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大乾民國兵馬大元帥,見過老兵!
這個吹嗩吶的是曾經宮裡吹笙的樂師。
姜振交代了幾句,這個樂師用力的點了點頭。一旁的獨孤勝聽的嘖嘖稱奇,他沒想到姜振連唱曲都會。
舞台上的舞姬跳完舞,姜振來到了舞台上,「各位看官老爺,我姜振從入朝為官以來一直看不慣那些官老爺的嘴臉。他們漠視人命,制定的律法殺人卻不用償命。他們將人分為三六九等,你們當中有人雖然家財萬貫,可是就是因為你們是商人,衙門中的一名小吏就能敲詐你們賺取的銀錢。」
說到這裡,台下的一些商人紛紛低下了頭。
姜振又抬起右手指向了工廠的方向,「你們都知道李氏集團工廠里的工人,他們曾經是街頭乞討的乞丐,殺了他們不用受到任何懲罰。如今他們也活成了人樣,也能挺起脊樑走在大街上。我姜振來到這個世上就是來打碎這吃人的世道,讓你們讓他們讓我們每一個人都能像人一樣活著。之所以說這麼多是因為今天我要唱的兩首歌與此有關。一首歌是唱給野人的,一首歌是唱給商人的。用這兩首歌來告別我們曾經的舊時代,若是有人膽敢破壞我們的新時代你們應該奮起反抗,在街頭髮現這樣的人就將他打倒在街頭,在公廁見到這樣的人就將他扔進糞坑!」
玉娘此時將吉他拿了上來,姜振背著吉他背在身後,向大門外走去。
姜振將大G打開,將話筒遞到玉娘手中,玉娘就這樣變成了人肉麥克風架。
「第一首歌,野人。」
「沒有選擇進入村落
所以山裡是我唯一
唯一得落腳處
孤星暗火它伴著我
是我選擇的生活
……
他們說
他們說
是你選擇的生活
躲在山裡看煙火
守著那爛泥坨
不再借世人的手
替我開脫
遍野的花骨朵
也能夠耐住寂寞
怎麼怎麼那麼像我!」
姜振唱到像字時,嗩吶之聲響徹全場。
車子旁邊早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當聽到嗩吶聲時,瞬間汗毛直立。
這個在大乾專供出殯時用的樂器直擊人們的心靈,再想到歌名野人。彷彿使他們看到了成千上萬的野人倒在了墳墓里,上面還有一些大人物在指著屍體,他們說,他們說,是你選擇的生活!
玉娘想到自己也曾是奴籍,雖然比野人要強,但也沒強到哪去。聽著姜振穿透人心的聲音,眼睛微微發紅。
曾經的姜振在他眼中是個沒錢付賬的窮書生、是個極具才華的詩人,是殘暴嗜殺的大官、是愛盯著自己胸口的浪蕩子、是手握全國兵馬的大元帥、是自己的東家,而此時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彷彿度上了金身。
獨孤勝看著姜振,眉頭緊皺。作為一個統治者,他想的更多。若是姜振是一個造反者,憑這一首歌再配上煽動性的演講,完全可以聚集數以百萬計的野人奴籍為他賣命。加上他的可以製造摧城拔寨的利器,登高一呼喊出張角的口號『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若是錢糧充足,這天下很有可能將歸於他手。此時的姜振在玉娘眼裡可能是聖人,可是在獨孤勝的眼中,姜振如同一個從地獄爬出的惡鬼,正在一步一步的靠近他。這樣的壓迫感,與當時在廣雲道邀請他觀戰時如出一轍,讓他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是啊,他怎麼能有還手之力。強大如齊國,二十日就淪陷了一道,若是沒有二改拖累大軍的速度,一個月姜振就能打到大正城,兩個月將佔領齊國全境。與這樣的人同處一個時代,是他獨孤勝的不幸。從姜振踏入乾國朝堂的那一刻,其餘三國的喪鐘就已然敲響。
在人群中間,曾經山裡的野人全都流著淚聽著。他們之前聽過別人說二改是姜大人提出來的,如今又聽到姜大人為他們唱了歌,內心感動不已。
一首歌唱完,姜振長出了一口氣。
「這首歌送給舊時代的野人。下一首歌違章動物。」
「我目睹街角的蝴蝶飛上了青天
要上訪青天大老爺
相關衙門提出了一些指導性意見
街坊玩命傳播真相與流言
賣紅薯的姑娘想在學堂門前擺攤
那不可以沒錢
也不可以不賠笑臉
有點小權的
時時刻刻都想用上點小權
而有大權的
腦子壞了才和你站在一邊
一群高貴氣質的差人在處罰違章動物
她一身塵土在街角迷了路
……」
雖然人們不知道紅薯是什麼,但是他們能聽出來應該是一種小販販賣的商品。
這首歌不光是唱給路邊的小販的,就連那些大商人也感同身受,站在角落的汪富深深的共情了。曾幾何時自己京城乃至全國,那都是富可敵國。從他去了香膚玉的鋪子被李陽照抓到了東宮的那一刻,命運的齒輪就開始轉動了。家裡的銀子一箱箱的運到了東宮,被姜振安排的都是掉腦袋的差事,而他卻也只能笑著應下來。他不可以沒錢,也不可以不賠笑臉。此時的姜振在別的商人小販眼裡可能是救世主,可是在汪富的眼裡,姜振虛偽至極。
獨孤勝看著穿著華麗的人紛紛激動,他知道這些商人的心也歸於一處了。這一刻的姜振完全具備了造反所需的所有要素,人、錢、糧,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民心。
獨孤勝內心隱隱猜測,自己從來到京城是否每一步都是姜振設計好的?從昨日聽到的城外的炸雷之聲,到今早的李氏集團簽合同。從工廠內看到的工人識字,到現在的兩首歌。
歌曲唱罷,姜振緩緩開口:「各位看官老爺,今日我還有客人要陪,就不多唱了。」
「再來一首!」
「是啊姜大人,還沒聽盡興呢!」
「天色還早再來一個吧!」
「姜大人,我兒子在前線,他還活著么?」
聽到這話,姜振離開的腳步一頓,回頭看向了街對面的人群,朗聲道:「兒子在前線的是誰?上前回話!」
一名滿臉皺紋的老漢走到姜振面前。
姜振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冊子,看著老漢道:「目前北伐一軍所有陣亡人員是五千四百三十二人,這些人的名字都記在這個本上。老人家,您兒子叫什麼,我看看有沒有。」
「孫有福,京城人士。」
玉娘連忙拿著一個燭台照明,姜振翻開記錄京城人士的那幾頁開始找孫有福的名字,翻到最後也沒有。
姜振笑道:「老人家,您兒子還活著。」
老漢笑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俺家就剩這一個男丁了,若是他死了俺家就絕後了。」
姜振皺眉道:「老人家,家中獨子不在徵兵範圍內,是否是京兆府強制徵召孫有福入伍的?若是其中有何冤屈儘管道來,我替您做主。」
老漢連忙道:「不是不是,我大兒子染了肺疾,怕是沒幾天了,他也沒留個后,若是小兒子戰死了就真成絕戶了。」
姜振眉頭舒展,對著玉娘道:「差人將鄭端叫來,我在甲一包房等他。」
「是,東家!」
姜振對著老漢道:「老人家,您隨我進春花樓,您大兒子的病我一會讓人看看,若是能治,孫有福我就不讓他回來了。若是真治不了,我便讓孫有福提前退役,我大乾民國不允許有絕戶的軍屬!」
「那就多謝姜大人了!」老漢連忙鞠躬行禮。
姜振側過身子拖住老漢的胳膊,「老人家,您向我這個小輩行禮,我是要折壽的。萬不可如此了。」
老漢站直身子行了個大乾軍禮,「原京城駐軍白虎營孫昌,多謝大元帥!」
姜振瞬間立正站好,同樣行了個大乾軍禮,「大乾民國兵馬大元帥姜振,見過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