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怎麼長得像朱元璋？

老朱看看晴霜，又看看那畫，眼神在兩者之間打了幾個來回，頓時心動！

蘇白畫的晴霜，少女感十足，又微微的帶著性感嬌憨！

雖然是彩色畫，可用的卻是國畫的技巧。

韓老六湊過去看了看，愣頭青一樣嫌棄道：「唉，怎麼不是春宮，這不夠浪啊！」

蘇白回頭就踢了韓老六一腳。

老朱也鄙視地看了一眼韓老六。

「你懂個屁！」

蘇白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

晴霜是預備花魁，不是簡單賣肉，講究的是以藝娛人。

客人都是讀書人和勛貴，大家追求的就是雅！

春宮那種東西，都是私下看的，從古至今都是如此。

老祖宗再開放，玩的再花，也不會真的把這東西拿在檯面上。

否則，金瓶梅為何成為禁書？

不符合主流價值觀的東西，當然要打壓。

這畫是紅娘拿來給晴霜打廣告抬身價的，自然不能放浪。

嬌媚就足夠動人了，還可以公然掛出去展出，引來更多人觀賞。

那打廣告的目的才能達到！

「紅娘，一千兩銀子可值？」蘇白得意無比。

身為美術生，最驕傲的就是自己的作品有人購買啊！

梵高活著的時候，畫就賣的費勁，不像蘇白，隨便一出手就是一千兩。

就這還得是看在韓老六的面子上，才出手的。

「太值了，我都覺得給少了！」

紅娘子喜滋滋地抱著畫，已經開始暢想怎麼炒作了。

蘇白哈哈一笑，然後拿起筆打算落款。

他想用個牛氣一些的款，可是想了想，最後卻只是寫下了四個字：

大明囚徒。

老朱見狀一愣，詢問道：「為何是這四個字？

蘇白感嘆道：「人生在世，誰不是囚徒？我等都是這人世中的囚徒而已！」

「或囚於廟堂，或困於江湖，為官者只恨官小，經商者只怕錢少，貧困者不能飽腹，病者只恨命短！」

「人人都困於所求，皇帝也不得自由啊！所以我也只是一個囚徒而已。」

老朱仔細品了品這段話，深有所感點點頭，表示蘇白說的真好！

此時他又心中一動道：「我看你畫技精湛，可為待詔，不知你可願意？老夫有些人脈關係，不忍見你流落江湖，可為你走動一下！」

那麼好？

就看自己作了一幅畫，便願意幫忙走動門路弄個宮廷畫師噹噹？

可惜蘇白現在用不著了！

要是之前，有人願意這麼幫忙給自己找個鐵飯碗，蘇白肯定感激無比。

蘇白的哄睡老朋友郭老師說的好啊！

二上京城就為了給你當狗混口飯，可惜你不要啊，硬生生把我逼成一條龍了。

使我有洛陽二頃田，安能佩六國相印？

蘇白也一樣，他現在……不需要了！

朱元璋的飯，狗都不吃！

蘇白笑道：「不用了，我現在不差錢，再說了給皇帝作畫？我有病啊！」

老朱頓時無言，可他卻想把蘇白留在身邊。

便勸道：「為皇帝作畫不好么，也算是飛黃騰達吧？」

「你這人也是奇怪了！」蘇白道：「為什麼一定要給皇帝服務呢？」

「怎麼就什麼事情都想著皇帝呢？給皇帝當官，給皇帝納稅，自己呢？」

「我畫畫，謀生而已，養活自己足夠了！日後要作畫，我也應該給天下人畫！」

「千里江山可入畫圖，那不壯闊波瀾么？」

「人呢，應該有些追求才是，皇帝於天下而言，也只是一個人罷了！」

大不敬，完全的大不敬！

千里江山入畫圖？

一般人說，可能就是畫畫。

可老朱卻從蘇白的嘴裡，聽出了鴻鵠之志和濃濃的反意！

你大爺的，咱老朱有什麼對不住你的？

你倒是說啊！

為什麼要這麼極端，有什麼不能談談呢？

就算你身為天命之人，你也不能這麼欺負咱啊！

老朱強忍著暴躁，不打算放過蘇白。

好不容易歪打正著找到了美術生，一定要盯緊了。

「老夫也是為了你好，覺得你才華橫溢，流落民間可惜了，也是想結識一下你，你不必懷疑！」

「結識幹嘛？」

想和自己一起賣春宮？

死老頭年紀不小，春心挺蕩漾啊，不知道他這年紀明顯不合適么！

老朱一愣，連忙道：「我已經老了，說不定不久就要死了！你的技藝精湛，可為我畫一幅遺像，留給子孫後代看。」

嗯？

這倒是給自己開闢一個新市場。

漢人重視死亡，視死如生，遺像自然重要。

有條件的人家，都會請畫師給自己畫像留給後人。

這個生意可以！

蘇白看看老朱道：「理解了，你要我給你畫么？一千兩銀子一幅畫，不講價，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作畫。」

「好。」

老朱還想和蘇白多聊會，直接讓紅娘和晴霜離開。

兩個女人都傻眼了，這個客人怎麼對畫師比對女人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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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不行了啊？

紅娘和晴霜也不在意，得了一幅佳作，正激動呢，拿著畫拉著韓老六就走了。

王景弘連忙伺候老朱坐好，隨後蘇白就攤開畫紙開始作畫。

老朱趁間隙問道：「先生，是哪裡人？」

「鳳陽府！」

「哦，和皇帝是一個地方的！」

「呵呵，說來估計你也不信，我和皇帝還是親戚呢！」

老朱聞言，瞬間愣住了。

美術生是自己的親戚？是不是真的？他怎麼從來不知道有這號親戚！

「冒充皇親可是死罪！」

蘇白不屑道：「和皇帝當親戚很好么？唉，你別動彈，咱們就隨便聊天，畢竟我賺你的銀子，我有義務和你吹牛。」

「這麼跟你說吧，當初皇帝家的一個閨女因為窮，被他爹媽給賣給了我家當媳婦。」

「我爺爺應該是皇帝的妹夫還是姐夫，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是用了兩斗穀子買回來的。」

「然後生了我爹蘇茂，我叫蘇白，你說我和皇帝是什麼關係，是不是親戚？」

老朱這回是真聽進去了，連忙追問道：「那你爺爺叫什麼？」

「蘇六。」

蘇白見老朱坐歪了，還有些走神。

有些氣道：「不是說了讓你別亂動，還要不要畫了？趕緊坐好了，你長的本來就丑，臉和牛頭馬面一樣難畫，你還敢亂動？」

蘇白看著圖紙上的一張馬面，又抬頭看看老朱。

疑惑道：「你這相貌，怎麼和民間傳的洪武皇帝有點像呢？一樣都是馬臉。」

什麼話，你特么給咱說清楚！

什麼叫和朱元璋像，什麼叫馬臉？

咱這可是正統帝王長相！

怎麼在你嘴裡成馬臉了？

蘇白也是在後世見過老朱的畫像的，妥妥的大長臉。

老朱這會兒都要氣暈了，這小子說話忒難聽，自己怎麼就成馬臉了？

不過氣歸氣，他看著蘇白，腦子裡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

蘇六……

這個名字，老朱熟悉。

這麼看，蘇白可能真是自己的親戚了！

當年大旱，家裡實在窮的要餓死人了。

是大姐主動賣了自己換了兩斗穀子，才讓他和兄弟活下來。

雖然最後，老朱家還是家破人亡，可他老朱能活下來，那真都是因為吃了那兩斗穀子的緣故。

他當了皇帝之後，就一直在找大姐！

只可惜這麼多年都杳無音信。

「你家人可還好？」朱元璋的語氣有些悵然。

「好個屁，都怪大明皇帝，大爺的，老子遲早……」

蘇白說著忽然打住，看了一眼老朱，不能說造反的事情。

「反正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你別亂動，你怎麼就不聽話呢？你看你的臉，畫偏了，賺你的銀子還真不容易！」

老朱連忙不敢動了。

難怪蘇白怨氣那麼多！

一家人都死了，能沒有怨氣么？

也難怪他要造反！

活不下去肯定要造反啊！

自己當初就是這樣，被逼造的元人的反。

老朱頓時感同身受。

蘇白刷刷地下筆，過了半晌，終於鬆了一口氣，畫好了！

「你看看，你的臉是不是馬臉，我肯定不會錯的！」

老朱看完之後，卻非常不滿意。

撇著嘴道：「嘖，不夠英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