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只有一條路
待海棠他們走後，夜玄淵才將今日早朝時皇上所做的決定告訴凌子溪。
凌子溪皺著眉頭說道：「國公府自然是脫不了身的，但我沒想到父皇真的要去賜死皇后。」
夜玄淵點頭道：「是啊，看父皇的態度，確實如此。不過，聽說太子現在還跪在御書房外，求父皇饒過皇后一命呢。」
「那你覺得父皇會饒過皇后嗎？」凌子溪看著夜玄淵問道。
皇后可是讓國公府的人收買殺手要殺了自己，若不是自己及時醒來，只怕這時候她和海棠，還有海棠肚子里的孩子都沒了。
對於要害自己的人，她可從來不會心軟，只是，如果皇上真的打算放過皇后一命，她也不能抗旨。
畢竟，君無戲言。
「不好說，本王剛剛得到消息，太子知道了父皇要三尺白綾賜死皇后，願意用他的太子之位換皇后一命。」夜玄淵皺起眉頭說道。
「啊！」凌子溪也吃了一驚，沒想到太子為了救母可以放棄太子之位。
「那太子寧願做一個閑散王爺？」她問道。
「不是，他說自願去守皇陵，一世不回京城，只希望換他母親一命，哪怕讓皇后出家為尼，一輩子青燈古佛。」夜玄淵已經拉著凌子溪坐到了軟榻之上。
「為人子，太子已經儘力了。」凌子溪雖然不想皇后活著，但從夜羽陌的角度出發，他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能不能救皇后，就看皇上怎麼想了。
「剛剛你和海棠說什麼，她臉都紅成了那樣。」從來不八卦的夜玄淵突然問道。
凌子溪看著他一笑，說道：「我只是告訴海棠，懷孕前三個月千萬不要和大山哥同房而已。」
夜玄淵:「……」
皇宮裡，夜幕漸漸降臨，整個宮殿都籠罩在了黑暗之中。
夜清帝獨自坐在自己的寢殿內，自從他醒來之後，他一直沒有踏足過後宮。
「太子還在御書房外面跪著嗎？」夜清帝漫不經心地翻動著手中的摺子，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午後時分，他便吩咐人將御書房中的摺子都搬到了寢殿中來。
「是的，陛下。太子仍然跪在那裡，已經有兩日未曾進食飲水了。」高公公恭敬地回答道。
儘管皇上表面上看起來對太子並不上心，但實際上，高公公心裡很清楚，皇上心中非常在意太子。
否則，今日所批的摺子怎會處處留有塗塗改改的痕迹呢？
「既然他願意跪著，那就讓他跪著吧！」夜清帝冷漠地回應道。
高公公暗自嘆息了一聲，隨後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陛下，要不老奴派人給太子送去一些食物和水？」
夜清帝沉默不語，彷彿完全沒有聽到高公公的話。
不過，高公公知道，皇上的沉默往往意味著默許。
於是，他悄悄地退出寢殿，對一個守在門外的小太監低聲吩咐了幾句。
小太監點點頭，迅速離開。
壽康宮中，太后正悠閑地斜靠在軟榻上，周嬤嬤拿著一個小布錘輕輕為她敲打著後背。
太后眯著眼，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嗯~再重點兒。」
周嬤嬤手上加重了力道，邊捶邊道：「娘娘，您覺得怎麼樣？」
太后舒服得直哼哼，連聲音都變得懶洋洋的：「不錯不錯……哦，對了，今日太子還在御書房跪著嗎？」
昨天她雖然走了，嘴上說著不管了，讓皇帝自己處理，但其實太后一直關注著皇帝會怎麼處理皇后？
一個要殺自己兒子的女人，太后可不希望她活下來，她可沒有那麼心軟。
所以，昨天周嬤嬤就告訴她，太子在御書房外跪著呢!
「是，娘娘，聽說午時太子還鬧了好一會兒，把陛下都氣走了呢！」周嬤嬤如實回答道。
「哦？他如何鬧的？」太后好奇地睜開眼。
周嬤嬤想了想，說道：「說是太子妃來了，告訴了太子皇后要被賜死之事，太子便對陛下說他不要這太子之位，願去守皇陵，只求陛下饒皇后一命，讓皇后出家為尼，餘生青燈古佛相伴。」
「胡鬧！」太后一聽，頓時怒了，猛地坐起身來，厲聲道，「這太子之位是他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嗎？」
周嬤嬤見太后發了怒，說道：「太后說的是。」
「是太子妃來告訴太子的？」太后又問一遍。
「是，好像太子妃勸太子回去，太子還讓她滾來著。」周嬤嬤稟告道。
太后聽罷，冷冷一笑說道:「看來，范丞相也是個有野心的，都盯著皇后這個位置了。」
太后說完深吸口氣，又慢慢躺回軟榻上，閉上雙眼，無奈地道：「怪只怪皇后疑心太重，總是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結果把自己給算進去了。」
「是。」周嬤嬤應道，見太后又靠下，拿著小木錘繼續輕輕給太后敲著背。
「哀家了解自己的兒子，皇后若不是也對戰王妃下了手，皇帝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上，只怕是會留皇后一命，只是，現在，想留皇后一命也不好留了，不然，如何向戰王他們兩口子交代？戰王妃可是救過皇帝兩次命的人!」太后想了一下又說道。
「太后您說的極是，怪只怪皇后自己作孽。」周嬤嬤一邊給太後繼續敲著背，一邊說道。
「不過，依哀家對皇帝的了解，皇帝若真的要留皇后一命的話，只有一條路可走。」太后說道。
「什麼路？」周嬤嬤倒是有些好奇，輕輕問道。
太后慢慢睜開眼睛，看向前面了，緩緩說道:「答應太子，讓戰王繼位，這樣既可安撫戰王和戰王妃，也能對百官有個說法。」
周嬤嬤沉默了一下，她再是陪了太後幾十年的人，但關乎皇位的繼承，她可不能發表任何看法。
「太后，您這幾天累了，早點歇息吧！」周嬤嬤說道。
太后看了周嬤嬤一眼，笑道:「好，扶哀家過去歇著。」
周嬤嬤從自己一進宮就跟著自己，一路到現在，什麼風風雨雨沒經歷過，太后當然知道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