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朱的金手指！

蘇白一路慢行到應天府，心中也是無奈。

本來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居然被人截胡了。

朱允炆這個撲街，自己的東西也敢搶，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難怪以後會被朱棣給搶了江山。

這都是他的福報！

但朱允炆是皇長孫，他只是個贅婿，身份懸殊巨大。

就算現在去告御狀，說自己的畫被朱允炆給搶了。

以老朱護犢子的性子，為了大孫子的名聲，肯定直接把蘇白給咔嚓了。

這就是個啞巴虧，只能吞下。

不過好在還有五十兩銀子。

錢是慫人膽，有了這些錢，就算離開祝府，也能勉強生活一段時間，然後再想別的出路。

打定主意，蘇白將身份憑證遞給了應天府中辦事的小吏。

小吏仔細查驗之後，便對著後堂喊道：

「鳳陽府蘇白，領胡椒蘇木一斤。」

蘇白聞言，立刻按住了小吏的手。

「這位大人，是不是弄錯了？我是來領陛下發的潤筆費五十兩，怎麼變成香料了？」

小吏看著蘇白，冷笑一聲。

「宮裡說有五十兩，那是宮裡說的，錢卻沒撥給咱們應天府。」

「如今國庫空虛，戶部都沒銀子，我上哪兒給你弄錢去？」

「現在只有香料，要你就拿走，不要拉倒。」

蘇白的怒氣值上升，這小吏擺明了就是欺負人。

「大人，宮裡給每個落榜畫師五十兩潤筆費，這是皇帝陛下的旨意。」

「你們應天府，還敢抗旨不成？」

誰知道小吏根本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他悠哉游哉道：「這位小相公，你說這話可沒意思的緊。」

「五十兩的旨意是陛下下的，可是應天府沒錢，難不成我還能給你變出來？」

「你去朱雀大街各處官衙里打聽打聽，看看宮裡的大人們是不是也領的香料。」

「戶部連官員們的俸祿都用香料代替，你區區一個草民，還想要現銀吶！」

見小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蘇白深吸一口氣。

也知道今天這錢肯定是要不來了。

應天府明顯就是糊弄了事。

蘇白想了想道：「既然應天府沒錢，想用香料抵賬，也應足額才是。」

「如今市面上的香料折算成銀錢，五十兩也應該給我十斤，若算上浮動，十五斤也不算多。」

「你只給我一斤，剩下的難不成被你剋扣了？」

小吏聞言，這才正眼看了看蘇白。

香料這種東西，在明初雖然被老朱拿來當俸祿發，但並不是說它不值錢。

相反，這種東西都是貢品，相當的值錢！

可奢侈品的消費通常是有固定人群的，尤其在古代。

官員們本來就是香料的消費群體。

如今俸祿變成了香料，想要換錢，只能把香料出售了。

這就造成市場上賣的人多，收貨的卻少，價格也隨之有所浮動。

這種情況直到永樂年間，鄭和下西洋，開闢了更為廣闊的香料市場才得以改變。

香料的價格也漸漸變得低廉。

只不過這種事情，一般人不會關注。

尤其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嘴上絕不談銅臭的讀書人。

所以小吏覺得蘇白有些奇怪！

「這位相公既然知道香料價格，自然也知道，我這是嚴格按照官價給的，一分一厘都沒有少你。」

蘇白這回是真怒了！

按照官方的香料價格給，這不是坑人嗎？

現在官員們都在賣香料，價格早就跌破了官方價格。

這小吏居然如此刁難他，還讓人挑不出錯。

蘇白漸漸回過味來，覺得這裡面恐怕有問題。

他就是個升斗小民，用得著小吏如此對待？

蘇白按捺住罵人的衝動，不再多言，只拿著自己的一斤香料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小吏呵呵笑了起來。

「呸！一個落榜畫師而已，神氣什麼？還是個外來戶，不欺負你欺負誰？」

蘇白出了應天府，卻沒有立刻離開。

而是找了個能看見府衙大門的角落蹲了起來。

此次入選的畫師一共有二十多個，還有些人來得晚，連榜都沒看。

等他們來領錢，那就更晚了。

蘇白就是想看看，香料這事兒是不是只是針對自己。

果然，沒過多久，幾名京城畫師便結伴進了應天府。

出來的時候，每個人的手上都提著一個銀袋子。

看那袋子鼓鼓囊囊的樣子，明顯裝的銀子！

這幾人還大笑著說，今晚可以去秦淮河暢快地喝花酒了。

蘇白在角落裡看著，臉上露出冷笑。

「好好好，果然是針對我一個人的。」

蘇白握緊手上香料，又抬頭看了一眼應天府。

心下做了個決定。

既然這京城活不下去，那便不用再待了。

至於自己祝家贅婿的身份，那就更沒什麼卵用。

不如徹徹底底地做一回落榜美術生！

打定主意，蘇白找了個地方將香料賣掉，拿著銀子，直接出城去了。

…………

京師華蓋殿內。

老朱還在盯著蘇白的那幅素描出神。

他想到了當年初見馬皇后時的場景。

自己一個乞丐，進入起義軍之前，飯都吃不飽。

居然有幸娶到了妹子這樣的好女人。

當年打仗，兩人聚少離多，想著天下大定之後，或許能夫妻常伴。

誰知道，偌大一個帝國，事情實在太多。

老朱有時候忙的，連馬皇后的面都見不到。

後來又想著，等這個天下他理順了，皇帝就讓老大來當，自己也好跟妹子作伴。

誰知道，妹子居然去的這麼早。

想到此處，老朱的眼眶濕潤了。

他正想擦拭一下，腦海里忽然傳出一道聲音。

【大明公告榜綁定，當特定事件出現觸發公告時，可觀看到大明未來重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