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你到底是誰？
只有你……他說。
宋連荷聽罷后，明明應是感動的，竟沒有半分觸動。
她點點頭，有些敷衍的意思：「好，我知道了。」
周滄晏盯著她，「若今日拜了這個堂，便再無反悔餘地。你可知道？」
宋連荷有些不耐煩，「那你到底要不要拜？」
玄魅等人看過來，對於王妃這麼勇，他們都投以支持的目光。
周滄晏不過就是眉頭緊蹙，看看她，聲音更低了，「嗯。」
他朝龐吉良掃了一眼，後者會意，立即高唱：「一拜天地！」
宋連荷退後一步，轉過身與他拜了天地。
直到一聲「禮成」，周滄晏都還恍若置身夢中。
剛才在與她拜天地時，腦海中出現許多零碎的畫面，居然也是他和她在拜堂……
他怔愣著看著對面的女子，她還在用眼神示意達溪，拜過天地后就要送入洞房了。
在她被達溪攙扶著離開后，周滄晏的目光仍落在她身上。
宋連荷被送進喜房。
這是周滄晏的房間，她並不陌生，第一次穿書時她甚至還獨自霸佔了好些日子。
進去后，她便自行卸下發冠，脫下身上繁瑣的衣物，又喚來達溪要了水，梳洗過後直接睡下。
頸間有絲涼意，她低頭看，竟是那條小藍蛇。
萬蠱之王，那可是能任意遊走奇經八脈的，雖然不知道它是怎麼做到的，可她還是會表示尊重和害怕。
「商量一下，我那兒有很多稀罕的毒草，你要是能乖乖的，從此以後管夠吃！」
小藍抬起小小的蛇頭，那雙灰濛濛的眼睛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又低下頭，慢慢爬走了。
看來是交易達成，宋連荷這才敢放下心。
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
「恭喜王爺，吉日辰良，願王爺與王妃鸞鳳和鳴，早生貴子。」
「賞。」
「多謝王爺！」
丫鬟們說著吉祥話，討了賞之後就都散了開。
吱嘎——
房門推開。
宋連荷躺在床榻上，雙手不由得抓緊被子。
上一次她洞房之夜，周滄晏便被一道聖旨調走了，這一次卻要彼此面對，著實有幾分尷尬。
腳步聲來到門口時，微微停頓下，然後便徑直來到桌前。
「沒睡就起來吃點。」
宋連荷緊閉的雙眼，倏爾睜開。
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坐起來，朝屋中看一眼，周滄晏拎著食盒進來的，這會正打開來，把裡面的菜一樣一樣擺出來。
咕嚕——
肚子不爭氣地跟著叫了起來。
宋連荷也不含糊，趿著絲履便來到桌前坐好。
他將牙箸遞給她，宋連荷很自然便接過來低頭吃著。
周滄晏褪下身上喜服，隨即坐在對面，一手撐著頭，更沒有動桌上任何吃食。
宋連荷起初沒在意，可他的眼神太過直白，偏淺的瞳仁無時不透出一絲探究，像要將她整個人灼穿一個洞！
「你到底是誰？」
宋連荷手中牙箸一僵，抬眸看他。
可他卻不說話了。
周滄晏沒再繼續這個問題，而是給她倒了茶水，再慢慢推過去。
他太過反常。
宋連荷眯起美眸，左右打量他：「你被奪舍了？」
他靜靜看她，倏爾又篤定道：「你說過同樣的話。」
宋連荷愣了下，有說過嗎？什麼時候？
她怎麼不記得了？
叩叩叩——
有敲門聲。
接著是影衛的聲音：「主公，宮裡有旨。」
宋連荷眉頭擰緊，又來？
一直都盯著她的男子，並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變化。
從她的表情來看，她似乎……並不意外。
影衛在促，「主公，宣旨的是盧公公。」
宋連荷秀眉擰得更深，她眸中隱約現出擔憂。
上一次，是因要平豫州之亂，連夜領兵出城。
這一次呢？
周滄晏這邊要起身，宋連荷幾乎是下意識拉住他的手！
周滄晏低眸看著，慢慢又坐穩。
「主公？」
周滄晏懶洋洋開口：「讓他候著吧。」
「主公，盧公公可怠慢不得！」
周滄晏勾起唇，口吻輕佻，「告訴他，在本王這兒，就沒有洞房洞一半的道理！他若著急，那便進來宣！」
「……是。」
他再去看宋連荷，又低下眸光落在她白皙纖細的玉手上，宋連荷這才慢慢收回。
「為何不想本王去接旨？」
「因為……」宋連荷張著嘴巴，果然，涉及主線劇情，還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她垂眸苦笑，又深呼吸，緩緩道：「聖上明知今夜你我大婚，居然在此時有旨意，想必也不會是好事。既然不是好事，那便能拖上一時是一時。」
她說的，不無道理。
周滄晏心中自然也很清楚，他那位兄長，怕是不願再等了吧……
所以，才會在他大婚之日，來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比起那些，他這位王妃，似乎有更多秘密。
「也罷。」他突然起身便要脫衣。
宋連荷一滯，「你幹嗎？」
「幹嗎？大婚之夜，你說呢？」
「……」
宋連荷不過略一猶豫，便很快過了心理那道防線。
又不是沒做過，還是和喜歡的人，她沒什麼好排斥的。
而且，就周滄晏這模樣和身材，那就是她賺了！
可剛脫下袍衣的人，卻站在原地沒動，看著她的眼神不停變幻，心情也跟著起伏。
「在院中的時候，為何你的淚不行？」
宋連荷昂頭看他，果真還是被他聽了去。
她臉上神情倒也坦然得很，「因為不確定，所以怕萬一失了效果。」
他皺眉：「什麼叫『不確定』？這種事，還有不確定嗎？」
宋連荷沉默了。
要怎麼跟他解釋？
說她的「不確定」與他有關？
書中所定的規則，不會讓她吐露出實情的。
盯著她，周滄晏的臉色漸漸生出寒意，二話不說，重新披上外袍，拉開門就出去了。
宋連荷一怔，就這麼走了？
「喂，你要不……要不再多問幾句？」
說不定，以他的聰慧就能猜出來了呢！！
可在周滄晏聽來，她這跟挑釁無異。
「不必了！」
他背對著她，倏爾揚手，一股強勁的掌風逼近，若不是玄魅及時出現，將她帶離，她早就會被擊出二里地！
身後那扇門砰的一聲，被震成幾截。
看著這扇可憐的門，宋連荷不禁無奈搖了搖頭。
跟自己較勁這種事，她是真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