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世界末日
躲在留觀室的趙曉菲，眼見外面安靜下來了，聽到外面開始輕鬆的討論起來，不由得問道：「外面搞定了嗎？」
得到肯定答案的趙曉菲拿著手機，一臉驚恐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四肢被反綁的周老頭，聲音有些顫抖道：「世界末日了！」
眾人剛緩過一口氣，立馬一臉懵b的看著，有些不正常的趙曉菲。
邱文傑沒好氣的懟道：「世界末日……我還拯救地球呢？」
趙曉菲直接把手機面對眾人，然後說道：「像這個老頭這樣的人，世界各地出現了好多，見人就咬，咬了就不鬆口了，還吸血！
更恐怖的是，傷者無法救治，也變成這副鬼樣子，跟傳染病一樣。
有些人吸血多了，變得更加瘋癲，力大無窮！
據網上消息，我國也有很多人打電話報警，說家裡有人出現瘋癲咬人癥狀，現在警察局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全是佔線。
我剛剛嘗試撥打了一下，真的是佔線！
甚至，網上有消息說，各國軍隊也都大面積出現這種情況！
現在全世界都亂了，太多人都變得癲狂了，到處咬人！
好多人發消息都說，世界末日了！」
眾人看了看趙曉菲，確認對方沒有開玩笑，紛紛拿出手機上網。
這一看，所有人都呆立當場。
微博，朋友圈，論壇，短視頻網站……已經傳瘋了，幾乎全都是咬人、瘋癲、吸血，世界末日等詞語，在瘋狂刷屏。
更有人曬出國外的視頻，相比之下，國內瘋癲咬人只是渣渣！
外國佬聽說政府癱瘓，高興壞了，忙著趁火打劫，瘋狂上演零元購，甚至為了搶東西，發生了火拚！
某個自由國家，街頭橫屍遍地，槍聲只是背景音樂，時不時有手雷炸響，甚至還有火箭筒對轟！
張戈不由得感慨：「不偷不是義大利，不搶不是法蘭西，又偷又搶英吉利，自由槍擊美利堅！
古人誠不欺我啊！」
不封城，講究所謂自由的外國佬，此刻在視頻中的表現就是：要麼在躺屍，要麼在咬人，要麼在射擊，要麼在搶劫……怎一個亂字了得！
居然有人一邊拍視頻直播解說戰況，一邊拿出了手榴彈，拉開保險，拔掉插削，朝遠處扔了過去……
張戈驚的是下巴掉了一地，恨不得來個配音：「FireInTheHole！」
「嗞……嗞……嗞……」
「嗞……嗞……嗞……」
當眾人還沉浸在末日說的震撼當中，幾乎同一時間，每個人手機一齊響起。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打開手機，手機上的內容，讓所有人都變色了。
張戈看著手機屏幕，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面顯示的是一則由國家安全部發出的最高通知！
「請注意，請注意！
這不是演習，這不是演習！
請廣大市民注意以下內容：
國家已經啟動緊急預案，正式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請所有預備役人員，保持電話暢通，並儘快與就近駐守部隊取得聯繫。
所有非武裝人員，請緊閉門窗，不要外出，如有危險，請注意保護自己，耐心等待救援。
現在通報緊急消息：
從北京時間零點開始，全世界各地陸續出現流感患者變異，從赤道附近最先發現變異者，並在數個小時內，陸續在全世界發現類似變異。
變異者具備極強的攻擊性，會攻擊身邊的正常人，吸食未變異者的血液。
注意，請注意！
身邊的人，一旦發現雙眼血紅，舉止怪異者，請立即遠離。
請立即遠離！
變異者腦細胞發生不可逆的變異，基本喪失思考能力，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從人類醫學的角度，可以判定為死亡。
變異者具備以下特徵：
牙齒和指甲會變得異常鋒利，能輕易刺穿布料或者皮革，甚至咬穿鐵皮。
視覺衰退，僅對陽光敏感，嗅覺、聽覺十分靈敏，尤其對血液異常敏感，察覺到血腥味會陷入狂暴，速度和力量暴增。
行走僵硬，沒有思考能力，只剩下對血液的吸食本能，驅使他們襲擊未變異者。
注意，請注意！
一旦被變異者抓傷或者咬傷、咬死，也會產生變異，變異時間為一小時！
請遠離變異者，遠離被抓傷或者咬傷的人。
請不要抱有任何幻想，變異為不可逆！
請注意，變異為不可逆！
變異者法理和生理上判定為死亡！
請收到消息的市民，注意安全防範，緊閉門窗，警惕變異者以及被咬傷抓傷者，不要外出，不要輕信陌生人，等候救援！
以下是公安部通告：變異者異常危險，具備極強攻擊性和傳染性，如有必要，允許擊斃變異者！
重複：允許擊斃變異者！」
一級戰備狀態！
判定為死亡？
被抓傷或者咬傷，也會變異？
無葯可醫？
允許擊斃變異者？
張戈一臉駭然。
真的……世界末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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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不願相信。
他的確圓滑世故，但著實沒見過什麼大場面，更難以理解一個活生生的，能行走，能移動的人，被定義為死人！
太魔幻了！
這特么的是二十一世紀，是真實世界嗎？
「嘟嘟嘟！」
廖文兵沒那麼多愁善感，看完消息，第一時間撥打電話，雖然電話是通的，但一直沒人接聽，讓他急得在房間里轉圈。
剩下所有人都驚醒過來在，紛紛打起電話，唯獨趙曉菲沒有任何擔憂，依舊刷新著手機消息。
被電話聲驚醒的張戈，也在嘗試給父母打電話。
但打了半天，都是無人接聽。
讓他原本好些的頭更疼了，一時間有種天旋地轉，天崩了一樣的感覺。
「張戈，張戈……你怎麼了？」
趙曉菲的聲音傳來，張戈才發現自己被人扶著。
感受到手臂被晃動，張戈勉強睜開眼睛，苦笑道：「沒什麼，沒休息好，父母電話打不通，急得頭有點暈！」
眾人原本關切的看向張戈，聞言也都陷入沉默和擔憂。
在場每個人都有家人，電話也基本沒人接。
沉默了一會兒，眾人又開始了瀏覽網路消息。
他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政府要發那條公告了，還將「允許擊斃」重複了三遍！
現在網路上對變異者被擊斃的公告，爭議非常大，大到了連一號都出面了！
與此同時，多地官媒也接連公布了最新消息，各省領導發表了講話。
拋開英勇奮戰之類的修飾話語，要表達內容基本都是：各地參與營救的武警，遭遇變異者家屬阻攔和攻擊，損失慘重，多人被變異者咬傷，營救行動，被迫暫時中止！
進一步的營救任務，要等待上級支援！
張戈心頭一涼，頭皮發麻。
上級支援？
支援個屁！
WH市的武警也損失慘重，被迫暫停營救了，以該市一千三百萬人口的體量，算上打工，大學生停留，旅遊人員，奔著兩千萬去了。
這麼大的基數，隨隨便便就能拉出幾萬變異者，上哪找那麼多武警？
恐怕……要等軍隊出面了！
WH市這種核心城市都沒解決，他們這些山旮旯，要等到猴年馬月啊？
冷靜下來，張戈非常費解：不應該啊，武警可不是警察，人家是配有「突突」的，怎麼會出現損失慘重的情況發生呢？
於是，張戈點擊了官方上傳的視頻，畫面中看到：武警前期戰鬥非常順利，不管是戰鬥力，還是裝備，對付行動緩慢的變異者，可以說是單方面的碾壓。
軍隊對戰比平民還弱的變異者，完虐！
但是，武警在行動過程中，除了正常的抓捕變異者，對於感染者突然變異、變異者突然出現等突發情況，本能的選擇踢飛、摔打之後，戴上手銬。
變異者太多的街道，面臨多方圍攻，最終有武警不得不開槍擊斃變異者！
然而，就是這一行為，讓營救行動再也難以展開。
原本部分家屬見到變異者被「毆打」，本來就很不滿，有人哭，有人罵，發展到最後有人試圖阻攔，甚至對武警進行推搡。
隨著不斷的有變異者被擊斃之後，陸續有家屬鬧騰了，在各種社交平台控訴武警濫殺無辜，還將視頻發布到了網上。
大部分家屬在索要賠償，少部分要一個公道……甚至個別說要抵命！
看得張戈無語，一陣暗罵，別人去救你，你還要賠償，還要別人的命，天理呢？
與此同時，現在正值混亂時期，正是消息、圖片和視頻上傳量爆炸的時候，網路平台基本喪失了審核能力。
所以，那些武警殺死變異者的視頻被瘋傳，網路評論更是鋪天蓋地。
一時間有人支持武警開槍擊斃，有人痛罵詛咒武警……
輿論被點燃，持兩種觀點的人相互攻擊謾罵，越演越烈。
這種情況，在國外更是被誇大到了極致，無數外國佬不顧被變異者咬傷的風險，冒著被感染的風險，舉行了示威遊行。
張戈不由得感慨：還是外國人不怕死，被變異者圍起來了還要遊行。
他們甚至都不願意帶個口罩！
對於輿論，各國官方已經儘力刪除相關視頻了，但依舊沒有辦法阻擋視頻的傳播。
但凡網路方面有點基礎的人，都能看出其中問題。
肯定有黑客破壞了網路審核系統，有投機份子為了流量在惡意引導輿論，還有貪婪的變異者家屬試圖索要賠償……
甚至，不排除有境外勢力或者有別有用心的人，在推波助瀾！
張戈對這些人感到氣憤，一方面是出於對武警救人的敬重，看不慣某些人自私自利，更多的是因為這幫居心叵測的人，讓官方被迫暫停了營救！
阻攔武警執行任務，在網上發視頻賺流量，撈賠償的蠢貨，搞得官方現在營救工作沒法展開，開心啦？
你們特么的要賠償，要賺錢，勞資還被困在這裡，等著營救呢！
張戈心中隱隱升起一股殺意：「我若掌權，先殺豬隊友，殺盡投機鑽營之人！」
「嗞……嗞……嗞！」
就在眾人該刷視頻的刷視頻，該對線對線，該罵娘罵娘的時候，不知道誰的手機響了。
邱文傑手機亮了，看完消息，他苦著臉看向王梅：「周婷婷給我發來了消息，她也收到了緊急消息。
剛準備下樓通知她爸媽，就發現她爸也變異了，咬死了她媽。
她現在躲在二樓，他爸動作僵硬，上不去，讓我過去救她。
王姐，你看……」
經過剛剛與老頭的一戰，邱文傑也看出這裡力氣最大的是廖文兵，但戰鬥力最高的，肯定是王梅。
所以，邱文傑就想拉王梅一起去周婷婷家。
「英雄救美也不挑個時候，政府讓我們緊閉門窗，等待救援！」
趙曉菲不是很樂意，地上還綁著一個正在呲牙的怪物，怎麼看怎麼讓人害怕，還要出去救人？
外面不知道還有沒有村民也變異了，再加上周婷婷的變異父親，以及被咬傷不知道什麼時間也會變異的母親……
光想一想，就讓趙曉菲就不寒而慄。
邱文傑瞪了趙曉菲一眼，略帶憤怒道：「她是我女朋友，你不想救人，可以不去！」
王梅止住了趙曉菲要反駁的話，同意道：「我是軍人，保護老百姓是我們的義務，我跟你去。
不過，不能全都出去救人，這裡也要有人守著。
分兩隊人，我和小邱，廖工一起去救人。
剩下的人幫忙照顧我女兒，等我們走後，關緊門窗，警惕周圍的動靜。」
張戈想了想，起身喊住了王梅：「這一趟可不僅僅只是救周婷婷，還得去小賣部！
咱們只買了兩三天的麵條，榨菜和泡麵，到後天晚上，要是沒有救援，我們就斷糧了。
原計劃是過兩天，上面給我們送大米蔬菜和肉類，看這情形，負責運送的人都不知道變異了沒有，大概率要等政府解決了變異者才行。
所以，多儲存點吃的，是很有必要的。」
王梅贊同的點了點頭，看了張戈一眼，眼睛一亮：「你也跟我們一起去，你腦子靈活，有你的幫忙，肯定順利很多！」
「我……我……去……去！」
張戈原本想拒絕，但周圍所有人都看著他，讓他愣是把中間那個「不」字給吞了回去。
他當場結巴了。
再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建議，然後就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等等！」
張戈喊住了準備出門的王梅，對著著急的邱文傑吩咐道：「先發消息，讓周婷婷用手機拍幾張她家附近的照片，尤其是她家門口和院子里的。
我們要先搞清楚情況，別等下沒救到人，反而我們被變異者包圍了，跑都沒地方跑。」
然後，張戈語氣有點生硬和略帶命令的口吻，又對醫生說道：「李醫生畫一個村裡的草圖，我們先好規劃路線，多預備幾條逃跑路線。」
本來張戈行事風格是圓滑世故，根本不會用這樣可能得罪人的語氣。
但剛剛在變異老頭爪下走一遭，再想想外面的變異者，肚子里就有股怒氣，惱怒自己為什麼這麼嘴賤。
既然已經嘴賤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再賤一點。
反正，說不準就回不來了。
王梅眼神古怪，看向張戈的眼神有點不一樣了，她在張戈身上看到了，另外幾個人不具備的東西。
邱文傑太年輕了，壓根兒沒聽出張戈的語氣異常，立馬給周婷婷發送消息。
沒多久對方的圖片就傳過來了，還附帶了一段視頻，雖然拍攝的人手很抖，環境也很黑，在清晨天邊微微泛白的光線下，勉強能看清大致布局。
張戈鬆了口氣，還好不像衛生室這般有圍牆有大鐵門，僅僅一圈籬笆圍成的菜地，唯一的阻礙——狗，已經逃了。
只要能制住周婷婷異變的父母，基本就沒其他問題了……
另外一邊，李燁倒是聽出了張戈命令的口氣，只當對方是著急救人，沒放在心上，也沒畫什麼草圖，而是打開了電腦，直接搜索地圖。
他們所在的村，地圖上的倒是有，但並沒有標註到戶，只有一條鄉鎮公路，沿著鄉鎮公路，還有村裡的水泥路，歪歪斜斜的延伸好幾條岔路。
那是修路到戶的大基建工程，哪怕地圖上沒有標識，沿著水泥路，也能找到村裡的各家各戶大致的位置。
李燁用電腦截圖，然後在圖片上以幾條歪歪斜斜的小路為參照，從入口處開始，依次用紅點和綠點標記村長家、小賣部、衛生室，周正熊家……
紅色標記的是有人在家的，綠點是去縣裡過年，家裡沒人的。
看完標註，配合李燁的解說，張戈皺起了眉頭。
周婷婷還好說，她家兩邊都是搬走沒人住的人家，位置很偏，任務難度不高。
但是！
小賣部就頭疼了，位置處於兩條小路的交接處，可以說正在一個不規則十字路口的交叉點上！
上方是二愣子周正熊家，他的父母都被咬了，不知道有沒有到變異的時間。
往下是村口的村長家，一家有九口人，全村最多！
往左可以忽略，那家人去城裡過年了。
往右又是一大戶人家，一家五口！
這要是全都變異了……
想想被接近二十個變異者包圍，打不打得過是一回事，問題是還不能被抓傷或者咬傷，否則也會變成那種活不活，死不死的樣子！
張戈打了個冷顫，不敢想了，額頭冒出一股冷汗，腿都不利索了，好想收回剛剛說的話。
咱不去了，行不行？
但是！
這時候要是說不去，大概率以後在衛生室就沒有立足之地了，不用抬頭做人了。
嘆了口氣，張戈咬了咬牙。
媽的，人死鳥朝天，不死回來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