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鄭泌生求活
「算了吧,這種虛的東西我壓根不在乎。」
沈浪笑著躺到床榻上,眯著眼說道。
「爭取年前將戶部的稅收規劃完成,以及海關衙署設立后,就讓林宇接著擔任吧,
新軍設立和工廠運轉目前還真離不開我,我不該把精力浪費在這些油米柴鹽上,更應該放在軍事上。」
沈浪笑著說出光頭的名言,卻是絲毫沒有半點羞恥之心。
姜夢璇躺在他身邊,側著身子說道:「你呀,就不能再幫幫我么?戶部由你掌管我最放心了。」
沈浪搖搖頭:「這種煩心的事還是讓林宇他們來操心吧,我就想趕緊把眼下的事情都解決了。」
姜夢璇泯嘴一笑,轉身從茶几邊取來一枚剝好的荔枝,親自喂到沈浪嘴中。
不等沈浪咀嚼,姜夢璇直接一個反撲,堵住了他的嘴。
夫妻二人就這樣一起分食了這顆荔枝。
這種主動的攻勢,不免又讓沈浪有了反應。
他強壓那種現在就把姜夢璇推倒的想法,努力讓自己靈台變得清明一些。
兩人一番溫存過後,這才依依不捨分開了彼此的唇。
姜夢璇親眼看到空氣中閃現一絲晶瑩的絲線,頓時玉頰不由一紅。
即便是夫妻了,她還是很容易在親密的事上有些害羞。
收拾心情后,姜夢璇才繼續和沈浪談起了吳國的境況。
「吳國的國勢已經一灘爛泥,精衛司來報,各地苛捐雜稅數不勝數,更有州縣甚至已經收到了二十年以後,
百姓基本都很窮,有口飯吃不餓死已經是燒高香了,阿浪,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兵去拯救他們?」
「不急,讓他們繼續鬧吧。」
「嗯?」
沈浪的話,讓姜夢璇有些不解。
只聽沈浪說道:「吳國的世家門閥太過貪得無厭,
這些人若繼續留著,以後哪怕吞併吳國,要面臨的麻煩也很多啊。」
姜夢璇沉思片刻,不由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只是,該怎麼除掉這些世家呢?」
沈浪眼神一冷:「借吳國流寇之手屠殺世家,大楚要想把吳國變成自己疆土,那些世家斷不能留存。」
姜夢璇一聽,有些猶豫了,張口想跟沈浪說什麼,卻又不知該怎麼開口。
「璇兒,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沈浪溫柔地握住她的手。
「你是擔心那些世家在被剷除過程中,百姓會跟著遭受無妄之災對么?」
「嗯。」
姜夢璇點點頭,沒有否認。
「阿浪,我可以對世家狠,也可以對與自己為敵的人狠,但,吳國的百姓真的很無辜,難道真要這麼做?」
「璇兒啊,這是沒辦法的事,皇權霸業,受苦的永遠都是無辜百姓,但我身為楚國帝君,,
首先考慮的永遠都是楚國百姓的生存與否,吳國目前還不是我大楚國土,給他們送去三百萬石糧食不帶任何要求,
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而你該考慮的是戰亂結束后,是如何安撫那些新晉的國民,
這樣萬一有什麼不足的地方,也能有我來給你扛著,至於名聲,我不在乎。」
姜夢璇聞言,心中一陣感動,她明白沈浪說這番話的意思了。
通俗點就是:你只管是萬民眼中仁孝忠義的君王,至於其他的黑料臟活,我來給你辦。
這就是自己的夫君么?
為什麼,他能處處為自己考慮的如此周詳?
「璇兒,你哭啥?怎麼了這是?」
「沒,我只是在想,我上輩子到底積了多少福,才能遇到你這麼好的男人相伴左右。」
「你呀,又開始瞎想了。」
沈浪在姜夢璇鼻尖輕輕颳了一下,滿心滿眼都是溫柔。
「啥都不要想,天塌下來我為你頂著。」
姜夢璇忽然反握住沈浪的手,一臉擔憂地說道。
「阿浪,我很怕這一切不是真實的,真的真的很怕,如果有一天我忽然讓你不滿意了,你會不會突然消失了?」
「剛讓你別瞎想,你怎麼又來了?」
「我就是太怕失去你了。」
沈浪有些無語了,這女人的心思還真的有些難猜。
剛準備安慰幾句,沐清秋的聲音在宮外響起。
「小師妹,鄭泌生有事稟報,說要見沈浪。」
……
「陛下,求您饒了我一回吧!」
「陛下,我知道錯了,那些家產我不要了,只求當一介庶民!」
「陛下,下官冤枉啊~」
詔獄之內,昏暗一片,到處都是喊冤求饒的聲音。
沈浪陰沉著臉,在獄卒帶領下,緩緩向詔獄最裡間走去。
對於牢房鐵窗兩側伸出的手,他都是置若罔聞。
等進入最裡間的鐵牢,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白髮蒼蒼,滿身佝僂散發惡臭的老人,戴著腳銬手銬縮在牆角邊。
短短几個月不見,鄭泌生已經被折磨的身心俱疲,可見這段時日他在獄中的日子並不好過。
沈浪面無表情在桌前坐下。
身旁的獄卒忙沖鄭泌生喊道:「鎮國公到了,還不趕緊接駕?」
原本沒有絲毫精神的鄭泌生聞言,立馬側頭看了過去。
等看清是沈浪后,立馬激動地向他爬來,嘴裡不住喊道:「鎮國公開恩,開恩啊!」
獄卒眼疾手快,直接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大膽,鎮國公面前還敢放肆,我看你是皮癢了!」
「住手!」
一聲沉喝,沈浪打斷了獄卒的施暴。
獄卒立馬恭敬地站在沈浪邊上,滿臉恭維之色。
「你先出去吧。」
「是,卑職就在門外候著,有什麼吩咐,請鎮國公只管開口。」
說完,小心翼翼地退出了牢房。
等沉重的牢門合上一瞬,沈浪一甩衣擺,直接問道:「說吧,你見我想做什麼?」
鄭泌生跪在沈浪面前,躬身道:「罪臣斗膽,請鎮國公法外開恩,放罪臣和吾兒一條生路。」
「哈……」
沈浪聞言忍不住笑出聲。
隨後冷冷吐出兩個字:
「理由。」
他沒有心思跟這種廢人徒費口舌,語意簡駭明了。
鄭泌生回道:「罪臣手裡還有一份天大的罪證,不知可否換取罪臣與我兒一條生路?」
「是何罪證?」
鄭泌生忽然抬起頭。
「蜀王姜崇,造反的罪證。」
沈浪聞言,直接起身要走。
「鎮國公,姜崇在蜀地的勢力遠超你所知一切啊。」
沈浪抬起的腳頓時收了回來,轉身看著鄭泌生。
鄭泌生道:「姜崇勾結西夏,禍害河洛,並暗中早已跟衛藏過有聯絡,
朝廷名義上已知的蜀地官兵為三十萬,實際上,他軍中真正的數量是七十萬,
並且還用重金收買了十萬衛藏鐵騎,只等時機一到,就舉兵反叛啊!」
沈浪眉頭一皺,這才重新坐回桌前。
「你說的這些,可有真憑實據?」
「蘇州老宅,里院佛像上,第四塊琉璃瓦內,藏有這些年蜀王與異族往來,
以及招兵買馬的證據,不單如此,北境多地官兵,都早已是蜀王的人了,如若不信,鎮國公可立即命人去取,
到時一觀便知真偽。」
沈浪陷入沉思。
許久起身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可以考慮跟陛下商議,免去你們父子的死罪,但如若是假的,你知道後果。」
鄭泌生苦笑一聲:「罪臣都落得這般地步了,所謂好死不如賴活,
還有必要欺瞞鎮國公么?只求餘生當一庶民苟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