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偌大的別墅被青草色的藤蔓密密麻麻地纏住。
藤蔓粗壯堅韌,沿牆蜿蜒,任外力衝擊也不鬆動,好似與別墅融為一體。
虞余來到別墅的大門前時。
頑強如鋼鐵的藤蔓感知到虞余的氣息后,就如溫順羊羔般迅速后縮,大門隨之展露。
虞餘一路沒和明明說話,這時才轉頭看向他。
視線落在明明纏著繃帶、赤著的雙腳上時,她頓了一下,竟然忘了給他找鞋了。
虞余並非粗心之人,這次疏忽,或許是潛意識裡沒真正在意明明。
她救明明,一是他的眼睛像某人,二是她有更深的打算。
當明明察覺到對方的目光終於投向自己時。
他與對方身高相近,卻忽然微微彎腿、仰頭。
他仰望著她,眼眸光亮閃爍,委屈隱隱浮現。
「姐姐,……好久……沒和我,說話了。」
他說的每個字都似用盡全身力氣,只能兩三個字地連續往外蹦出,每次發聲都像在承受著痛。
虞余視線垂下,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他以這樣彎腰仰頭的弱勢姿態望著自己說話,莫名讓她心生歡喜。
她心情稍好,喉嚨悶出一聲笑意。
她想著,他有如此好看的眼睛,模樣想必也極為俊俏。
自己的治癒系異能需些時間才能讓他恢復如初。
一想到他恢復后,好看的臉配上這雙眼睛,再做出這樣乖巧的弱勢姿勢和自己說話。
虞余就覺得這畫面挺不錯的。
就當養只乖乖兔吧,對他多些耐心和溫柔也沒關係。
想著,虞余伸手輕碰他的下巴,說道:「乖,我等會兒上樓,你就在一樓等著。」
「好,等……姐姐。」明明毫不猶豫,沒問她上樓做什麼,也沒追問為何自己不能跟著。
只是乖乖應下了她的所有吩咐。
將明明留在一樓后,虞余來到二樓。
寂靜的廊道里,只有她輕輕的腳步聲緩緩迴響。
她來到了傅景琛房門前。
輕搭門把打開門縫,裡面傳來的「嗚嗚」聲,於她而言宛如仙樂。
她眉眼舒展,嘴角勾起愉悅的淺笑。
她踏入房間,轉身將門推回反鎖。
邁著輕盈盈的步伐走向主卧。
推開主卧門,映入眼帘的是被藤蔓纏住的傅景琛。
藤蔓繞嘴使他無法說話,只能悶出「嗚嗚」聲,腰身也被纏住。
他被控制在床上動彈不得,強健身軀此時狼狽卻別有魅力。
早在虞余和明明進別墅前,她就催動藤蔓……
當時傅景琛剛洗完澡,水汽未散,藤蔓就將他捆住了。
主卧房間乾淨整潔。
但這可不是唯一在別墅里的傅景琛收拾的。
他被困在別墅里就脾氣暴躁,常砸東西發泄,好在只是些瓶瓶罐罐,屋內並無異味。
這乾淨環境是虞余回到基地前催動藤蔓收拾的。
此前幾天傅景琛肆意破壞,碎片滿地。
虞余雖然能遠程操縱藤蔓,但可不想讓他住得舒坦,自己弄成這樣就自己住著。
她是想著自己回來,才讓藤蔓收拾的房間。
不過客廳和一樓她可沒管,那依舊狼藉。
虞余的眼帘輕垂,站在床邊俯瞰著床上那被捆著,一雙凌冽的琥珀眸子瞪著她的傅景琛。
她輕舔了下唇。
那些地方她會摁著他……自己收拾乾淨。
傅景琛雙眸中燃燒著憤怒的烈焰,惡狠狠地怒視著站在床邊的虞余。
那刺眼的天花板燈光灑下,映照出虞余那副似笑非笑、滿不在乎的模樣。
她就那樣頂著燈光,嘴角微揚,笑眯眯的。
如果可以,傅景琛恨不得讓她此刻就為這可惡的笑付出代價,讓她笑斷了頭才好!
從他發現那些藤蔓,在房間里自行穿梭,有條不紊地收拾著房間。
初時,他並未意識到這是虞余在背後操控,就以為這些藤蔓自己想收拾的。
然而,今晚,當他從浴室走出來,那些原本安安分分的藤蔓卻如發瘋般向他襲來。
在藤蔓觸碰到他的剎那間。
他捕捉到了那熟悉的異能波動,那波動的源頭就在基地,他瞬間明白,錢虞余回來了。
而且,一回來就用藤蔓將他束縛,這讓他的憤怒如同火山噴發般不可遏制!
傅景琛拚命地掙扎,那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大。
他的肌肉緊繃著,條條青筋暴起。
他憤怒到了極點,可虞余呢?
她卻像是一個局外人,像個沒事人一樣,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漫不經心的笑,彷彿眼前這個憤怒掙扎的男人不是她造成的。
她緩緩屈膝上床,俯下身,輕輕地抱住了正在掙扎的傅景琛。
虞余先是在傅景琛的眼睛上落下一吻,那吻如同蜻蜓點水般輕柔,卻讓傅景琛下意識地閉上了眼帘。
緊接著,他感覺到上方傳來溫熱的吐息。
伴隨著虞余那笑盈盈的聲音:
「景琛,你的眼神有點凶哦。」
「這麼些天不見,才見到我,就不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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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傅景琛再次猛地張開雙眼,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射而出,那眼神像是要將虞余徹底焚毀。
他真的覺得虞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把他獨自關在這別墅里那麼多天,整個別墅對他來說就像一座豪華卻又無比冰冷的牢籠。
這裡沒有一個人影,只有無盡的孤寂纏繞著他。
而她現在居然還好意思說出這種話?她怎麼有臉?
傅景琛心裡的恨意愈發濃烈,他想她?不,他想她死!
他此刻滿心滿眼都是對虞余的恨意,恨不得現在就將眼前這個女人置於死地,讓她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遭受這樣的對待?
他從他們結婚前就說得清清楚楚,他不愛她,這難道是他的錯嗎?
婚前的協議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他娶她只是因為她能為他帶來利益,而她當初也是心甘情願地嫁給了他,成為了他傅景琛的夫人。
在那之前,她一直都是滿足的,就像一隻溫順的綿羊,從不曾有過這樣的無理取鬧和瘋狂。
她曾經是那樣的聽話,那樣的順從,他要她做什麼,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可自從醫院那件事之後,她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不相信僅僅是因為他要她捐腎給蘇甜兒,她就突然變得如此不知足。
她以前不是說過嗎?他要她給什麼,她都能給。
可現在呢?
一切都脫離了他的掌控。
明明一切都應該按照他的意願發展才對,他給了虞余想要的傅夫人的位置,她就應該乖乖聽話順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冒犯他,把他當玩物,把別墅打造成牢籠,讓他遭受如此的屈辱。
他真的無法接受她的強勢,更無法容忍她對他的那種床事,尤其是這個曾經對他言聽計從的女人!
「景琛,你在想什麼?」虞余的手輕輕搭在傅景琛的手臂上。
他的手臂肌肉線條在微微顫抖,那觸感如同上好的綢緞,滑滑的,清新的沐浴露香氣縈繞在他的周身,混合著他自身那獨特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你不想我,我卻很想你。」虞余的眼神彷彿在欣賞一件心愛的玩物,「想和你……」
「嗚……」傅景琛發出沉悶的聲音,他的眼中閃過屈辱,不要……
他不想再被她戲弄,每一次都像是在踐踏他的尊嚴,他那如刀削般的冷酷面容因憤怒而微微扭曲。
「嗯?忘了你說不了話。」
虞余輕笑道:「景琛,我把你的嘴放開,你就主動親我一下,好不好?」
話音剛落,纏在傅景琛嘴巴上的藤蔓緩緩退開。
虞余雙手撐床在他的上方。
傅景琛抬眸看著她。
那如同琥珀般的眼眸中燃燒著像是被冰封的火焰,冷冷地看著她那等待他親的姿態。
他狠狠冷笑一聲,那笑聲如同冰棱碰撞,清脆卻又刺骨,「錢虞余,你到底對我舅舅他們撒了什麼謊?讓他們幾天不見我都不曾找我?」
聞言,虞余眼中的笑意退去,眸色變得深沉如淵,「我現在不想和你談論這些。」
她一邊說著,藤蔓再次緩緩地向傅景琛的嘴伸去。
傅景琛察覺到藤蔓的動作,他的眼眸猛地一縮,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你幹什麼!」
他試圖掙扎,可身體卻被牢牢束縛,那古銅色的肌膚因用力而泛起一層紅暈。
「我不是說了嗎?」虞余的語氣平淡卻透著不容違抗的強勢,「你主動親我一下,我才放開你的嘴巴。你不想親,那我只能把你的嘴巴封上了。不然,你凈說些我不愛聽的話。」
傅景琛緊抿著嘴唇,眉頭緊鎖。
那藤蔓已經觸碰到了他的唇,那柔軟又帶著一絲涼意的觸感讓他一陣厭惡。
他甚至能感覺到藤蔓上那股陌生的氣息……他的腦海中閃過剛才被藤蔓堵住嘴的噁心感覺。
琥珀眼眸閃爍著猶豫,那眼中的掙扎如同暴風雨中的海浪,洶湧澎湃。
古銅的肌色因憤怒和羞恥而染上更濃郁的紅,像是被火焰灼燒過一般。
就在藤蔓真的要再次纏住他的嘴巴時。
他像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微微仰頭,那線條優美的頸部肌肉繃緊。
他湊向近在咫尺的虞余的臉頰,他的唇輕輕地印在她的唇角,那觸感如同觸電一般,讓他顫慄。
他壓低了冷淡的聲線,帶著一絲隱忍的憤怒,「不要……」不要再纏他的嘴。
他不想再被那藤蔓纏住嘴巴,不想連……都控制不住,所以,哪怕是用這樣屈辱的方式低頭。
傅景琛只是極其輕柔地在她的唇角印下一個吻,彷彿蜻蜓點水般淺嘗輒止。
然而,對方卻像是被點燃的火焰,如飢餓許久的饕餮遇到珍饈,竟不知饜足一般追了上來。
傅景琛被這突如其來的熱烈攻勢驚到。
……
親完,可對方卻並未就此罷休,竟然還想。
「別……我不想……」傅景琛試圖抗拒,但態度並沒有太過強硬。
只因他知道了,對方是個瘋子,越是強硬反抗,她便會越發瘋狂。
虞余:「不想?」
「你現在不想,但一旦開始,你就會發現,你會一直想,一直渴望……」
「唔……」
……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終於歸於平靜。
那原本纏住傅景琛身體的藤蔓,也鬆散開來。
他此刻手腳無力,那藤蔓綁與不綁,似乎無所謂了。
窗外,夜色越發濃郁了。
虞餘一時竟忘記了在一樓客廳等待著的明明。
此時的她,正抱著傅景琛。
「景琛……你真的很美。」虞余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里輕輕響起,「我真的後悔,沒有早點爭取得到你。」
傅景琛:「……」
他不認為自己和「美」這個字有任何關聯!
然而,不知為何,此刻他感受著身後虞余那溫暖的懷抱,那溫度彷彿有一種神奇的魔力,透過肌膚,滲入骨髓,讓他竟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慌亂,他狠狠地閉上了眼睛,試圖驅散這種奇怪的念頭。
他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被獨自關在這別墅里太久,都關瘋了?
他怎麼可能覺得她的懷抱溫暖?
對方之前羞辱他的時候,可從未有過絲毫的心軟。
「景琛,明天我不把你放在別墅里了。」
虞余的話突然在他的耳邊響起,傅景琛的第一反應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對方居然願意放他出去了?
這怎麼可能?
她就不怕自己出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報復她嗎?
難道她真的如此自信,以為自己不會對她展開報復?
她憑什麼這麼認為?在對自己做了這麼多過分的事情之後,她難道就這麼輕飄飄地打算把自己放出去?就沒有想過她的後果?
「景琛,你不想出去嗎?為什麼不說話。」虞余說,「還是你覺得留在別墅只陪伴我一個人更加好?」
「……」傅景琛沉默了片刻,眼中滿是警惕,「你有什麼目的?」
他可不相信虞余會這麼輕易地放過自己,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陰謀。
還是對方如此自信,他不會對她報復。
亦或者她如此自信,她的異能的強大。
認為她能從他的報復中安安穩穩的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