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違背

「陛下？」

早在李承乾下馬衝過來的時候，狄仁傑二人已經先一步下馬來到李世民的旁邊，李世民要是落馬他們可以第一時間接住。

不過李世民此時因為突然而來的頭疼已經無暇回答周圍人的話，只是雙目通紅的看著孔志元。

「死，朕要你死！」

此時他心中已經沒有了什麼計劃，什麼大唐社稷，什麼免長安百姓於水火，統統都不重要了，他死了兒子，那就一定要讓對方償命，幾十萬大軍又如何，他照殺不誤。

原本想自己拍馬上前去殺了孔志元，可因為頭疼，拿著馬鞭的手還捂著頭，還沒來得及拍馬上前，就看到在他身旁守衛的狄仁傑二人已經沖了上去。

雖說和計劃原本計劃的說辭不一樣，不過陛下都說要對方死了，他就是要他們動手的命令，他們這麼機靈，怎麼可能不明白。

「你們想要做什麼！」

原本跪在地上的孔志元看到李世民的狀態后就暗道壞了，李世民怎麼這麼衝動要下令誅殺於他，他就不怕長安生靈塗炭嗎？就不怕天下百姓唾罵他不顧百姓生死嗎？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兩個全副武裝的侍衛已經沖了過來，當過遊俠的他很敏銳的察覺道這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驚人殺意，莫不是他殺了對方全家，對方來報仇的不成。

但眼下他還是將對方的命令當成了對方一時間昏頭的決定，眼下保命要緊。

原本雙方不到二十米的距離，被對方很快跨過，孔志元顧不上雙目的長跪之後的麻木，連忙抽出腰間用來當做禮儀的配劍，只要能反殺眼前的兩個侍衛，就能活。

不過等狄仁傑二人靠近之後，孔志元罵娘的心都有了，原本唯一的機會就是從對方的面部下手，可這二人居然喪心病狂到面甲都有，這讓他怎麼還手。

就靠他手中的禮劍？別逗了，全副武裝的明光寶鎧，銳器基本無用，只有鎚子等鈍器才能有所效果，拿刀劍連給對方鎧甲上留下划痕的機會都沒有。

知道事不可為的孔志元原本還想先跑開，結果麻木的雙腿能站起來都已經算是奇迹，至於說跑？做不到。

直接一跟斗摔在地上。

狄仁傑二人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這時候的他們已經不管不顧的衝上來，勇氣這東西曆來都是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的，此時他們已經鼓足勇氣，若是沒成功，他們不一定有第二次出刀的勇氣。

孔志元摔倒后不顧一切的在地面爬著，想拉一個人過來給他擋刀，結果沒爬幾下就感覺到肚子一麻，一把帶血的刀已經穿透他的身體，直接插到了地上。

「啊。」

這一刀是狄仁傑捅的，事前已經被崔少宇安排人交待過，這大冬天的衣服多且厚，砍是很難砍穿的，要捅，不過這一刀下去，狄仁傑腦子也是一下懵了，不知道要如何繼續。

一旁的王福畤見狄仁傑已經出刀將孔志元釘在地上，也是紅著眼拿起刀準備砍向對方身上唯一露出來的脖子，這一刀下去，必然可以直接將對方斃命。

「住手！」

就在王福畤要劈下去的時候，李世民的聲音傳過來，當王福畤一下呆立起來，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崔少宇，想從自己義父那裡得到答案，是不是他們做錯了。

看起來時間挺久，實際上也就幾個呼吸之間的事情，此時李世民緩過來了，那些百官也是反應過來，紛紛跑起來哭爹喊娘的朝著城門跑去。

「朕，要自己來。」

李世民在李承乾的攙扶下慢慢走了過來，想親自結果孔志元。

「什麼，陛下您要自己動手？不可！」

崔少宇一聽，這可不行，臨陣殺降臣已經是壞了規矩，要是讓李世民親自動手，那給城中的信號不就是不死不休么，那對方不得和他們拼至一兵一卒。

就算不在乎會打起來，那李世民這個不顧百姓生死的污點那是如何也抹不掉的，別看他讓狄仁傑二人去做這個事，那也是讓對方帶上面甲的，事後將髒水都潑給這兩個侍衛，然後找兩個死囚來當替死鬼就能解決。

但若是李世民動手，那性質就完全變了。

「是啊，陛下，切不可髒了您的手啊。」

長孫無忌等大臣也是想到了這裡，連忙出言反對。

「怎麼，朕現在做不了主了？還是說諸位怕死傷慘重？」

李世民忍著頭疼冷冷問道，雖說是一隻手還是捂著頭，但一代帝王的氣勢還在，一時間讓周圍的人安靜下來不知道如何勸說。

「陛下，我等怕不怕死傷，您心中有數，但孔志元，不能死在您的手中，那樣的確是太便宜他了。」

崔少宇此時不管會不會讓李世民心生嫌隙，於情於理，都不能讓李世民親自動手。

扶著李承乾也明白這個道理，不管是城中會不會拚死反抗，李世民都不能動手，自己姐夫這樣說，也的確是為了李世民好。

想到這，李承乾朝著崔少宇輕輕點頭，表示動手。

「殺！」

簡單李承乾已經表態，崔少宇也不啰嗦，朝著還舉著刀王福畤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哪怕帶著面罩，他也清楚王福畤此時必然在看他。

果不其然，在崔少宇示意后的瞬間，王福畤果斷揮刀，乾淨利落的斬下。

「你們！」

李世民氣極，他還沒退位呢，就敢堂而皇之的違背他的意願，李承乾和崔少宇的小動作他又不是沒有發現，本就怒急攻心的心血再次上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第二天，李世民才幽幽的醒了過來。

「醒了，陛下醒了！」

恢復意識的李世民慢慢睜開雙眼，入眼的是他熟悉的含元殿寢宮，還沒轉過彎來的李世民就聽到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

「父皇。」

「陛下。」

李承乾一身太子袍的跑了進來，身後跟著的自然就是崔少宇了。

雖說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已經進入城中，不過李世民斷片之前還是記得發生了什麼事的，不就是因為被氣的么，這會心思平靜下來，也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阻止他動手了。

但理解歸理解，自己的兒子和女婿無視他的命令強行擊殺孔志元的行為，也的確是讓他心中不悅，想到這，李世民沒有說話，重新閉上雙眼。

「這...你們先出去。」

李承乾略感尷尬，畢竟是他做出的決定，自然是要他來解決的。

等宮人都出去，房中在此安靜下來，李承乾和崔少宇對視一眼，對方也是愛莫能助的表情，只能急促沉默。

「太子殿下和崔大人不去處理戰後事務，來找我一個『已死之人』何事啊。」

李世民等了一會沒聽到動靜，還是忍不住開口，畢竟稀里糊塗的就進了長安，他是真想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那個，岳父，沒打起來...城中有不少大軍反正，我們沒有費一絲一毫的兵力就進長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