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我不打死你
沒多久,明遠和名畫提著空籃子便跑過來了。
「三姐,奶奶讓我們來撿螺。」
周名畫扎著兩個小揪揪,雖然有些灰頭土臉的,但還是有些可愛。
「好,你們把我撿好的這些放在籃子里就行,不要下水,涼腳。」
她雖是這樣說,但只有明畫一個人聽了,明遠這小子脫了鞋就蹦到了河裡。
「三姐,這水還沒有我膝蓋高呢,你放心吧,我下來咱撿的快些。」
「行,咱挑大的撿,小的讓它們再長長。」
明畫拉著籃子,蹲在岸上一把一把的將田螺放在籃子里。
沒多久,就裝了大半個籃子。
「三姐,我拉不動了。」
明畫蹙著眉頭,訴說著自己的無奈,這籃子可真沉呀。
「拉不動了就坐在那歇歇,等一會兒咱們就回家。」
別看這大半個籃子的田螺看著挺多的,實際上一大半都是殼兒。
多抓點她也可以偷摸拿一些換成積分或者銅錢。
天色越來越晚,良林村裡的很多村民都扛著鋤頭回家了。
她和明遠踩在河裡撿羊屎螺,這一會兒村裡人都看見了,他們臉上無不是心疼和無奈。
她頭上豁出那麼大一個血口子,再加上家裡這幾天出殯,神情憔悴,顯得非常可憐。
半大點的孩子跟著家裡遭了老大的罪了。
但村裡的人家都不太富裕,這兩年家裡被借的也都有些怕了,對這種情況他們也愛莫能助。
周明書上了岸,將撿好的田螺都收進籃子里,差不多快要裝滿了。
「明遠,再撿一把別撿了,籃子裝不下了。」
這一籃子最起碼要三四十斤,她一個人拎著有些吃力。
她歪了歪籃子,將裡面的水滲出來,這樣能輕一點是一點。
周明遠把手裡的螺放進籃子里穿上草鞋,主動拎起了籃子。
「三姐,我來,我男子漢有的是力氣。」
但他年紀還是太小了,如今不過剛滿八歲,哼哧哼哧的走了兩步便泄了勁。
「來,咱倆一起。」
於是姐弟二人一人拎著一邊,朝家中走去。
家裡的白綾已經撤下來了。
大姐周明琴和二姐周明棋正將那些乾淨的布料疊起來。
另有一盆髒的,放在一邊等會兒得洗。
「你們怎麼撿了這麼多的羊屎螺?」大哥周明志見她倆拎的吃力,放下手上的活計接過來。
「大哥,這個可以吃。」
周明志看著籃子里一個賽一個大的羊屎螺,覺著要是讓他吃下去他可能會噦出來。
打死他他都不會吃的,他還是吃野菜糊糊吧。
周明書將家裡最大的盆子拎出來,這是爺爺生前打的,一次都還沒用過呢,用來泡螺剛剛好。
「明遠,你去提兩桶水來。」
她把螺倒進盆子里,趁大家不注意,又和系統兌換了五斤田螺。
這麼多的螺,少一些他們也看不出來。
前前後後兌換了七斤的田螺,除了手裡捏著的兩個銅板外,系統里還有26積分。
買點消炎藥應該是夠了的。
「三丫,你這是把羊屎螺都養起來嗎?等會兒燒鍋水直接煮了得了。」
周老太太正在擇野菜,聞聲趕過來看這丫頭在做什麼。
「奶奶,這個得吐吐泥,要不然吃進嘴裡都是土。」
周老太太一看可不得是吐泥,三蛋剛倒進去的水立馬就渾了。
「那行,先洗兩遍,等水清了再吐泥。」
安排好這倆,周老太太回過身來繼續忙著不停。
「大丫二丫,布疊好后掃掃院子,大志小傑,這些桌子該還給人家的先還給人家,在家裡擺著佔地方。」
她三個兒子和兒媳還在地里。
家裡的這些活兒只好安排給幾個孫子。
田螺的殼有些鉻手,周明書從窗子上拿了個茅草割成的刷子,在盆子里來回洗刷著。
這些田螺在小河渠里不知道長了多少年了,身上的青苔很多,都要仔細的刷一刷。
等沖了兩遍水后,盆子里的水不那麼渾了,她從廚房抓了兩把鹽過來扔進盆子里。
加點鹽,吐沙子會快些。
「你這個死丫頭,你往盆子里扔的啥,那可是金貴的鹽巴,做菜我都捨不得放,你竟然喂這羊屎螺,看我不打死你。」
剛才還走路晃晃悠悠的周老太太利落的摸起掃把就朝她打來。
「奶奶,奶奶,撒點鹽巴好吐沙,這樣就不豁嘴了。」
看周家老太太是真打,周明書朝院門口跑去。
剛到門口,就碰到了地里回來的一群人。
正是周家大伯大伯娘,她爹她娘,還有小叔和嬸子。
「這是咋了?」周老二捏了捏閨女的肩膀,看了看她的額頭,現在看起來比剛才好多了,但還是得抹點葯。
「娘,這是咋了?」沒等她回話,周老二又把話頭扯到了他娘身上。
「看你閨女乾的好事兒,把我好不容易省下來的鹽巴讓你閨女餵給羊屎螺了,你這個混不吝的看我不打死你。」
周老太太一臉痛心疾首的模樣,幾個兒子兒媳一看就知道是真的。
「那個……我……」周明書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哎呦算了算了,撒都撒了,也撿不起來了。」周老太太扔了掃把,又回去繼續擇野菜,只不過一看那表情就是很難受的模樣。
「丫頭,你咋能把鹽巴餵了羊屎螺呢?給爹好好說道說道,等會兒爹去給你奶奶說去。」
一行人走進院子里,看著一木盆的羊屎螺。
好些都露出了觸角,在盆子里來迴轉悠。
「羊屎螺太髒了,殼裡有泥沙,我撒把鹽讓它們把殼裡的泥沙都吐出來,到時候我們吃的時候就不豁嘴了。」
這個到底要怎麼解釋才算合理,她也沒啥好主意。
「嗯嗯,撒都撒了,就這吧,多干點活兒,好好哄哄你奶奶她就高興了。」
他們大人在田裡忙活了大半天,紛紛找了盆子倒水洗手洗臉,開始忙活做晚飯。
周明琴和周明棋將手裡的活兒幹完,就過來看羊屎螺。
「三妹,這羊屎螺真能吃嗎?」
「都是殼,不刮嗓子嗎?肯定比糠皮還難咽。」
這東西她們小時候是撿過的,不過都是用來餵鴨子的。
沒想到自家窮的都要和鴨子爭食兒了,她們心裡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