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真是命大的出奇
唇齒邊腥甜還是沒有忍住順著嘴角一點一滴流下.對上他滿是震驚的眼眸.我道：「你如何敢肯定這一世結局會如你所願.菩台.上一世是我自私.一人死去留下他一人.可這一世.我不會讓他再這樣自私對我了.我會陪他一起.無論是生還是死.我都會去陪他.」
再也感覺不到有任何一絲力氣了.頭腦一暈.身體就這樣不由自主的被他攬入了懷中.頭上幾聲冷笑聲響起.聽著他笑中滿是嘲意道：「魚歌.你真狠.」
「狠.我是狠.」
躺靠在他的懷中.對著黑壓壓的天幕.我無力笑了笑.撇過頭看著他滿是擔心的臉.道：「他若真有萬一.是魔是鬼.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這話還未說完.一股腥甜又湧上喉間.直接一口氣吐在了他綉滿雲騰的喜袖之上.
「好.」
環在腰間的手臂緊了緊.他面上戾色消失.眸光中盛滿了擔憂.低聲道：「我答應你.幫你去找他.」
說罷.背起我往紫蓮消失的方向衝去.
身邊不時的有蠱雕擦身而過.而他卻似乎什麼也沒有看到一樣.依舊是背著我往最最危險的地方衝去.彷彿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天邊嬰鳴聲愈響.蠱雕越來越多往這邊行來.腳下殘肢斷骸堆積成了一座座小山丘.鮮血也流成了一道道腥紅色血河.
對於他.心中終歸還是有愧吧.
即使知道了他的欺騙.我還是生不了他多大的氣.此顆.看著他一臉焦急的幫忙著尋找紫蓮.趴在他背後的我.感覺兩人像是又回到了從前一樣.他不再是妖王.只是那個說說笑笑.在我有危險的時候.會突然出現救我幫我的人.
鼻前有一陣濃濃的血腥味隨風飄來.聞著喉嚨里又不禁湧上了一股腥甜.快要往外吐去.我急著空出一隻手來緊緊將嘴巴捂住.想要將它逼回喉嚨里.卻還是忍不出從齒縫裡流出了一些.不小心滴了幾點在他的後背上.我抬手輕輕拭去.笑道：「菩台.你有沒有因為一場執念而記在心底數千年.久久不能忘卻的事情.」
身前人依舊沉默.繼續往蠱雕出沒最多的地方跑去.沒有開口回答我.我自嘲笑了笑.伸手將嘴角邊上的血抹了抹.將腦袋埋在了他的背上.喃喃自語道：「我就有.因為他救了我一命.所以我就記了他一千多年.真的.我覺得我自己其實也挺不錯的.只是有的時候腦袋有些缺根筋.一旦認定了的事情.絕對會一門心事走到底.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喜歡了他這麼久.也沒見他對我有多體貼多溫柔過.可我就是喜歡他.就是放不掉他.我沒有辦法.」
「我沒有想到自己竟兩世都輸給了他.」
一直沉默不語的菩台驀地開自嘲道：「也許.就是因為你認識他比認識我早.所以你就喜歡上了他.若是將一千多年以前在碧瑤池旁救你的人換作是我.也許.你現在愛的人就是我了.」
他這句話說的頗有道理.我就是貪戀那時紫蓮將我從蓮花上輕輕捧起為我療傷時的溫柔.溫暖的掌心.輕輕的力度.還有嘴角邊上掛著一抹淡淡寵溺的笑容.
「也許.你說的很對.」
身上的力氣感覺在一寸一寸的流逝中.抓著他胳膊的手慢慢的鬆了開.頭真的好重好重.已經不能再做思考了.只想著閉上眼睛就這樣沉沉睡去.
「魚歌.」
菩台好似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緊張著道：「不要睡了.再堅持一會兒.很快.很快就能找到他了.」
「很快.」
我不知道他口中所說的這個『很快』究竟能有多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不能夠撐到他所說到的這個很快.眼前視線越來越模糊.手下力度越來越輕浮.
終於.在人堆之中將他尋到.一身白衣被血染的通紅.臉上眉角都掛著血珠.我求菩台將自己放下.爬近他身邊.將他緊抱在了懷.緊張著將染滿了血漬的手指顫顫抖抖著接近他的鼻下.在感覺到有微弱氣息呼出.緊張的心才微微放下來.
「你走吧.」
我撇過頭對菩台道：「我想我們兩人已經沒有再做朋友的必要了.雖然.這一次是你幫我找到了他.可是害他成這樣的人終歸也是你.我無法跟一個害他的人做朋友.也無法將一個曾經在我落難之時幫過我救過我的人視作仇人.菩台.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吧.」
「魚歌.我……」
他面色騰地煞白.目光里流露出哀傷.嘴唇蠕動想要說什麼.卻終於半天未吐出一個字來.
我拖著紫蓮的身體慢慢往後移動.不想讓蠱雕傷害到他.抬頭.看著天邊一片祥瑞氣澤降臨而至.微微笑了笑.
身體向後倒去.就這樣暈倒在了他的懷中.
這一暈.我暈了很久.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躺在了一口偌大的水晶棺槨中.身邊還躺著一個人.一個身著彤色衣裙的女子.五官精緻.面色蒼白若雪.整個人看著像是比仙女還要好看還要漂亮.只是可惜是個沒有呼吸的死人.
我頗為惋惜的搖了搖頭.兩手扶於水晶棺兩邊準備站起身來.身子剛坐起來一些.胸口遂一陣疼痛蔓延至了全身.恍然才想起不久前自己曾被一支羽箭刺過胸口.流了那麼多的血.自己還能夠再醒過來.真是命大的出奇.運氣好的過份.
「娘.娘娘.娘娘醒來了.」
也不知是在何時.一送茶小丫頭推門進來了.見我醒來.激動的放聲尖叫著.手上端來的茶盤砰地一聲打碎在了地上.轉身又往屋子外面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叫.「娘娘.娘娘醒來了.王.娘娘醒來了.娘娘醒來了.」
娘娘.不是還沒有行拜堂之禮么.怎恁又叫我娘娘了.
良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了.門被推開.還來不及抬頭去看來者是誰.眼前卻是一陣涼風拂來.雙手已被人緊緊抓住.
我抬眼眼帘看去.當真是被嚇了一跳.眼前這張臉.究竟是怎樣一張痛苦糾結外加喜悅無常的臉.喜怒哀樂好似同一時刻都堆積在了他這張臉上一樣.緊握著我胳膊的手狠狠顫抖著.聲音有些嘶啞道：「魚歌.你.你終於醒來了.我還以為.還以為……」
PS：快要結局了.我是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