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被做成標本的美人魚（9）
「這些，都是凌少宸告訴你的嗎？」
顧蓁點點頭：「他以為我聽不懂，和心腹站在魚缸外面議事，有時候也會和上層階級通電話，這些東西並不難理解。」
「你們人類，太貪婪了，早晚會付出代價。」
喬止淵非常認同，這也是他們組織為什麼致力於保護生態的原因。
「我今晚偷偷出來，就是為了傳遞消息，海島內一切信號都被監測，我一旦傳輸，立即就會被發現，只能出來碰碰運氣。」
不過喬止淵覺得可能性不大，海島外面沒有任何信號，他的消息根本發不出去。
幸運的是，遇到了她。
「你有名字嗎？」喬止淵覺得應該不叫琉璃。
「叫我阿蓁吧。」
喬止淵在心裡默念幾遍，覺得比琉璃好聽多了。
他一邊划著船，一邊等待塔哨換崗。
「引爆基地太過危險，島上還有很多無辜的普通人，帥哥，你想辦法製造一場動亂，盡量把人員疏散出去。」
顧蓁只想把該死的研究資料和破基地沉入大海，其他人還是算了。
喬止淵非常認同，對顧蓁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層。
善良又美麗的人魚。
人類真是太可惡了！
過了四十多分鐘，船才重新駛入海島。
這裡是海島背部，平時定時定點負責運送物資，這會兒時間太晚，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魚尾就快變回來了，時間不多，顧蓁和喬止淵一路小跑，艱難躲避著巡邏和監控。
最後還是在進入喬止淵宿舍的瞬間，變成了魚尾。
顧蓁跌倒在地，喬止淵撲過去護住她，兩人滾在一起，最後顧蓁撐著他胸口仰直身子。
「你們宿舍很不錯嘛！」
單人單間，一室一廳。
喬止淵耳朵根都紅了，他悄悄鬆開顧蓁的腰，「如果不是待遇好，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給凌少宸賣命。」
畢竟從事的工作，危險程度較高。
下海和生物近距離接觸，是常事兒。
顧蓁翻身下去：「有浴缸嗎？抱我進去，記得撒點兒鹽。」
她有點兒擔心喬止淵能不能抱得動她。
成年雌性美人魚可不輕。
但她顯然低估了對方。
喬止淵能被選來當卧底還是有原因的，看著瘦，但力量不錯，肌肉分明，薄肌充滿了爆發力。
他沒費多大勁就把顧蓁抱了起來。
顧蓁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消毒水味兒：「那天見到你，在解剖什麼呢？」
瞧著好臟。
喬止淵靦腆笑笑：「是一種節肢動物，在地球上差不多有八億年的歷史，生物研究界很少見到，這海島附近倒是捉了好幾隻。」
「血液是藍色的，有點臭，噁心到你了？你放心，我消過毒了，不會留下其它味道。」
顧蓁被他放到浴缸邊緣，喬止淵拿著刷子使勁刷了幾遍，才放水把顧蓁放進去。
模擬海水，撒了一定比例的鹽。
顧蓁進去立即覺得舒服很多，就是游不開，只能趴在邊緣跟喬止淵說話。
喬止淵其實很好奇，「阿蓁，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我是暴露了嗎？」
顧蓁搖搖頭，隨便編了個理由。
「你沒暴露，但凌少宸很提防你們，經常提起，所以你要更加小心才是。」
「至於為什麼認出你，」顧蓁彎了彎眼睛，「你和其他人不一樣，別的研究員見到我，只有對未知生物的狂熱探索欲，貪婪，令我害怕，但你眼中，只有憐憫。」
「這是我們動物的直覺，不可說不可說。」
喬止淵被逗笑，那天他的確很可憐顧蓁。
被抓到就算了，還要被人類欺騙感情，還要被利用，如果阿蓁知道，自己會給族群帶去滅頂之災，那她該多絕望。
「所以，你一直在欺騙凌少宸嗎？我聽說，他很喜歡你。」
喜歡到暫停切片研究，只准許給美人魚抽血。
顧蓁不屑道：「你們人類喜歡養寵物，他也是這種心態罷了，一旦我失去利用價值，他會立即把我做成標本，永久懸挂在客廳，成為他功勛牆上的一面旗幟。」
「我跟他玩玩，早晚會親手殺了他。」顧蓁呲牙，試圖嚇一嚇喬止淵。
但她沒有了尖牙，連吃東西都要多嚼很多次，現在呲牙的模樣一點兒都不可怕，反而很可愛。
喬止淵沒忍住笑出聲：「你們人魚族，都像你這樣嗎？」
顧蓁搖搖頭：「把我們想的太美好了，我起初真的不會說話，我偽裝了一年，偷偷練習才變得熟練，我的族人，和水裡的魚沒什麼兩樣。」
「而且我們繁衍困難，數量並不多，一旦人類起了貪念，我們肯定會被滅族。」
喬止淵神情變得嚴肅，他對顧蓁發誓：「你放心，我們鯨落和他們不一樣，絕不會對你們美人魚起貪念，等影像和資料銷毀，美人魚的秘密，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顧蓁信他們。
「再過幾天，會有大風暴來臨，到時候我會想辦法破壞基地電力系統，製造慌亂，你負責引爆基地，可以嗎？」
喬止淵目前也只能想出這個辦法。
顧蓁應下來，「基地引爆后，有半小時撤退時間，我們在今天上島的地方集合，沒船也不要緊，我可以帶你走。」
計劃初步敲定，兩人都有些緊張，畢竟凌氏集團可是龐大的商業帝國。
也不知道凌少宸手裡有沒有備份資料。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顧蓁目前身為一條魚，能做的不多。
喬止淵關了燈，出去給顧蓁找衣服。
基地任何物資都有記錄，他沒辦法搞到一套女性衣物，只能把自己的衣服拿出來，找剪子剪短些，先湊合穿著。
顧蓁第二天睡醒時，浴缸旁邊的檯子上，就多了一套衣服。
褲腳被剪過，竟然還用針線縫了縫。
喬止淵還挺細心。
衣服上有張字條，喬止淵去上班了，桌子上有早飯。
現在人類可以打營養劑，但是條件好的仍然可以做飯，畢竟美食帶來的誘惑無法抵擋。
顧蓁變成美人魚后，都沒有吃過這些。
她變成人形，迅速換好衣服，用腰帶紮緊褲子，還好個子高挑，穿上沒有那麼不倫不類。
匆匆吃了早飯，顧蓁順手拿起喬止淵的一件白大褂穿上，將頭髮綁好，戴上口罩，悄悄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