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領銀子?
凌子溪順著聲音轉頭看向走進院子里的男人。
男人中等個頭,不胖不瘦,此時一隻手裡正提著一塊用稻草綁著的豬肉,朝院子里走來,凌子溪認出,這就是原主的養父趙奎。
見凌子溪盯著他,趙奎又大聲喝道:「你個賤丫頭,看老子幹嘛?骨頭癢了?算了,老子今天心情好,剛剛拿了銀子,不想打人,你趕緊幹活去,他媽的,老子看到你就煩。」
這時,屋裡聽見動靜的陸氏和趙大牛走了出來。
見凌子溪還站在那裡沒動,陸氏罵罵咧咧的對她說道:「你個死丫頭,老娘讓你去洗衣服,你還在這偷懶,你是不是又欠揍了?」
「娘,我看她是看著爹手裡的肉走不動道了吧?你看她盯著肉的那個樣子,跟餓死鬼一樣。」趙大牛說道。
趙奎這時好像看到了凌子溪後腦勺頭髮上的血污,指著她腦袋對陸氏他們問道:「怎麼回事?」
「死丫頭挑水摔了一跤,不小心磕石頭上了。」陸氏說道,然後又問道:「銀子拿回來了?」
「嗯。」趙奎應著,從胸口的衣服里拿出一個錢袋,交給陸氏,「割了十文的肉,剩下的都在這裡。」
然後又說道:「你們小心著點,可別把人給弄死了,這一個月可是三兩銀子呢?」
說完對凌子溪說道:「算了,算了,你趕緊去把衣服洗了,今天中午給你點肉湯喝。」
說完拉著陸氏就進了屋子,趙大牛也跟著走了進去,沒一會,屋裡就傳來一家人是說笑聲。
凌子溪想著剛剛趙奎的話,別把人弄死了,一個月三兩銀子呢?
什麼意思?難道這原主身份不簡單?
只是,原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她現在必須忍著,先要把這副身體養好,還要弄清楚原主的真實身份。
既然她已經穿到了原主身上,她可不能像原主一樣稀里糊塗的活著,同樣,她也一定不會放過欺凌了原主十四年的這一家三口。
想到這裡,凌子溪支撐著身體,走到屋檐下牆角那一桶臟衣服那裡,提起木桶,按照原主的記憶,搖搖晃晃的朝村裡的小池塘邊走去。
去村裡的小池塘洗衣服,會路過張奶奶家,這張奶奶已經五十有餘了。
據原主的記憶,她無意聽村裡人嘮嗑說過,張奶奶當年十三歲嫁到趙家溝,三十多歲丈夫死了,留下一個兒子和小孫子,後來兒子又得急病死了,就媳婦也改了嫁,就留下張奶奶和孫子兩個人。
後來張奶奶的孫子去從了軍,那時原主應該只有五,六歲的樣子。
因為出生臉上就帶了塊黑色的胎記,加上自己又不是趙奎家親生的,他們對原主就不好,所以,那時候,村裡的孩子就總愛欺負她,罵她是妖怪,朝她扔石子,總是欺負原主,原主回去也不敢說,說了趙奎和陸氏也不會管她,有時候還嫌她煩,再打她一頓。
而有時候別的孩子欺負原主時,張奶奶的孫子趙大山就會上前把那些孩子趕走,有時候原主受傷了,他還會把她帶回去,張奶奶就會拿一個野菜饃饃給她吃。
要知道,在原主經常餓著肚子的日子裡,張奶奶時不時給她的野菜饃饃相當於救了她的命。
凌子溪一邊想著,一邊慢慢朝池塘邊走去,在路過張奶奶家時,張奶奶剛好從屋裡出來,一眼看見了她。
「黑丫,要去洗衣服啊?」張奶奶問道。
凌子溪點點頭,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嗯。」
張奶奶在凌子溪點點頭的時候,就看到她後腦勺的頭髮是粘乎乎的一片,脖領處混著泥灰的血污微微有些幹了。
張奶奶哎呦一聲,小聲罵道:「這幾個挨千刀的,又打你了?」
說著一把接過凌子溪手裡的臟衣桶,拉著她到屋裡。
把門關上,這才稍微大聲了一點說道:「這幾個黑了心的,怎麼對你下這麼重的手啊!」
說著,去灶上打了一瓢熱水,用汗巾擰乾,為她輕輕擦拭。
半晌,才把凌子溪的頭髮,還有頸脖處的血污都擦拭乾凈。
凌子溪一時間頓感到腦袋都輕鬆了很多,只是,傷口那裡還有些疼。
張奶奶放下汗巾,心疼的說道:「奶奶也沒有葯,也不知道你這傷口要敷什麼葯才行,看著有一個不小的傷口,只怕到時候腦袋上留一個疤。」
這邊說著,張奶奶又走到灶台前,打開鍋蓋,從熱碗里拿出一個熱乎乎野菜饃饃遞給凌子溪,「快吃。」張奶奶說道。
凌子溪用清澈的眼神看著張奶奶,伸手接過,她太餓了,從昨天中午到現在,原主一點東西都沒有吃。
咽下一口熱饃,凌子溪立即感覺從喉嚨到胃裡都熱乎了起來。
她突然想到,剛剛在張奶奶家院子外,看到了草藥三七,當時她腦袋還暈乎乎的沒注意,現在才想起來。
「張奶奶,你等我一會。」凌子溪說著,放下手裡的半個菜饃饃,走出屋子,來到院子外,果然,在那些雜草中果然有一棵三七。
這時,張奶奶也走了出來,見凌子溪在雜草中拔了其中一棵,問道:「黑丫,這是……?」
「張奶奶,你能把這個搗碎敷在我頭上傷口那裡嗎?」凌子溪說道。
「可以,可是這個是管什麼用的。」張奶奶不認識草藥,對凌子溪問道。
「這個可以止血,加速傷口癒合,也不會留疤。」凌子溪說道。
張奶奶疑惑看著她:「黑丫,你怎麼知道的?」
凌子溪一下反應過來,哎呦忘了,黑丫可是什麼都不會啊,她趕緊說道:「張奶奶,是我在山上放羊的時候,無意遇到一個採藥的郎中告訴我的,我就記住了。」
「哦,這樣啊,那奶奶給你敷上。」張奶奶也沒懷疑。
凌子溪這才放心的走回屋裡。
待張奶奶將搗碎的草藥敷在她後腦勺傷口處后,凌子溪就感覺一種清涼的感覺襲了。
頓時,傷口處也不疼了,人也清醒了很多,再加上吃了張奶奶的一個熱乎乎的野菜饃饃,凌子溪感覺身體頓時輕鬆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