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西天腳下白骨原,紅塵滾滾無人還
加州大舞台,有命你就來。
這裡有最黑的器官移植醫院,有最漂亮的脫衣舞女/牛郎。
這裡有全世界最恐怖的壟斷資本,這裡有人類有史以來最多元的性別。
曾經,威爾在加州,是兩人之下,三千萬人之上的存在。
後來,南希把這倒楣催的兄弟倆踢開,他直接晉陞為了一人之下。
嗯,聽起來像是九千歲的別名是吧?如果你以為,為什麼威爾能比那些大資本家還強,他不太配才對。
那隻能說,你不懂什麼是大佬豢養的家畜。
西天腳下白骨原,紅塵滾滾無人還。
作為牛森的坐騎/童子/愛寵,威爾只對牛森盡責,其他人,他不用管,也管不到他。
沒人願意為了他人的正義得罪一個美利堅最強州的州牧。
或許會有沙比把南希對牛森的厭棄當真,但當這個沙比調動的資源足夠和牛森掰手腕時,他的長輩或主人,自然會出來攔截。
不要命辣?
人家姑侄倆的事,你看的明白嗎?
鬧壇才做出頭鳥!像成總這麼狠辣與決絕的存在,在最頂層的博弈場中,數量不多。
「舒默怎麼會讓你同他一起過來?」
州牧先生心中最疑惑的點在於此,他完全不關心佛伯樂的調查進行的怎麼樣,威爾有沒有抖落出什麼大料之類的。
他能不能倒,從不取決於某些調查案,而在於加州以及加州幫的博弈。
「我不知道啊」
威爾獃獃的回道。
別說,真別說,他其實沒演自家親哥。
「你是怎麼想到和他一起過來的?」牛森更進一步的追問道。
「胡特告訴我,有這麼一架專機,我和舒默一起回來,不會被姑媽的人暗殺掉.」
對於那位黑手黨家族出身的姑媽,威爾有清晰的認識。
南希,可是能和戴安夫婦掰手腕的存在。
論手腕的決絕,一點也不比戴安夫婦差。
殺了威爾,牛森就不用被成總捆綁的那麼死,南希騰挪的空間也能鬆快些。
威爾已經察覺到了問題,保證安全的方法有很多,為什麼胡特要替他選最張揚的這一條?州牧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思考了起來。
胡特的提醒,說明這可能是Chan或者阿基里斯的主意,他們肯定是明白局勢的複雜性的。
那麼,這件事的意義一定不簡單,一定不簡單。
「他們可能是想借你與舒默同行,傳遞一種信號,你是被舒默那幫人救出來的,我雖然沒了姑媽的力挺,但在驢黨內的地位不會有大的影響。」
「同乘一架飛機而已,至於嗎?不會有人注意到這種細節吧?」威爾嘟囔道。
他其實明白,這事是個好事,算是個不大不小的煙霧彈。
但他不想承認,自己又被人安排與利用了「難說,舒默飛過來專門見我,其實已經可以反面說明,他和姑媽也沒法輕易的放棄我這個加州牧.算了,你好好休息去吧。」
牛森擺了擺手,示意威爾趕緊滾蛋,而後就要出門。
「大哥,我接下來要怎麼做,像往常一樣,還是先躲起來?」
見牛森打算離開,威爾連忙問道。
州牧回頭,雙眼冷峻的看著威爾,溫聲問道。
「怎麼,你怕了?」
威爾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高聲回答。
「不!沒有!我只是擔心.」
「擔心什麼,一切都沒有變,我還是加州牧!」——凱悅酒店的超豪華套房中,牛森正在拜見驢黨的參議院領袖舒默。
按理說,參議員的出差是有標準的,身為國家的公僕,人民的公器,他們的報銷額度支付不起凱越騙凱子的豪華套房房費。
但是吧,這種小規矩擋不住舒默先生運氣好,正好他入住這幾天,凱越有特殊的升級活動。
於是,舒默先生就花著住普通客房的小錢,住進了凱越最豪華的頂級套房中。
至於牛森為什麼會來,不是舒默來見牛森嗎?那自然是因為州牧先生的智慧了。
舒默能來,是給他面子。
他來拜見舒默,也是給舒默面子。
大家,都是體面人。
「你們西海岸最近可不平靜,說說吧,你怎麼想的?」
舒默開門見山,他搞不懂現在的驢黨小登在想什麼。
是的,小登。
雖然牛森已經人生過半,且位高權重了,但身為美利堅驢黨的常青樹,舒默確實有資格認為牛森是小登。
就像,在極端保守派眼裡,激進派的激進太溫和一樣。
這裡的大小,是種相對概念,而非絕對概念。
「什麼怎麼想的?」牛森不是在裝傻。
他是不知道舒默指的具體是什麼,西海岸最近半年事情太多了,多到他有一種恍惚感。
怎麼感覺,從坐上州牧的位置后,這日子,一天天的過得這麼慢呢?在成總以及加州象黨的壓力下,牛森過得那叫一個度日如年。
「你讓哈維爾去查美利堅懲教公司,是因為什麼?」
參議員先生拿出雪茄盒,遞給了牛森一根。
州牧看了看,沒有點燃,只是拿在手中。
「美利堅懲教公司的獄警中有性少數群體,但他們沒有管好這批人,把其中某些人安排進了男監,我.」
「停!停!停!」
牛森扯的那叫一個正經啊,舒默沒繃住,趕忙喝止。
「這些你大可以說給你的選民聽,和我就算了,我受你姑媽的委託過來,是希望讓你能夠從大局的角度看待問題。
南希從未有過把你放棄的想法,而從你個人發展的角度看,黨內對你的支持才是根本。
像凱文那樣的,喜歡玩跨黨派合作的人,其實才是被犧牲者,或者說,未入局者。
他們找不到加入遊戲的方法,所以才要弄險,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孩子。
只有維持好驢黨團結的大局,你才能走的更遠,更穩。」
舒默這話,很掏心窩子了。
聽起來爹味與規訓味十足,但都是實話。
畢竟,他是個東海岸的驢黨人,和加州幫沒什麼利益衝突,大家各有各的地盤,所以才能這麼說。
「大局?美利堅還有大局嗎?」牛森的回答,卻讓舒默放下了雪茄。
參議員驚疑而又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你什麼意思?」
如果像牛森這般的美利堅實權州長,會不認為美利堅還有大局,那美利堅可能真的就存在某種問題了。
牛森屬於這個國家的統治者階層,也是直接的利益相關方!
「昨天,有一群抗議者在州府的門口舉牌子,他們說,我們看不見越來越高的房價與消費品價格,卻只盯著幾十種性別。
身份政治是個好東西,可以拉選票,立竿見影的拉到大量選票,我們加州幫因此而崛起。
但,舒默先生,人類歷史上沒有哪怕一個長久的多群體共存大國。
身份政治的現在看起來還算美好,但長期下去,會加劇不同群體的割裂。
在可見的未來,美利堅的大局會分成一塊又一塊。
這一塊,是拉丁裔,那一塊,是女性,我們的國民在身份政治下會成為互相敵視的對手。」
舒默意識到,這次西海岸之行沒有白來。
看似平平無奇的論斷,但政客和政治家的區別就起源於此,牛森至少看到了未來,驢黨的太多政客連現在都看不懂!
選票政治,政客本身的上位與否,在競選資金充足的情況下,只取決於兩點——他的『BUFF』與演講水平。
顯然,這兩點和智慧還有段距離。
更可悲的是,因為盤外招的存在,某些兩點都沒有的政客也能上位。
「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清楚,但我們沒有時間和機會調整。
至少身份政治塑造了我們驢黨近幾十年的輝煌,不是嗎?」
身份政治的弊端就像房間中的大象,驢黨的有識之士都明白。
一如經濟危機爆發的幾年前,耶倫就注意到了次貸的問題一般。
發現問題了,不等於能解決,事情總是向著阻力最小的方向發展。
當一個矛盾的變化、積累還未到達某些關鍵節點時,這種矛盾就很難被放上亟待解決的優先清單。
見牛森對自己的寬慰不表態,舒默更進一步的定性道。
「至少,暫時不是什麼大問題,牛森,你能看道遙遠的風險,這很好,但我們活在當下。」
未來會死,但現在的關鍵是,如果活到未來?放棄身份政治,驢黨的票倉失去一部分,馬上就死。
不放棄身份政治,未來可能會出現反噬,但起碼還有未來。
慣性是種可怕的東西,加州幫把持了身份政治的核心通道,舒默無權干涉,牛森更動不了這個大蛋糕。
「舒默先生,你在參議院呆的太久了,已經失去了對外界變化的感知,我清楚的知道,我們距離崩塌的時刻沒有多麼遙遠了。」
牛森很不客氣,舒默嘟囔著反駁道。
「這話說得,什麼叫崩塌的時刻?」
「他坐在白房子里喊著youarefired,為了對抗所謂的深層政府,試圖把我們帶回門羅主義的時代,這還不夠危險嗎?」
美利堅有深層政府嗎?有,但也沒有,因為每一個大帝國中必然會存在某些更有組織性的小團體。
也就是說,有深層政府才是正常的,但美利堅的深層政府也絕沒有傳言中的那麼強。
那個男人拆美利堅的既往戰略,推動逆全球化,本身只是為了打擊驢黨的基本盤——科層政府中的那些從全球化體系治理里獲益的官僚。
「所以,我們要團結起來,擊敗他!」
牛森拋出觀點,舒默反手接過,並頃刻煉化。
「是啊,要擊敗他。」
牛森有些沉重的點頭道。
怎麼能輸呢?如果那個男人繼續贏得連任,那接下來的幾年裡,牛森可以想象,加州象黨會在加州發起怎樣鋪天蓋地的攻勢。
「所以,你要想清楚,不能再和加州象黨眉來眼去了,我們要團結。」
團結的重要性在於,當它被強調時,就說明團結不存在了,這是一個特殊的指標而非願景。
牛森就不想要團結嗎?沒辦法,個人的利益終究是排在小團體利益之前的,和派系的利益相比就更靠前了。
「其實你們都誤會了,美利堅成教公司的事情是孤立的,我也只是利用加州象黨,對州議會內的黑人黨團做些安撫罷了。」
同一件事兒,從不同的角度看,可以有很多真相,無疑,州牧先生現在說的就是真相的一種。
見牛森終於表態了,參議員先生沒有繼續深究——再問,就不禮貌了。
誰暗中還沒有野心了?沒野心,能坐穩加州牧的位置嗎?
牛森願意演就足矣,驢黨這麼多年,不也是一瘸一拐的走下來了嗎?有句老話說得好,不聾不瞎,不做家翁。
舒默是東海岸的驢黨領袖,自然不會深究西海岸的驢黨內務。
來勸一勸,已經是他給南希最大的支持了。
總不能為了外人的事情,賤自己一身狗血。——白房子,新聞發布廳。
那個男人的專屬發言人正在回答記者提問。
從那個男人上台以來,美利堅的傳媒業經歷了一波偉大的復興。
因此,雖然多數還是老生常談的那種回答,但記者們還是很積極的參與了。
「桑德斯女士,請問你的前任斯派塞是否真的偷走了白房子的一個冰箱?」
CNN的記者就是有水平,這問題問的,頓時令白房子發言人桑德斯汗流浹背。
斯派塞是她的前任,但卻做出了偷御用冰箱回家自己用的逆天行為,頗有種小太監偷乾隆大瓷瓶的風采。
這事吧,還不能細查,無論查出什麼結果,都不合適,所以到現在也只是傳言。
隔三差五就被人拿出來調侃的傳言。
「確實有一個登記在冊的冰箱消失了,但白房子是對外開放的場所,每天都有幾百名遊客來參觀,所以,很難確定是誰拿走了它。」
桑德斯四平八穩的回答道。
「您是說,那些遊客中有小偷?」
CNN的記者在挖坑。
「不,在調查出結果前,一切皆有可能。」
這位女發言人出身於象黨的政治家族,未來還會上任成為阿肯色的州牧,她還是有幾分應對水平的。
「我注意到,大統領的二女兒蒂芙尼正在和富豪沃爾夫·德古拉約會,這是否說明,大統領有意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沃爾夫,從而實現與德古拉家族的聯姻?」
福克斯的記者是提前安排好的,這個問題是今天開記者會的唯一目的。
大統領和沃爾夫已經談好了一切!桑德斯笑著回道。
「雖然大統領的家族情況不在我們的回答範圍內,但這件事應該不會太遠,九月的第三個星期三,大家可以關注那天的新聞~」
聽到桑德斯的回答,記者們飛速的寫著稿子——又到了搶頭條的時間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