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賣掉工作
杜若跑出門就說：「咱們家屬樓里的孩子多，我想去供銷社稱兩斤糖果，家裡人怕花錢硬是攔著我呢。
這不，我逮著機會跑出來了，請各位大娘大爺幫我攔一攔家裡人。這大喜的日子哪能不給鄰居們分點喜糖甜甜嘴兒呢。」
「哎喲，還是你這丫頭會來事兒。」
「可不，老徐家這回娶對媳婦兒了。」
「誰說不是呢，丫頭，快去吧，我孫子喜歡吃橘子糖。」
「我孫子喜歡吃奶糖，糖紙上有個胖兔子。」
杜若一口應下，「好，都買都買，可得幫我攔著點兒人。」
就這樣，杜若順利離開了機械廠家屬院。
省城機械廠是個大廠子，有幾棟家屬樓，徐家住在三樓。
杜若一路下來也拜託了不少老頭老太攔路，只要她上了家屬大院門口的公交車，就誰也攔不住她了。
她今天運氣好，剛出院門便看到了一輛公交車，也不管是開往哪裡的，直接上車。
車剛開走，丁紅豆便追了出來，「若若，你去哪兒，若若你不能走！若若……」
看著丁紅豆賣力地追著公交車跑，杜若的唇角微微上揚，成了。
「上車買票！」
就連公交車售票員那愛答不理的聲音也覺得可愛。
這個時候城內公交車兩分錢一張票，杜若身上沒有零錢，只好從空間里取出一張大團結。
在售票員不善的目光下找回來一大把錢，一分兩分，一毛兩毛那種。
杜若面不改色，將錢放入褲兜里，實際上是放到了空間中。
這下好了，短時間內不缺零錢了。
坐了三站后，杜若便下車了，這才又乘上了前往紡織廠的公交車。
下了公交車杜若出了一腦門子的汗，大夏天的，車裡沒個空調，裡面充滿了各種味道，熏得她頭暈眼花的。
順利進入紡織廠，杜若直奔李會計的辦公室。
李會計聽到有人找還以為是誰呢，看到她大吃一驚，「小杜，你不是回去結婚了嗎？」
杜若理了理自己的額頭上的劉海兒，開門見山道：「我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頭，婚期后延了。我來找李會計您是想問您還需要我這個臨時工的名額不？」
原主在打算結婚前李會計還特地來問了她臨時工的事兒，要不杜若也不能這麼快想到他。
「你想轉讓？」李會計趕緊問，「你不是說……」
杜若點頭，四下里看了看沒人，「不知李會計您能出多少錢？」
時間不等人，差不多她就賣了，反正這名額便宜誰都不能便宜了丁紅豆。
李會計伸出兩根手指頭來。
「兩百不行。」杜若搖頭，「我打聽過了，一個省城裡的工作至少五百。」
「那是正式工。」李會計也知道行情，「你這臨時工可要不了這個價。」
杜若也知道，「那就四百，不能再少了。我要不是急需用錢，也不會賣這麼好的工作。咱紡織廠的工作可緊俏得很！」
「這樣吧，三百，真不能再多了。」李會計皺眉，「你要是同意，我這就回去給你取錢。咱今天就把工作交接了。」
她是給小閨女買的工作，年紀到了，沒有工作只能打包下鄉。
一家人都捨不得小閨女下鄉吃苦，這才盯上了杜若的臨時工。總覺得鄉下姑娘沒見過多少世面，好說話。
這年頭，城裡的臨時工有的是人想要，過了這村可真就沒那店兒了。
何況有他在，小閨女轉正也容易。
杜若想了想，一臉捨不得地說：「你再給我一些票，棉花票最好，其他票也要。不然，三百塊我不賣。」
「行，你在廠里等著，我這就回去拿。」李會計怕她反悔，轉身就走。
杜若當然不會走，她還怕徐家和丁家的人來抓她呢，比李會計都急。
原主在紡織廠工作兩年了，眼看著就能轉正了呢。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她想找個僻靜的地方等人。
這裡是食堂邊上，有一棵大榆樹，長得很是茂盛，邊上還有些雜草什麼的，躲在大樹後面隱蔽得很。
杜若摸摸額頭，有一個大包，是徐老婆子打的，「不能就這麼算了。」
有樹蔭，有小風，疲憊的杜若很快眯起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爭吵的聲音吵醒。
杜若趕緊將自己再次縮了縮，透過那稀疏的雜草豎起耳朵聽起來。
雜草那邊有兩個人在爭吵，這兩人來到這邊想來也是打算避開人說悄悄話。
但這悄悄話的聲音著實有些大。
只聽年輕的那個咬著牙說：「姐夫別勸了，我死也不會娶姓雲的女人，更不想跟她沾上半點兒關係！」
那個被稱為姐夫的人聲音很為難，「小離，你不為自己著想，也想想你姐姐啊。她還懷著你親外甥呢，你就不能心疼心疼她？」
沈離一臉嘲諷，「那姐夫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讓我為了你們兩口子的未來去娶那個害了爸媽，害了我們一家人的幕後黑手家的姑娘？」
姐夫苦口婆心地勸著，「小離，這只是你的猜測罷了。爸媽不過是大學教授，雲家不至於對咱們出手，要不是雲珊珊看上了你，你現在早就下鄉了。
雲珊珊長得好，家裡又有關係，只要你們確定關係，咱們就都能回京了。小離啊，你可知道這邊的冬天多麼難熬，這還是在省城，要真下鄉了，那是真能凍死人的。」
沈離冷笑，「鄭國棟，你是不是忘了，爸媽出事的時候，你攛掇我姐早就跟我們一家脫離關係，劃清界限了……。」
隨著他們離杜若越來越近，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杜若急了。
她剛才雖不知睡了多久，但以李會計家離紡織廠的距離，來回頂多需要一個小時。
況且她一點兒也不想聽別人家的秘密，這又是京城，又是脫離關係的，一聽就不是普通人。
於是杜若猛烈地咳嗽起來，站起身來就走。
沈離立馬停步，冷冷地看了眼杜若。
杜若同樣冷眼看他，這小子的聲音挺有磁性的，走近后瞄了那麼一眼，沒想到人長得還真不錯。
個子高高，眼神冷漠，不是時興的國字臉，也非小白臉的相貌，還挺帥的！
不過，杜若可不想跟這人有所交集，一看就是身染麻煩的人。
於是她收回目光，如沒看到人一樣施施然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