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突發急事
趙世謹好不容易從府上逃過來,還是柳雲清待的客,趙四郎也是個聰明的,聽得下頭人喊柳雲清夫人,便也跟著喊了柳雲清個小嬸嬸。
跟著趙承硯平白漲了一個輩分,可叫柳雲清不適應極了,忙讓趙世謹再改回來去,平日里各論各的去。
趙世謹這次過來也不光是為了躲避他阿娘為他相親的,更是專程來尋柳雲清有事要提醒她的。
「雖我這段時日整日被阿娘拉著去宴上相看,但也見了不少交好的郎君們,前兒聽得他們閑談,正說著你的香紙,便有人想起當初在公堂之上,你與你阿爹打賭一事了。」
「我掐指一算,而今三個月之期將至,大娘子是何打算?」
趙世謹問得莫名,柳雲清一時不知他何出此言。
「是何打算?自然是要柳成功兌現賭約了,我家老書坊本就是用我阿娘的嫁妝撐起來的,沒得便宜了他去,當初我提起打賭一事,就沒想著將書坊讓給他。」
「既然是公堂賭約,這事兒少不得請張大人再做個見證,以防柳成功耍賴。」
趙世謹點頭:「我猜娘子便是如此,這都沒什麼不妥,只是你需得防備一個人,那就是管碼頭河運的魯倱此人。」
柳雲清眉頭一蹙,想起來先前阿硯同他說的那些內幕了。
「怎麼柳成功還同魯倱牽扯到了一起?」
趙世謹點頭:「牽扯多少我倒是不知,我也是道聽途說,宴上有些紈絝,各方都有些牽扯,說起你的香紙生意頗有些覬覦的意思,便有人暗示了魯倱許是有些門道的。」
「我打聽著,那意思竟像是你阿爹向魯倱許諾了什麼,故我想著你若要你阿爹兌現賭約,恐不大容易,他若沒了老書坊,又拿什麼來巴結魯倱?」
柳雲清自也想到了這一層,還說不得是魯倱眼饞她這三瓜倆棗的,柳成功又想要個靠山,二人一接觸便看對了眼兒,狼狽為奸了。
「多謝你幫我打聽著,我心裡有數了,話說那魯倱便是再猖狂也不敢到明面上,他到底要顧忌著他叔叔的身份,我這賭約是在開封府過了明路的,他們想賴賬也沒那麼容易。」
趙世謹點頭,倒也沒過多緊張。
「是這個理兒,總歸你心中有數,身側又有我小叔顧著你,他魯倱總不敢輕舉妄動的。」
「但願如此吧,若真動手,我自也不是那麼好惹的人。」
二人說笑一陣兒,趙世謹也沒多留,今兒他出來這一趟還是逃出來的,只怕阿娘發現了生氣,且趕緊回去了。
想來待秋闈后,也過了中秋,天一冷他阿娘便不愛帶著他出門了,這才能叫他得些自由。
柳雲清送走了可憐巴巴的趙世謹,也沒在府上多待,這便尋了程力去。
先時狸霸兒提醒她一回,當時是打算著請程力平日里多帶人巡視著書坊附近,然一忙又盡給忘了,而今趙世謹再來提醒,她自然不能再不當回事兒。
請了程力和兄弟們吃了一頓飯,柳雲清還準備了些給人吃茶的銀子,程力自個兒不願意收,然他不能斷了兄弟們的財路,惹人不滿。
便悄悄給柳雲清說,只一人給了四五兩便是,多了只怕下回叫人貪心。
柳雲清應了聲兒,便一人給了五兩的紅封,大伙兒推讓了幾回,而後還是滿心歡喜的答應了下來,當天下午柳雲清守在書坊,便見巡視的隊伍比從前勤了兩倍有餘。
這銀子算沒白花。
到中元節這天,白日里宮裡舉辦祭祀大會,百姓們也一早去給故去的親人送飯燒紙。
柳雲清下午沒叫書坊營業,早早打了烊,在家跟阿娘忙活忙活,夜裡便早早歇下了。
時至夜半睡得正香,忽然一道黑影「咚」地一聲將柳雲清卧房的窗撞開,直嚇得柳雲清一個激靈。
「誰!」
化成利爪的手都藏在了背後蓄勢待發了,誰道那黑影徑直躥到柳雲清床上,定睛一看,正是累得呼哧帶喘的狸霸兒。
「大娘子不好了!著火了!香水坊著火了!」
「什麼!」
柳雲清忙從床上起身,抱著狸霸兒細問。
「不是書坊出事兒!反而是香水坊著火了?!」
狸霸兒忙點了點頭:「也不知是怎麼燒起來的,守在不遠處的貓兒們瞧見了便趕緊來知會我,娘子快過去看看吧!」
自然是要過去看看的,柳雲清急急穿好了衣裳,都來不及尋阿娘說一聲,只敲響沈恆的門喊了一聲,便徑直變成貓兒跟著狸霸兒竄了出去。
柳雲清心中又氣又驚,她的香水坊也才不過建成幾日,她想過會有人來偷竊秘方,甚至拿銀子去賄賂白新陽或是那些半大孩子們,可斷沒想到這些人竟連放火的事兒都幹得出來。
香水坊著火那還得了!
今兒下午坊里也放假沒留人倒是不怕,怕就怕後院擺了整整一屋子的橄欖油,若是這些油著了,連帶著旁邊寧時音新建的紙坊也得遭殃!
園區工地上是誰看著的?
他們若是去滅火可會滅這油火?
若是有人員傷亡了怎麼辦?
柳雲清一條條質問著自己,跑得越發迅速,狸霸兒都幾乎跟不上她。
一口氣跑到了京郊,離香水坊還有一百丈的距離,柳雲清便嗅到了隱隱的焦糊味,望過去果然是火光衝天。
想來是園區的匠人們都被火光吸引而來,他們呼喝奔走,急急救火,銅鑼也敲得噔噔響。
柳雲清咬緊牙關,這火燒得她心都跟著疼,急急跑過去,若非狸霸兒提醒她,她都忘了再變為人身過去主持大局。
王桿兒也是急得暈頭轉向,見著柳雲清來,也沒顧得上注意人沒坐馬車是怎麼來得這麼快的,只當有了主心骨,連連將香水坊的情況道了去。
「柳娘子可來了!香水坊是半個時辰前從後院燒起來的,你坊裡頭沒人,還是紙坊的夥計問著味兒不對,出來一瞧連忙瞧著銅鑼喊了人來。」
「紙坊不缺水,然誰道用水一澆黑煙更大,有兩個夥計都被熏暈了,而今喊了郎中去看,我記得你說過後院擺得是油,這會子便叫人用沙土蓋火,只是火勢洶洶。」
「大娘子的香水坊,只怕是、、、、、只怕是、、、、、」