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看著三個孩子，唐亦甜嘴角帶著溫柔的笑，開口道：

「寶貝們，新年快樂。」

然後一人給了他們一角的壓歲錢。

三個孩子熬到這會兒，已然困的不行，上炕后秒睡了過去。

大年初一，唐亦甜早早就醒了。穿戴整齊后，給三個孩子準備好了衣服，就去了姚紅英那邊。

時雪這會兒已經到了，正在燒水，準備下餃子。

唐亦甜進屋，笑著喊了一聲，「大嫂。」

轉頭看著從裡屋出來的姚紅英，開口道：「娘。」

時雪看著唐亦甜，笑著道：「甜甜來了。」

早上七點，秦志明帶著三個孩子過來了。

看著糖糖那亂糟糟的頭髮，唐亦甜把她拉進裡屋，給她梳了小辮子。

很快一家人到齊，秦志正去院子里放了鞭炮后，餃子好了，一家人吃了早飯。

飯後，秦懷安和姚紅英準備了瓜子糖果，在家裡等著別人上門拜年。

唐亦甜跟秦志明帶上孩子，去了村裡拜年。

幾人剛出家門，就看到村裡格外熱鬧。

大大小小一幫又一幫，都是出來拜年的。路上遇到，互相道一聲，「過年好。」

其中最歡快的就是孩子，一群又一群，走路都是用跑的。

過年好這三個字，總也追不上他們的腳步。

唐亦甜和秦志明帶著孩子，走了幾家相近的人家，趕在中午之前回了家。

下午村裡安靜了下來，因為沒人出來拜年了。

轉過天大年初二，媳婦回娘家拜年。

家裡的人一下就走光了，只剩下唐亦甜秦志明帶著三個孩子，在正房陪秦懷安和姚紅英。

直到初三，還有人串門拜年。

大年初五，一大早，村裡又響起了鞭炮聲，家家戶戶都在送年。

過了初五，唐亦甜和秦志明就準備著要回去了。

二十天的年假，過得特別快。

三個孩子都還沒玩夠，要離開的前兩天，從早到晚的往外跑。

唐亦甜也沒捨得約束他們。

回城的火車票早就買好了，正月初七下午三點，卧鋪票。

兩人帶著三個孩子，坐卧鋪安全，孩子也不會太遭罪。

明天就要上火車了，這一晚唐亦甜和秦志明帶著孩子在姚紅英這邊待到了很晚。

八點多往回走的時候，糖糖牽著爸爸溫熱的手，萬分不舍的問了一句。

「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再回來啊？」

她已經學會了自己開爬犁，怕回去后忘掉。

聽著閨女委屈巴巴的語氣，秦志明有些心疼，卻給不出承諾。

最終只能道：

「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就回來了。」

糖糖眨巴眨巴眼睛，清澈的眼睛里充滿了迷茫。

爸爸這句話她好像聽懂了，卻又感覺不太對。

因為要回去，鳴寶本來還在難過。

聽到爸爸的話，對上妹妹迷茫的眼神，無語的把視線看向了別處。

他現在還不知道，這就是廢話文學的魅力。

轉過天一大早，秦志明做了早飯，順便歸置了一下行李。

唐亦甜起來后，去院子里轉了一圈。這一次離開后，下一次回來還不知道要多少年後。

等三個孩子睡醒后，一家人吃了早飯，收拾好最後的行李。

秦志明背著兩大包行李，和唐亦甜帶著三個孩子出了門。

院子里一家人都在等著，就連兩歲的秦景初和秦景陽，也被米多多鄭美麗抱了出來。

看到兩個孩子，唐亦甜走過去，忍不住道：

「二嫂，三嫂，你們怎麼把他們也抱了出來。」

米多多顛了顛懷裡的兒子，笑著道：

「我們起來時，被孩子聽到了。也要跟著出來送小嬸，我怎麼好拒絕。」

唐亦甜有些無奈，上前抱了抱兩個孩子。

然後轉頭看著家裡人，壓下心裡的情緒，開口道：

「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三嫂，我們該走了，你們別送了。」

「等回頭，志明有假期，我們再回來。」

時雪看著唐亦甜，開口時帶著淡淡的鼻音，

「我們只送你們出門。」

姚紅英接了一句，

「回去的路上千萬小心，照顧好孩子。」

唐亦甜和秦志明點了點頭，看著那邊眼淚巴叉和哥哥姐姐告別的鳴寶三人，招呼道：

「鳴寶，帶著弟弟妹妹過來，跟爺爺奶奶拜拜。」

三個孩子走過來，抱了抱秦懷安和姚紅英。

聲音裡帶著哽咽，「爺爺奶奶，我們回去了。」

「去吧！」

姚紅英摸了摸三個孩子的頭，眼裡含淚笑著道：「別忘了和奶奶寫信。」

鳴寶認真點頭。

時間已經不早了，唐亦甜跟秦志明再次和家人告別，帶著孩子走出了大門。

姚紅英一行人在身後跟著，直到大門口才停下腳步。

站在還帶有鞭炮紙的村路上，過年時熱鬧的場景好像還是昨天。

唐亦甜和秦志明回頭，看著爹娘，哥嫂還有侄子侄女。

說了聲「再見」，就踏上了回城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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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村子往縣城走的時候，三個孩子都沒說話，沉默的跟著爸爸媽媽的腳步。

比起回來時一路上的嘰嘰喳喳，興奮歡鬧明顯是兩個極端。

唐亦甜摸了摸三個孩子的頭，腳下踩著積雪「咯吱咯吱」的聲音，都好像在訴訟著離別。

迎著冷冽的空氣，一家人走了四十分鐘，終於進了縣城。

縣城裡的街道上有不少行人，或是出門工作的，或是出門購物的。

五人沒有停留，直接去了縣城客車停靠的地方。

這會車上沒有多少人，秦志明安置好行李，和唐亦甜抱著孩子上了車。

客車的椅子依舊是冷的，唐亦甜坐熱了之後，才讓糖糖果果自己坐。

鳴寶還是跟著爸爸坐一起。

車上沒有暖氣，在寒冷的冬天，就像冰庫似的。

坐在車上的人，都冷的縮手縮腳。還不如在外面，活動著不至於那麼冷。

糖糖果果看著車窗上凍出的霜花，雖然沒有那麼新奇了，還是覺得好美。

像哥哥故事裡說的，冰雪王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客車慢慢坐滿了人，司機師傅啟動客車。

機器的噪音響起，車廂也震顫起來。司機師傅烘了一會兒車，才慢慢的向前行駛。

熟悉的顛簸，耳邊充斥著噪音，經過四個小時的折磨。

終於到了雙喬市。

唐亦甜和秦志明帶著孩子下車，先去火車站寄放了行李，然後去了國營飯店吃午飯。

靠近火車站的國營飯店，就算在物資匱乏的七零年依舊爆滿。

唐亦甜帶著孩子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張空桌子，秦志明就端著飯菜過來了。

兩菜一湯，外加幾個饅頭。出門在外，吃些熱乎的湯湯水水，會很舒服。

吃過飯，幾人去附近的供銷社，買了一些零食。

才回了火車站，取回行李，下午三點擠上了火車。

熟悉的卧鋪車廂，三個孩子幫著找了空床位。

等秦志明把行李安置好，一家人坐在床上，火車「哐當哐當」的開始行駛。

不一樣的是，往回來的時候，越走越冷，要一件件往身上加衣服。

往回去的時候，隨著火車行駛，越走越熱。

孩子慢慢脫下棉衣，夾襖，最後換成了單衣。

四天後，唐亦甜和秦志明帶著孩子在廣州下車。

簡單吃了午飯，又坐上了前往常沙的火車。

趕上春運，火車上格外擁擠，他們上車時已經沒有了座位。

秦志明把行李放在架子上，和唐亦甜護著三個孩子站在擁擠的過道。

鳴寶牽著糖糖果果，站在爸爸媽媽的保護圈裡，不算太難捱。

隨著火車行駛，最初的忙亂過後，周圍的人也看到了三個孩子。

甚至有坐在座位上的婦女同志，因為喜歡。提出了可以幫忙抱著孩子，被唐亦甜委婉的拒絕了。

而在秦志明身後，一個穿著得體的男人，正在四下觀望。

看到孩子，目光就會多停留一會兒，然後分析自己能得手的幾率。

沒有搜尋的好的獵物，縮著身子往前擠了擠。

距離靠近，隔著人群的縫隙，他一眼就看到了鳴寶三人。

那雙充滿狡詐的眼睛驀然發亮，心裡的貪慾也升到了頂峰。

這樣漂亮的孩子，到時候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他錯了錯身位，更加清晰的看清了三個孩子，一時間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這一票一定要得手。

又不舍的看了一眼三個孩子，周滿站起身來，開始打量牽著孩子的秦志明和唐亦甜。

秦志明背對著他，他看不到正臉。但能感覺這男人身上掩藏的氣勢，明顯不是一般人。

常年在火車上遊走，周滿很清楚這樣的人，他惹不起。

心裡下意識生出了退縮之意，但想到三個孩子，又捨不得放棄。

定了定神，再次向兩人看去。這一次隔著男人的肩膀，他看到了唐亦甜。

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自從做了這行生意，他也遇到過不少小姑娘。

可從沒有人如眼前這女人一樣，美的讓人一眼鍾情。

這樣的女人，哪怕生過孩子，依舊比黃花大閨女好賣。

周滿看的心癢難耐，垂著的手指忍不住互相搓了搓。

心裡沉思著，聯繫多少人，才能做下這一票。

忽的他感覺周身一冷，後背的汗毛瞬間都豎了起來。

他的目光瞬間警惕起來，四下查看，卻一無所獲。

剛剛那種壓迫的氣息，就好像是他的幻覺。

可周滿心裡清楚，剛那一瞬間，他沒有感覺錯，一定有他忽略的地方。

而在他前面，秦志明眼眸低垂，快速壓下了心裡狠厲的情緒。

剛那人看向唐亦甜時，他差一點控制不住自己，想把人制服。

但只一瞬間他就收起了想法，這裡是火車上，而且他沒有證據。

不清楚那人有沒有同夥，所以最好不要打草驚蛇。

周滿忽略掉心裡的不安，又看了唐亦甜和三個孩子一眼，眼神慢慢堅定，最終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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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向著車廂外面擠了出去。

去到隔壁車廂，站在了第二排位置的外面，不一會兒有人來到他身邊。

周滿討好的笑了笑，湊過去耳語了幾句。

那男人目光透著懷疑，最後在周滿的一再確定下。跟著他一起回到了唐亦甜和秦志明待的車廂。

遠遠的看了唐亦甜和三個孩子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拍了拍周滿的肩膀，給了他一個贊同的眼神。

保持著高姿態轉身離開了車廂。

在那人離開后，秦志明和唐亦甜對視一眼，繼續盯著對方。

看著他們接頭，定製了計劃。

當火車到達常沙，兩人不慌不忙的拿著行李，帶著孩子隨著人流下了火車。

晚上六點，外面的天已經上了黑影，他們帶著孩子直接去往招待所。

而神識一直關注著後面跟著的人。

故意放慢腳步，拐進了略黑的巷子，給他們挑了動手的地方。

打他們主意這夥人販子，人數不少，常年在廣州常沙流竄。

平時拐賣人口，多數都是用迷藥，靠偷。

因為唐亦甜和三個孩子目標太大，幾人就商量著，準備下火車后在動手。

先調虎離山，把秦志明引走。剩下女人和三個孩子，就沒有了反抗之力。

唐亦甜和秦志明全程聽了他們的計劃，自然要給他們動手的機會不是。

來到巷子里，環境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幾人的腳步聲。

鳴寶糖糖和果果並沒有害怕，因為有爸爸媽媽在。

三人還故意走在牆邊的陰影里，一邊走一邊躲貓貓。

當看到身後的人販子也進了巷子，沒等他們實行計劃。秦志明放下行李，用神識跟唐亦甜說了一句。

「媳婦兒，等我。」

之後身影隱在暗處，腳步輕盈的往後面走。

唐亦甜停下腳步，用神識觀看著人販子，秦志明和三個孩子。

鳴寶帶著弟弟妹妹往前走，見爸爸媽媽沒跟上。

回頭跑了回來，四下看了看詢問道：

「媽媽，爸爸呢？」

糖糖和果果這會兒也跑了回來，不太理解，剛還跟著的爸爸，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唐亦甜揉了揉三個孩子的頭，笑著道：

「爸爸去抓幾個壞人，很快就回來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秦志明已經跟後面的人交上了手。

人販子雖然人多，可在他手裡，都脆皮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