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解蠱
宋連荷這邊剛將手搭在他腕間,鄂錦堂突然抓住她的手,猛將人拽過來——
他力量太過巨大,縱使玄魅這邊已有所反應,也還是被這股力量拽了個趔趄。
宋連荷只覺得身子被拋起,眼前景物變得凌亂,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用力甩了出去——
宋連荷尖叫著,兩眼驚恐地瞪大,耳邊是呼嘯的風聲。
玄魅瞳孔驟然緊縮,身子迅速騰空,就在宋連荷快要撞到樹上時,她一把抓住她的腳踝,生生將人給拽了回來!
可宋連荷還是趴在了地上,臉頰埋進泥土裡,老半天才抬起頭。
「啊!」
達溪急得直跺腳:「面妝都花了!這可怎麼辦?」
玄魅趕緊把人扶起來,達溪拿著帕子趕緊將她的臉擦拭乾凈。
銀環那邊也摁住了鄂錦堂。
宋連荷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被撞散架了,不愧是未來的第一猛將啊,這把子力氣,不拿去開荒著實是浪費。
她習慣性去摸手腕,那裡空空如也。
「啊,我的腕釧呢!」
「在這裡。」
玄魅去拾來交給她。
宋連荷看著這隻蛇形纏金腕釧,不由得想到暗道里的經歷,不由得打了個寒噤,自我打趣道:「我啊,還真是跟這冷血的東西有緣。」
這腕釧有機關,她重新戴上時,碰巧看到裡面的紋路,倒是很新奇,全都是些不規則的圖形,細看下很像……
「啊——好痛!」
鄂錦堂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宋連荷來不及細想,趕緊將金釧戴在腕上,然後跑過去查看。
她很少接觸蠱,只記得有一年,奶奶給一位瞎了眼的老人一碗米粥。對方喝過後,抹了抹嘴巴,從懷裡摸出一本殘破不堪的書,說是謝禮,然後就走了。
爺爺回來后,竟看得入了迷,她那會雖然識的字不多,但也跟爺爺一樣,被書中描述的各地怪誕荒唐事吸引,其中就有記錄過苗疆的蟲蠱。
先前是當作雜書來看,如今細細回憶下,尚記得其中方法。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她深呼吸,抬眸看向玄魅,「魅姐,你去給我找幾樣東西。」
聽她說罷,玄魅點頭應下。
這邊她又取來迷香徹底放倒了還在掙扎的鄂錦堂。
待他睡過去后,銀環和達溪兩人早已累得癱坐在地上
「東西都找來了。」
玄魅動作很快,帶著她要的東西就來到偏院。
——
屋內的男子正在穿喜服,聽到外面的竊竊私語,他慢慢走出來。
「你說,王妃要那東西幹嗎啊?」
影衛眼神略有幾分羞澀,「我倒是……可以幫王妃這個忙。你呢?」
站在旁邊的玄鬿清貴氣度依舊:「恕在下無能為力。」
影衛頓時驚了,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他:「不是吧?玄老二!你你你你……你背著我們,都幹了些什麼?!」
玄鬿沒理他,而是朝出來的人拱手施禮,「主公。」
周滄晏一身喜服,妥妥一位金尊玉貴嬌養著的公子哥兒,不同於平日里陰冷邪肆的模樣,唇邊噙著淺淡的戲謔弧度,懶洋洋倚靠在門邊斜睨著他們。
「在說什麼?」
影衛一滯,剛要說沒什麼,就被旁邊那位莫得感情的玄老二搶了先。
「回主公,玄魁剛才過來問我們借一樣東西,說是王妃需要。只是可惜,屬下幫不上王妃。」
回身,看影衛:「影子剛好可以。」
「哦?」
周滄晏挑眉,眸中慢慢激起一圈漣漪,「那是何物?」
「……」
影衛不自然地調整下臉上的半張面具,抬手擋住另外半張紅暈蔓延的臉,「回主公,是……是在室男的三陽血。」
在室男?
周滄晏顯然也沒料到會是這個,目光下意識就在影衛身上掃過。
「主公!」
影衛羞得直跺腳,「屬下、屬下還不都是為了主公才……」
他也很羞的好吧!
很快,他又看向玄鬿,這傢伙平時看著不聲不響的!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玄鬿長得濃眉大眼的,居然早就破了元身!!
這讓影衛如何自處?
玄鬿依舊不苟言笑,眼觀鼻,事不關己。
周滄晏失笑,隨即來了興緻。
「她要那東西做什麼?」
玄鬿搖頭,「不知,是玄魅匆匆尋來。」
「那倒去瞧瞧好了。」周滄晏徑直從台階上下來。
三人一同去了偏院。
底下人都在前院伺候著,這個時辰最為忙碌,龐吉良忙得是腳不沾地,再過半個時辰就該有賓客絡繹前來了。
反觀偏院後院,鮮少人來,自是幽靜得很。
待周滄晏等人進去后,就看著宋連荷和玄魅還有銀環三人正圍著達溪,達溪正抱著一隻銀碗,坐在台階上,努力地擠眼淚。
達溪五官用力,使勁擠眼睛,「嗯~嗯~」
快要使出吃奶的勁了,可就是一滴淚也沒有!
銀環一看急了:「她這哭不出來怎麼辦?就不能用點別的方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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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宋連荷皺眉道:「必須是悲傷之淚。」
「你們在做什麼?」影衛走近些,好奇地看著她們。
宋連荷正忙著接眼淚呢,頭也不抬便道:「我要給我侄孫解蠱,需要幾樣東西。」
影衛恍然大悟:「所以,玄魅問我們要的三陽血,就是為了給他解蠱?!」
「嗯。」宋連荷隨即又提醒道:「必須是在室男才可以。」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他隨即又問幾人:「那達溪這是怎麼一回事?」
銀環道:「除了在室男的血,還需要在室女的淚。」
既是解蠱,那這些稀罕的方法也就不足為奇了。他跟著瞧了一會,見達溪實在是哭不出來,隨口道:「你們又何必非她不可呢?隨便換一個人哭就好啊!」
玄魅直截了當道:「我不行。」
影衛突然後知后覺,突然意識到她為何不行了。
嘶~
他倒吸一口氣,忍不住一手掩著嘴巴,一手抬起指向她:「玄老三你……」
玄魅冷冷地看向他,「我哭不出來。」
要她哭,比刺她一劍都難以接受。
「啊~原來如此。」
他順勢又去看銀環,她則咬了咬唇,眼神迴避,「我也不行。」
影衛一怔,想到她先前的經歷,實在不能以尋常人家的姑娘來比較。
他尷尬地笑一聲,這才笑著跟宋連荷道:「那就還是王妃來吧,屬下可是瞧過王妃這說哭就能哭的實力!」
宋連荷垂眸,表情略有幾分古怪,最後尷尬亦無奈道:「還是讓達溪來吧。」
影衛臉上的神經情漸漸變了。
他回過頭,朝站在不遠處的男子看過去。
周滄晏彷彿沒聽到她的話,正負手而立,斂著眸,背到身後的那隻手,手指越捏越緊,指節全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