘇那麼出眾,身邊肯定少不了女子愛慕,他現在可能也就是一時興起,你跟他從小長大的情意,肯定是別人比不及的。」
雖然浮笙這次來神墓的時候,是跟著風雲情一起來的,以風雲情弟子的名義進的天衍宗隊伍,但是她之前在天衍宗都是甄嘉明的身份,這些天衍宗的人,都對她不認識。
此時兩相比較,天衍宗的人,自然都是向著江寒月的。
聽著那女子的話,江寒月臉上浮出一抹苦笑。
只有她知道,她和晏蘇哥哥之間,哪裡有什麼情意,一直都是她一廂情願而已。
當初晏蘇在天衍宗昏迷的那段期間,就連她的照顧,也都是她自己求著師尊求來的。
晏蘇一醒,就不讓她靠近了。
見到江寒月不說話,情緒低靡,那女子只以為是她寒了心,於是也不再勸說,嘆了一口氣又扭過了頭。
就在大家都對這狀況有些怨聲載道的時候,突然後面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啊……讓一讓……不好意思讓一讓……」
聽到這聲音,眾人扭頭看去,就見從隊伍最後面,有個身材火辣的女子,正擠著大家往前來。
看到這女子,江寒月有些驚訝。
她認得這女子,之前她見到這女子一直跟著浮笙還有晏蘇在一起,但是至於名字,她卻是不太清楚。
而這個女子,自然就是變成煙筠模樣的雪納瑞了。
因為煙筠沒有實力,被玄融直接安排到了最後才進通道。
而因為後面緊跟著的就是玄融,所以雪納瑞也不敢當著他的面眼睜睜幻化成別的樣子,只能一直以煙筠的模樣走著。
它也是通過大家的話,才知道自己的主人竟然跟君霧池一起被隔開了,而現在晏魔頭正在最前面發瘋。
雪納瑞是跟浮笙之間有契約的,它能感應到浮笙現在的性命狀態一切安好,所以便想把這個消息告訴晏蘇,讓他快點冷靜下來。
奈何她在隊伍最末,通道又窄,所以她現在只能擠著往前,一個個從大家身邊穿過。
有的女修士瘦小還好說,稍微一側肩膀便過去了,但有的男的體型大,一個人就已經把過道佔滿了,雪納瑞從身邊擠的時候,只能兩個人都側著身,身體擦著身體的硬生生擠過去,一整個就是讓人面紅耳赤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