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子信璽
眼看著李淵拿著鞭子的手垂了下來。
裴寂上前：「唐王，當舉國喪，發檄文。二郎也是為天下濟，只能怪宇文化及此賊喪盡天良，無君無父，怪不得二郎。不如，就由二郎負責主持國喪之事，若辦的不好，兩罪並罰。」
李世民跪在地上，他聽出兩個細節。
頭一個，李淵喊不是陛下，而是表弟。
另一個，裴寂說是罰自己，卻讓自己來主持國喪，這哪裡算得上是處罰，這是天大的好事。
最後一個，這麼大的事情，李建成竟然沒被叫來。
這讓李世民不由的悄悄看了一眼裴寂。
李淵哭的幾欲暈倒，無力的對著李世民一擺手：「二郎，為父傷心欲絕，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去辦吧。」
「是，兒領命。」
李世民重重一禮之後，起身大步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撕碎身上粘血的內衣。
殿外，已經有親兵準備了新袍，李世民出來，便為李世民披上。
李世民站在台階上：「奉唐王令，百官聽詔……
李世民開始分派工作，把事情安排完了，李建成才來，裴寂就是故意的，派去傳話的人，先去庫房挑了許多隋朝皇宮內的物品，名義上說是李建成要為四弟元吉操持提親的事情，所以先去了倉庫。
李建成就算是質問，裴寂也有話說。我那裡知道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等我知道了，唐王已經在發怒，我那亂動。
李建成進了唐王府，也沒多問。
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李世民的反撲，因為不甘心被打壓，所以作出來的一系列反應。
深夜。
那怕大興城門關了，李秀寧的馬隊回來，大興城一樣要開門。
趙國公府。
籌備完糧草，也是天黑前回到大興城的房玄齡正在抱怨：「二郎，這杜克明王佐之才，你竟然讓他離府，你，你為何不派人來給我送個信。」
李世民還沒回答，長孫無忌就闖入：「二郎，我帶幫手來了。」
「幫手？」
杜如晦與李靖兩人並排進入屋內，長孫無忌拿著一張名冊：「城南韋家、杜家，挑選了及冠學子共計二十人，又在交好的柳家選了六人，一共二十六人，可應付二郎當下之急。」
房玄齡大喜：「無忌，辦的好，這是雪中送炭。」
李世民卻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舅舅呢？」
長孫無忌回答：「去唐王府了，還有二姐姐一起，帶著兩件重寶。」緊接著，長孫無忌把知道的情況講了。
講完，杜如晦說道：「李藥師獻計，聲東擊西。」
李世民起身一禮：「世民請二位教我。」
禮賢下士，這是李世民的氣度。
李靖上前：「某本是囚徒，蒙竇郎不棄，願報之。某以為，調集兵馬聲討宇文化及，此為聲東之策。只是宇文化及遠在江東，想來此時已經是天下共討之。等國喪結束，我們往西邊發兵，攻打鳳翔。」
「上策，上策。」李世民連聲稱是。「帶著討伐宇文化及的檄文，洛陽必會警覺，當他們準備防禦我大軍之時，我的兵馬已經西去前往鳳翔。請受世民一禮。」
李靖趕緊回禮。
李世民握著李靖的手臂：「江都之事，可否詳細告之。」
李靖說的很詳細，也表明了，他們其實什麼也沒做，到了江都，流言剛剛放出，巧合的是宇文化及就動手了，所以這是撿來的功勞。
李世民又問：「舅舅此時，在忙什麼？」
之前，李世民還在想，稱呼一聲舅舅，只是虛稱，為了李玄霸也無所謂。但此時，李世民腦海中想的卻是，竇樂自稱不記得以前的事情，自己的夫人長孫無垢說過，對外就宣稱是求仙歸來的舅舅。
可此時，李世民卻越發的感覺，不是宣稱，或許這就是真的。
說楊廣三月的月圓之夜駕崩，楊廣真的就死了。
自己被父親李淵打了幾鞭子，可換回來的好處，太大了。
舅舅在忙什麼呢。
竇樂此時就在唐王李淵的面前，李淵正在吃東西，哭了大半天，他也是累的不行。
看到李玄霸捧著天子信璽與楊廣的配刀，李淵心裡是樂開了花，可依舊要裝成悲傷的神情。
竇樂推了李玄霸一下：「玄霸，出去玩會。」
「恩，恩。」李玄霸跑了：「我去找表姐。」
看著李玄霸出去，李淵看著竇樂：「表姐？」
坐在一旁的李秀寧：「是吉兒，舅舅的意思是，託孤。」
託孤，托個女兒？
李淵心裡笑了。
可卻拿出手帕，準備再擠幾滴眼淚。
竇樂這時拿出一個小紙包：「皂角粉，放一點在鼻子下面，保證哭的死去活來，兩刻鐘內，眼淚想止都止不住。」
李淵對李秀寧說：「去看看，別讓四郎胡鬧。」
屋內，只有李淵和竇樂兩人的時候，李淵問：「你是何人？」
竇樂不慌不忙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我醒來就是一處山中，還沒搞清自己在那裡，腳下一滑就往下山崖下掉，被一株小樹擋住，有人救了我。我對二姑娘，還有趙國公所講的，就是全部。」
說完，竇樂又補充了一句：「我對二姑娘說過，我定不是玄霸的舅舅。」
李淵一擺手，打斷了竇樂，轉頭看了一眼盒子：「若盒中，真是傳國玉璽呢？」
竇樂回答：「傳國玉璽，終究是會歸了唐王的。此時沒拿到，只能說，天命未到。」
李淵又看了一眼盒子，內心想的若盒中真的是傳國玉璽，自己是否守得住，那麼自己必會受到天下圍攻。
似乎，真的是天命未到。
李淵微微嘆息一聲，又問道：「那無名氏，可是你所著。」
竇樂回答：「不是，是我兒時，姐姐教我背的。」
聽了這話，李淵盯著竇樂：「兒時，你之前說過，方才也說過，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
「這個……」
竇樂一下就啞巴了，李淵問：「令姐相貌如何？」
罷了。
竇樂知道再胡說，別說是在這個時空享受富貴了，怕是連小命都可能會保不住。
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竇樂從煮茶的小爐中出了一根炭條，然後扯了一塊白布，此時殿內白布很多，畢竟要辦國喪的。
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