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文聖
「不是吧，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是我裝過頭了嗎？」
白祈滿頭霧水。
這些人要是有鑒賞水平，看得出自己詩作得好，好好誇幾句就夠了，這種見鬼的表情用不著吧？
然而讓白祈更加驚掉下巴的還在後頭。
「參見小文聖！」
「恭喜小文聖化字為經，做出詩經文章！」
「能夠做出這樣的文章，已經可以尊稱為聖！之前是我等失禮了，還請小文聖勿怪！」
「沒錯，和小文聖的文章相比，我等的詩篇簡直就是雪鴻泥爪，不足道也！」
……
大殿內，之前還衝著他發難的眾文官此刻都朝著殿前的白祈恭敬地行了一禮，那態度，那尊敬，簡直如有雲泥之別。
小文聖？
化字為經？
什麼東西？沒搞錯吧？
恭維他就夠了，反正他受得起，但是貶低自己是幾個意思，這些人難道有受虐傾向嗎？
白祈滿腹狐疑，心中迷惑不解。
如果不是知道，他甚至要懷疑眼前的文官和之前是兩撥人了。
「呵呵，看來小文聖自己不清楚，這樣，你看看你手中的那支筆就知道了。」
這時，一名看起來地位不低的文臣走出列，對著白祈道。
雖然白祈年紀輕輕，只是個孩子，也沒有功名在身，但那文臣的態度恭敬之極，簡直就像面對某個德高望重的文壇大家，讓人不由得受寵若驚。
白祈下意識低頭，卻赫然發現手中那支用來寫字的白玉蟒龍筆竟然通體迸發出金色毫光，看起來美輪美奐，還多了一種之前所沒有的神聖味道。
仔細看去，這白玉蟒龍筆似乎變得如同水晶般剔透，而且那毫光里似乎還有許許多多細小的文字和經卷。
——整個就好像換了支筆一樣，和之前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看到這一幕，白祈自己也不由傻了。
不對啊，他之前只想著過關，在眾人面前裝一波逼，但是寫個字，居然連筆都變了。
而且化字為經是怎麼回事？
白祈突然感覺似乎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信息被自己遺漏了。
「哈哈哈，好一個小文聖！你沒欺騙朕，好詩，好詩！」
看到白祈的憨態，特別是所有人心知肚明，他自己反倒蒙在鼓裡的樣子，大元人皇此時也大笑起來。
白祈的反應完全發自自然，這是只有真正單純，純粹的赤子之心才能有的表現，這讓他對白祈越發地喜愛欣賞了。
「這是真正的詩中聖篇，真正的烈日高懸，群星失色，而今日你就是那高懸的烈日，這實在是今日的意外之喜！」
「朕向來賞罰分明，有這樣的才能和傑作必須要賞，愛妃，這件事情你怎麼說？」
最後一句卻是望向了一旁端莊優雅，鳳帔霞冠的貴氣美婦，趙貴妃。
「呵呵，妾身相信陛下已有聖裁。」
趙貴妃微笑道。
「哈哈，好！宣，白家幼子賞黃金萬兩，皇室玉錦三百匹，封子爵，再賞翰林院行走，可以隨意出入宮禁！——以你的才能也能入職翰林院了！」
嘩！
此言一出，殿下群臣一片嘩然。
白祈雖是世家之後，但身無寸功，今日一首詩居然賞了子爵，要知道這可是真正的爵位啊！
這是多少世家子弟眼紅心熱羨慕的東西。
至於翰林院行走，自由出入宮禁，……這更是特權。
僅憑這一點，白祈就得到許多大儒、鴻儒，乃至朝廷文臣羨慕不來的東西，也足以證明皇帝對白祈的喜愛。
這是真正的當紅炸子雞！
「多謝陛下！」
白祈也不傻，連忙躬身答謝。
別的他不知道，但自由出入宮禁……，這可是天大的特權啊，足夠他炫耀顯擺了。
大殿中，御史大夫們欲言又止，這樣的破格獎勵已經是逾制了，不過以白祈化字為經的能力都已經能稱之為小文聖了，一個翰林院行走又算得了什麼。
而御史們都不說話，其他人就更不好說了。
「不過——」
然而大殿上方大元天子話聲一轉，神色突然變得嚴肅了許多，而殿內的氣氛也隨之一變。
白祈心中咯噔一跳，不是吧，難道還有什麼幺蛾子不成？
耳中只聽大元天子威嚴的聲音傳來：
「朕向來賞罰分明，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說到這裡，大元天子瞥了殿下白祈一眼。
「白祈有才不假，但你無詔入內，擅闖太始殿，破壞皇室盛宴，不可不罰！」
「微臣知錯！」
白祈心中一凜。
另一側，其他武臣聞言卻是幸災樂禍，特別是那些和白家不對付的武臣更是陣陣冷笑。
所謂天威難測，伴君如伴虎，這白家父子還是低估了帝王手段。
「你知錯就好，我大元畢竟是以武立國，你父親也是武將，念你年幼，朕就罰你一個月之後加入軍伍，作為對你的懲罰和磨鍊，以後少做這種唐突的事情！」
大元天子道。
「是！」
白祈連忙道，心中卻是越發的一凜，這一位可不是那麼好糊弄啊。
而四周圍，那些武將聞言卻是臉都氣黑了。
「陛下不可！」
就在這個時候，之前叫破白祈白家幼子身份，似乎和白家敵對的那名國公重臣站了出來。
皇帝這哪是懲罰，分明是表揚，別人不清楚，他還不清楚嗎？
白家在軍中實力強大，但最近幾年後繼乏人，最主要的還是白家青黃不接，沒有出現合適且強有力的繼承人來傳承白家影響。
陛下這哪裡是在罰，分明不就是在保他，保白家嗎？
「怎麼？紀國公，這種小事你也要插一手？還是說朕的話不管用？」
大殿上，大元天子神色一寒，冷聲道。
後者神情一噤，頓時不敢再說了。
「多謝陛下栽培！微臣代犬子謝過陛下。」
大殿下，白祈的父親白世雄也反應過來，連忙單膝跪地，恭聲謝道，眼神中透出一絲感激。
大殿中也不乏眼色爽利的武將，立即上前道喜：
「恭喜白將軍，賀喜白將軍，白家看來後繼有人了！」
氣氛頓時熱鬧不少，和之前完全兩樣。
不看僧面看佛面，白家幼子得了天子青睞，日後只怕還要更加發達。
而此時，白祈也完全清醒過來了。
「軍伍？居然還要去參加軍伍！」
他可不想去參加什麼軍伍！但是君無戲言，已經由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