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你才是那個祟啊
身穿布衣的中年男人被皇宮侍衛的胯下之馬撞了個正著。
那名皇宮侍衛覺得自己已經及時勒住了韁繩,那人斷然不可能受傷嚴重,但他看到的卻是那人很誇張的被撞飛了出去。
中年男人倒在地上,捂著小腿慘叫起來:
「啊,我的腿!」
下一秒,周圍唰的一下衝出來十二個同樣穿著布衣的中年男人,跑到了被撞男子跟前。
被撞男子一邊痛苦哀嚎,一邊指著坐在馬匹上的皇宮侍衛,叫著道:
「他把我撞了!」
眾人紛紛對著那名皇宮侍衛怒目而視。
其中一人大罵道:
「混賬東西,撞了人,還不下馬!」
皇宮侍衛解釋道:
「是他自己跑到路中間的。」
另外一名中年男人瞪著他道:
「他在路中間,你就撞?路邊還有房子,你怎麼不直接住進去?」
「撞了人還不道歉,還敢這般狂妄!」
「下馬!我拉你見官!」
說完,他大手一揮,身邊的十一名男子衝到了皇宮侍衛身邊,有人拽住韁繩,不讓他走,其他人則連拖帶拽的將皇宮侍衛拽了下來。
皇宮侍衛被他們圍在中間,動彈不得,叫吼道:
「我是奉旨……」
話還沒說完,其中一人打斷他道:
「你是瘋子?」
「瘋子就能撞人了?」
說完,他捂住皇宮侍衛的口鼻,吼著道:
「走,拉他見官去!」
路上行人們看到這一幕,還不等圍上來觀看,就見十二個男子如同抱著橫木一般,抱著皇宮侍衛飛也似的朝著萬年縣衙而去。
路邊的一處酒樓,二層的一個能看到馬路上發生的事的雅間之中。
程咬金站在窗口,將外面發生的事盡收眼底,轉頭沖著正在喝茶的李靖豎起大拇指道:
「藥師兄,還是你有辦法,處俠那小子讓我叫你幫忙,真是叫對人了。」
李靖放下茶盞,笑呵呵說道:
「說明你兒子好眼力。」
程咬金跑來告訴他,程俊需要他配合太子,拖住東市這邊行刑的時間。
李靖便帶著府上的十三名部曲,來到東市外的這個酒樓之中。
他讓部曲先去東市盯著,等到李仁發派人去長安縣衙,李靖便讓程咬金先一步找到長安令,讓他把時間拖住。
至於李仁發派出第二個皇宮侍衛,去長安縣衙叫人,李靖當即讓部曲們假借被撞而告官之名,拖住對方。
「楊纂那邊,他會幫忙拖一下時間。」
李靖緩緩說道:
「不過,李仁發不是蠢貨,他一定會察覺到端倪,跑去皇宮找陛下告狀。」
「老夫只能幫到這裡,再幫忙,就要露出尾巴,陛下一旦知曉,是老夫在阻撓行刑,大理寺獄,就有老夫的一席之地了。」
程咬金笑得合不攏嘴但:「夠了夠了。」
「這會我兒已經去找陛下了。」
說完,他對著李靖抱拳,認真說道:
「大恩不言謝。」
李靖呵呵道:「少來,你至少要給老夫送十壇美酒。」
程咬金爽快道:「沒問題。」
李靖見狀,豎起一根手指,說道:
「一天十壇,送一個月。」
程咬金毫不猶豫道:「可以。」
李靖見他如此大方,補充道:「我找的人,也有功。」
程咬金不假思索說道:「應該的,他們每人至少兩壇!」
李靖摸著下巴道:「還有……」
程咬金綳不住了,湊到他身邊沒好氣道:
「沒完了是不是?再說一壇都不給你,你找陛下告狀去!」
李靖哼哼道:「瞧你這德行。」
他止住這個話題,看著窗外,目望太極宮方向,說道:
「老夫早就看李仁發不順眼,這次幫你兒子,也是給我兵部被李仁發參過的同僚出一口氣。」
「至於能不能保住張蘊古的人頭,只能靠你兒子了,希望你兒子見了陛下,能勸的動吧。」
...........
太極宮。
從東宮出來以後,程俊和褚遂良徑直朝著承天門方向而去。
承天門之後,便是太極殿、甘露殿等殿宇。
褚遂良憂心忡忡道:
「程三郎,你讓太子殿下去拖時間,李仁發肯定會察覺到問題,他要是跑來皇宮,找陛下告狀,如何是好?」
程俊瞅著他道:「所以,我要趕在他入宮以前,讓陛下回心轉意。」
褚遂良問道:「你打算怎麼勸?」
程俊怔然,「勸?」
「勸什麼?」
褚遂良道:「勸陛下啊。」
程俊搖了搖頭,說道:
「你覺得陛下現在聽得進去勸嗎,如果能聽得進去勸,房公他們勸諫,陛下就已經聽了。」
「所以,不能勸諫。」
程俊肅然道:「要參,我打算參上一本。」
褚遂良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說道:「李仁發是罪魁禍首,確實應該參他!」
程俊擺手道:「不,我不參他。」
褚遂良心中一驚,「難道你要參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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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來,程俊沒少參陛下,說道:
「參陛下也行,陛下一意孤行,確實該參!滿朝文武都看得出來,他們不敢,只能由你來參陛下了。」
程俊再次擺手說道:「不,我也不參陛下。」
褚遂良愣愣看著他,「你不參李仁發,也不參陛下,你參誰啊?」
程俊神色嚴肅說道:「我要參張蘊古。」
褚遂良聞言不由頓住腳步,看著程俊,發出了尖銳的驚鳴聲:
「啊?」
程俊瞅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繼續朝前走著。
褚遂良回過神,趕忙追了上去,急聲道:
「你參李仁發,我想的通,你參陛下,我也能理解,可是你參張蘊古,我想不明白!你怎麼能參他呢!」
程俊一邊走著一邊對他解釋道:
「這就是兵法中說的,『置其死地而後生』。」
褚遂良驚疑道:「我怎麼記得原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程俊道:「一個死的是他,一個死的是我,我吃飽撐的,為了救他,把我搭進去?所以只能是置張蘊古於死地而後讓他生。」
褚遂良聽得新奇,又有些不解,「可是,張蘊古已經處於死地了啊。」
程俊肅然道:「還不夠,他還有家人。」
褚遂良倒吸了一口涼氣,難以置通道:
「你確定你是在幫他女兒壓祟嗎,我怎麼聽著,你才是那個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