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錢沒錢回家過年

末世不是沒有法律，只是缺少執行法律的人！

末世不是沒有規矩，規矩一直都在人們心裡了。

末日降臨，喪屍橫行，一路走來，張戈變得狠辣冷漠。

末世太亂，他不是要撥亂反正，只是想活下去，想要他在意的人，以及跟隨他的人在末日活下去，就得狠，對敵人狠，對壞人更狠。

事情還要從那個晚上說起，那是一趟該死的回家之旅，是一切噩夢的開始，也是末日的開始……

2025年1月27日，農曆臘月二十八日，除夕前一天，晚上六點。

「有錢沒錢回家過年……！」

一趟從WH市開往X縣的七座SUV上，張戈的手機鈴聲響起。

接通了電話，隨口敷衍了幾句：「喂，媽！」

「出發了，出發了，別催了！」

「……已經上車了，走高速很快的，到家我再給你打電話。」

「好啦，就這樣，我掛了……」

三言兩語就掛斷了電話。

這是很多年輕人與父母的溝通方式，簡潔明了的彙報時間、地點和主線任務。

然後……通話結束。

這輛SUV是一輛黑車，不是視覺上黑顏色的車。

黑車是WH市周邊很多縣城的特色，屬於私人拉客的小汽車，與九十年代的三輪車載客類似，雙方約一個價錢，合適就走，極不安全。

WH市是HB省省會，集中了全省大半資源，匯聚了許多知名大廠，已經成長為人口千萬級的大城市，是周圍許多小縣城的人，打工賺錢的首選之地。

X縣臨近WH市，經濟一般般，比四線城市強，比三線城市弱，有火車站，多用作貨運，趕上國家大基建，前幾年通了高速公路，交通一下子便利起來了。

WH市通往X縣的客運大巴，在下午5點就會停止營業，計程車價格十分昂貴，不到一百公里路程，動不動好幾百塊錢的價格，中途司機還要停車，向乘客額外收費，一般人根本坐不起。

近幾年，網路打車平台興起，價格還挺實惠，一度曾經大受好評。

只是資本家太貪婪，沒多久隨著平台抽成越來越高，價格變得與計程車沒什麼區別，還要乘客自己掏高速費，也就無人問津了。

於是，X縣司機和乘客自發組建聊天群，價格和地點在群里公開，定時發車，價格便宜，信用可靠，非常吸引年輕人。

久而久之，這種黑車群逐漸成為張戈這種夜貓子，來往WH市的首選。

沒過多久，張戈的手機鈴聲響起，再次接通了電話：「喂，我上高速了，晚點到……！

哈嘍KTV，好的，好的，到了我給你打電話！」

一年沒見的幾個哥們打來電話，要在KTV聚一聚。

與父輩們酒桌上談天論地，海闊天空不同，相比老一輩論斤狂飲的海量，張戈這代人的酒量，過年的時候都只能坐小孩那桌。

喝酒，已經不是年輕人聚在一起的首選節目。

張戈再次掛斷電話，想想幾個哥們五音不全的大嗓門，嘴角浮現一抹懷念的微笑。

一年未見，不知道他們又有怎樣的故事，彩禮準備好了，還是先掏首付買房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起長大的哥們，聊天的話題，從聚會快樂，變成了傾訴苦水。

一旁正在開車的司機，見到旁邊副駕駛座上的張戈，接二連三的電話響起，調侃道：「小夥子，你業務挺忙啊！」

司機四十來歲，X縣本地口音，皮膚黝黑，身材略微發福，算不上胖，但給人很壯很魁梧的感覺。

張戈扭頭，給司機賠了個笑臉，回應道：「這不年底了嗎，父母催著回家相親，哥們兒拉著唱K。

話說都年底了，師傅您就沒點安排……？」

說完，張戈連忙從懷裡掏出煙，遞給司機一根，然後用打火機幫司機點上。

然而他嘴裡叼著的那根煙，卻沒有點燃！

他其實不抽煙，只是做做樣子！

煙與酒，只是他應酬的工具。

本質上他都不喜歡，隨身帶著煙，只是一種職業習慣。

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他，很清楚一件事：很多時候一單生意能否談成，就是從見面一根煙的吞雲吐霧，幾杯酒的觥籌交盞開始。

年過三十歲的張戈，在WH市混跡多年，已經不是初出社會的小年輕了，為人處世已經圓滑了不少。

他聽出了司機話里，微不可察的不滿！

想想也是：坐在副駕駛上，電話響個不停，bb叨叨半天，已經影響到了，正在開車的司機，有些不滿很正常。

再看兩人之間水杯架上的煙灰缸，裡面有一些煙頭，張戈自然知道該怎麼解決。

司機餘光掃了一眼煙盒上「黃鶴樓」幾個字，不動聲色的接過煙，眼中不滿立馬煙消雲散，打開窗戶，對著濾嘴深吸了一口，往窗外吐出煙霧。

寒風吹進車內，冷得張戈一個激靈，車後排也傳出了女人輕微的咳嗽聲。

一根煙抽完，司機關上窗戶，也將剛剛煩躁的心情吐了出去，苦笑道：「哪有什麼安排？比不了你們讀書人，我們開車的可沒有假期，一年忙到頭，大年三十也要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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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這幾天返鄉的人最多，也是我們最忙的時候。」

張戈聽出司機對生活的抱怨，倒是不以為意。

哪行哪業沒點糟心事，坐辦公室有客戶要應酬，跑出租有乘客要應付，搬磚碼字有讀者要……咳咳！

生活這面鏡子，能照出每個人最真實的一面，打工人沒有誰能活得像龍傲天。

至於整頓職場……那是有錢人家裡的小孩才能做的，普通人沒了工作，吃啥呢？

張戈淡淡的笑了，隨口回應道：「讀不讀書都一樣，都只是打工仔。

再說了，忙點好啊，忙點有錢賺，要是哪天大家都清閑了，那問題才大了！」

這是不經意間的隨口一說，也是有感而發的親身體驗。

剛進大學，全球金融危機爆發，在深圳混得不錯的老爸下崗，回老家養魚。

從此老爸清閑了，卻也一蹶不振，大學期間他的零花錢，基本靠打暑假工。

剛出社會打拚沒幾年，互聯網崛起，一步步壓縮實體經濟。

原先公司倒閉，他也清閑了，同事紛紛離職，數年打下的人脈崩塌，被迫轉向網路平台，一切重新開始。

最近幾年剛有起色，貿易戰開打，s3賽季進入熱身賽，全世界都在勒緊褲腰帶，生意越發難做。

不知不覺中，他又有一種清閑下來的苗頭。

清閑，未必是好事！

中年司機聽不出話中的意思，只是禮貌性的應和：「是啊，都不容易啊！

要是哪天像電影里一樣，搞個末日大爆發，商場的東西隨便拿，路上的豪車隨便開，別墅隨便住，再找個美女作伴……那該多好啊！」

張戈笑了笑，有些隨意的敷衍了一句：「是啊！」

張戈從小看龍叔和星爺的電影長大，對武俠修仙感興趣，大學迷戀小說，最喜歡御劍飛行一類的劍仙。

畢業之後，現在生活中諸多不順，沉醉小說世界，拿著手機看豬腳熱血高呼「我命由我不由天」，「莫欺少年窮」，「我若成魔，殺盡諸天神佛」之類的死陋梗，依舊是他業餘時間，為數不多的愛好。

所以張戈對外國零元購之類的大片，沒啥興趣，對末日類電影小說接觸不多，自然接不上話茬，只能敷衍。

司機越說越嗨，一會兒說起豪車款式，一會兒說起美女，絲毫沒察覺倆人已經不是一個頻道。

張戈只能一邊「是是是」的應付，一邊看向後視鏡，借著天黑前最後的亮光，職業性的觀察起車內其他幾名乘客。

這是一輛七座商務車，車牌號他沒記住，車的品牌不認識，也不關心，反正他那四位數的存款，肯定買不起。

因為有個婦女抱著小孩子，車上有八個人，都戴口罩，看不清後排幾個人的樣貌。

最近半個月以來，全世界陸續出現發燒、咳嗽感染者，疑似一種新型流行病毒。

鑒於非典和新冠的慘痛教訓，衛生部第一時間宣布預警，華夏國人人戴上了口罩，就怕中獎。

僅僅幾秒鐘的短暫觀察，張戈已經對這幾個人有了一個大致印象。

司機的後面坐著一個大學生，穿黑色羽絨服，帶耳機，手指不停的在手機上打字，明顯是在與人聊天，偶爾露出猥瑣的笑聲，聊天的內容應該與女性有關。

張戈的後面是一個略顯滄桑的中年男人，藍色衝鋒衣，指甲發黑，手上布滿了老繭，腳邊還放著工具包，應該是從事體力勞動。

最後一排全是女性，包括一個小女孩。

靠左的是一個女大學生，黑色長發，白色羽絨服，低著頭瘋狂的操作手機，正在與人激情對噴。

不用說……王者農藥，中毒已深。

坐在中間的是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年輕婦女，墨綠色圍巾，懷裡的十多歲小女孩已經睡著了。

從婦女偶爾傳出咳嗽的聲音，能聽出她的年紀應該比張戈略大。

最右邊的藍衣女孩最倒霉，被抱孩子的婦女，擠佔了不少空間，只能蜷縮在角落，帶著耳機，看著窗外。

司機一個人說了半天，終於發現他在一個人歪歪，自然也就不再浪費口水了。

氣氛突然安靜了，一時間顯得有點詭異。

張戈也開始翻看手機，關心起新型流感的消息。

親身經歷兩次世界級的大疫，他是真的怕來第三次。

點開手機，頭條就是爆炸新聞。

最新研究表明：新型流感並非病毒！

本次流感是半月前的超大行星撞擊太陽之後，殘留物與太陽粒子結合，產生了不明變化，照射使人體組織，從而讓人體器官產生了不明變化。

這種變化，不是依靠傳統途徑傳播！

它產生的原因，是太陽隕石粒子接觸皮膚導致的！

說人話，就是太陽光是媒介！

張戈頭皮發麻，空氣傳播已經夠猛了，要是陽光導致感染，豈不是沒有人能避免感染？

繼續往下看，是一連串臨床測試和推理論證，看起來好有道理的樣子，但是張戈並看不懂。

這篇權威機構發出的最新研究，還帶出一個可怕的結論：動物和植物，也有可能受到太陽隕石粒子的影響，暫時還不知道動植物會產生什麼變化！

張戈快速看了一遍內容，選擇了忽略。

他不是學醫的，並不關心這篇研究有什麼意義。

對他來說，怎麼引發感染的不重要，重要是怎麼解決！

特效藥或者疫苗啥時候能研發？

這場流感還要持續多久？

……

對此，權威機構一個字都沒提！

那麼，這篇報道在張戈眼裡，約等於放了個屁……

報道的最後，研究人員建議春節期間不要到處走動，緊閉門窗，避免直接與陽光接觸。

相關人員還建議官方調集物資，考慮封城……

封城？

想什麼呢？

張戈搖了搖頭，內心是抵觸的。

要是封城了，過年娛樂要泡湯，年後的生意也無了，房租都交不起。

就目前而言，新型流感還只是發燒咳嗽，還沒有致人死亡的案例，危險等級並不高。

在如今社會，什麼都要看紅票子的年代，躺在出租屋裡呼吸都要花錢，各大城市不可能頂著GDP下降，經濟大停滯的後果，在這種情況下封城。

報道的評論區，大多數人與張戈想法一樣，沒有存款的人言辭激動，都覺得相關人員反應有些過度。

翻看了很久,自動過濾與陰謀論有關的口水戰，權威網站上各國感染人數的報道，每天都以指數級往上漲，感染人數已經超過全球總人口的七成以上！

張戈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看了一眼烏雲密布的天空，他隱隱感覺，這一場全球危機，似乎才剛剛開始！

以光為媒介，所有人感染只是遲早的事情，無人能倖免！

萬一……感染的情況惡化，出現死亡病例……！

那就太恐怖了！

不敢再想下去了，張戈打開短視頻APP，有不少博主，提起了感染的源頭。

半個月前，那場載入世界歷史的，超大行星撞擊太陽的天文奇觀。

其中最為出名的是某軍事區博主，發表了一篇名為「地球曾對超大行星發射了大量核武，未能阻止其撞擊太陽！」。

該博主宣稱合法擁核的五常，曾經與非法擁核國達成秘密協議，共同發射核武，意圖阻止該行星靠近太陽，產生不可預測的後果。

整個視頻，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評論區一片鬼畜惡評。

然而，張戈卻看沉默了。

因為該博主所說的，某些不為人注意的細節，與如今世界局勢走向，不說大差不差，簡直一模一樣！

該博主認為，該次行動消耗了大量核武，五常的核武儲備已經處於極低值，世界各國對五大流氓的懼怕，已經降低到一個可以忽略的地步。

s3賽季，可能真的會到來，或許已經到來了！

該博主還列舉了華夏國最近半年外貿清單，其中糧食和石油的購買量，超過歷史同時期幾倍！

這種完全不在乎價格的瘋狂舉措，讓評論區很多人開始半信半疑，不少人轉而支持博主科幻小說一樣的臆測。

張戈雖然不信這種科幻猜測，內心卻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俗話說：世界亂不亂，兔子說了算。

並非華夏國武力最強，而是華夏國一向以保護國民優先，對危險預判非常準確。

一個地方連華夏國都覺得危險，那就真的很危險了。

一旦兔子決定開溜，撤走僑民，那麼這個地方有九成可能性，馬上要開戰了。

那麼，這半年來，瘋狂買入糧食，甚至考慮封城的舉措，是不是預示真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呢？

這場流感，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