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審判大會
醒悟過來的李鐵蛋連菜也不管了，撒開腿就狂奔回家。
當他氣喘吁吁回到家的時候，他的老娘正在屋內打掃。
「鐵蛋，你咋回來了？這麼快就賣完菜了嗎？」李鐵蛋的老娘疑惑道。
李鐵蛋二話不說就拉著她走出門:「娘，你快跟我走，路上再跟你解釋。」
李鐵蛋的老娘不明所以，但還是任由李鐵蛋拉著他離開了家。
兩人回到菜市口，才發現這裡已經人潮湧動，而且還有更多的人趕來。
眼見擠不進去，兩人只好在外圍踮著腳往裡瞧。
臨時搭建起來的高台有半人高，外圍的他們也能看得到高台上的情況。
只見知縣徐大寶穿著囚服，雙手被縛跪在台上。
他耷拉著腦袋，凌亂的髮絲在微風中微微飄動，顯得異常狼狽，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風光。
此時高台的椅子上坐著的是原安定縣縣尉，如今的知縣，陳俊。
陳俊旁邊坐著的是卻是一個陌生男子。
兩人身後，還站著十來個安定縣的捕快。
就在圍觀眾人疑惑的時候，一聲鑼響讓所有人都停止了喧鬧，目光聚焦在高台上。
只見坐在陳俊身邊的男子站了起來。
「各位安定縣的百姓，本官乃是新任的定州知府張益達。」
「這個人想必大家都認識，原安定縣知縣徐大寶，今日在這裡召開審判大會，是為了審判此人。」
「徐大寶在任期間，和土匪勾結，大肆斂財。」
「如果在場的各位有徐大寶的其他罪證，也可上台來陳述，如果屬實，這將成為審判徐大寶的重要依據。」
「也就是說，徐大寶是死是活，取決於各位，本官代表康王殿下，會尊重各位的決定。」
「現在可以開始了，有誰願意第一個站出來？」
張益達的一番話響徹整個菜市口，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都有些不敢置信。
只是沉默了一瞬間，人群就再次喧鬧起來。
其中有的人卻默然不語，有的人咬牙切齒。
可即使這樣，卻依然沒有人敢第一個上去。
看到這樣的情況，張益達眉頭緊皺，心中暗自嘆息。
安定縣的百姓被傷的太深了，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原來的知縣大人會被這樣審判。
他們無非是擔心自己只是做做樣子，事後依然會找他們算賬。
就在張益達打算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個聲音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我來！」
眾人循著聲音看去，才發現是李鐵蛋。
李鐵蛋每日在這裡賣菜，很多人都認識他。
「鐵蛋，要不咱們別上去了。」李鐵蛋的老娘擔憂道。
「娘，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能錯過？」
李鐵蛋右手高舉，順著人群讓出來的狹窄過道堅定的向高台走去。
李鐵蛋順著階梯走上高台，先對著張益達和陳俊行了一禮，隨即走到徐大寶身邊不遠處，對著台下眾人緩緩開口。
「我叫李鐵蛋，家住城外的李家村。」
「兩年前，我爹李大慶進城賣菜，不小心衝撞了徐大寶，就被徐大寶活活打死，後來徐大寶派人威脅我，說我要是敢多說，就讓我在安定縣活不下去……」
李鐵蛋娓娓道來，期間更是雙眼通紅，眼中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讓台下眾人聽得連連嘆息。
他們都是普通百姓，無權無勢，受了欺壓，除了忍氣吞聲，還能怎麼辦？
「確實如此，當時徐大寶打人的時候，我就在路邊買菜呢。」
「沒錯，當時我也看見了。」
「這兩年來，孤兒寡母的，過得不容易啊。」
「誰說不是呢？徐大寶這個狗官，這些年做的惡事還少嗎？」
「……」
台下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有了李鐵蛋的帶頭，一些被徐大寶欺壓過的人也有了上台的勇氣，各自訴說著徐大寶的罪行。
一時間，審判大會成了一場訴苦大會。
直到沒有人再上來，張益達這才示意捕快再次敲響銅鑼。
「各位！徐大寶罪行累累，本官深表痛心，現在，有兩個選擇。」
「第一，抄沒徐大寶家產，罷免其官職。」
「第二，抄沒徐大寶家產，將徐大寶押入大牢，秋後問斬。」
張益達話音剛落，台下頓時響起一陣陣整齊劃一的聲音，幾乎所有人都在紅著眼睛大聲吶喊。
「秋後問斬！」
「秋後問斬！！」
「秋後問斬！！！」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讓城內那些不知情的人都為之膽顫。
「好，本官宣布，徐大寶勾結土匪，大肆斂財，欺壓百姓，罪不容恕，來人，把徐大寶押入大牢，秋後問斬！」
徐大寶聞言，一直顫抖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重重倒在台上。
兩名捕快一左一右，把徐大寶拖下台。
「康王殿下英明！」
「康王殿下英明！」
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句，台下眾人也跟著喊了起來。
這次眾人的聲音中沒有了憤怒的情緒，只有感激。
張益達臉上帶著笑意，雙手下壓，台下的喊聲逐漸減小直至消失。
「各位，今日除了在這裡舉行這個審判大會，本官還有事宣布。」
「五日前，康王殿下來到定州就藩，因此需要組建守備軍，安定縣是定州治下，也有一定的名額。」
「如果大家有意為康王殿下效力，可以到縣衙報名，具體的選拔要求已經張貼在城門處，名額有限，還請大家互相轉告。」
在審判大會後再給募兵令打個廣告，這是張益達和吳迪討論過後，經過夏風點頭才確定下來的決定。
至於那些沒有被拿下知縣的縣城，只需要那些知縣回去后把募兵令張貼出來即可。
安定縣是張益達主持審判大會的第一站，接下來，他還需要在定州治下的一些縣城繼續做同樣的工作。
因此，張益達也不會在安定縣多待。
良久過後，圍觀的人群才逐漸退去。
臨時搭建起來的檯子也很快被拆除，菜市口再次恢復了原樣。
而安定縣的這一場審判大會內容，也被傳播了出去。
原先的安定縣，到處充斥著莫名的壓抑感。
而現在，隨著消息的傳播，許多人臉上都帶上了笑容，那種莫名的壓抑感已經不復存在了。
不過這卻讓一些富商豪族卻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